三天後,桑納托斯以及凡斯洛一行人一起離開塔爾塔羅斯理髮廳,桑納托斯鎖上理髮廳的大門,他用手撫摸著大門的鐵製門把,似乎對於離開這個地方仍然有些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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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納托斯,這次真的很抱歉給你添麻煩。」凡斯洛雖然感到抱歉,但是拉不下身段低聲下氣地與桑納托斯和卡戎道歉,依然擺出有些高姿態的雙手抱胸,有些不情願的看著桑納托斯。
「呦呼!知道就好。不過這短短幾天與你們相處是真的還蠻開心的,人多熱鬧多嘛!」桑納托斯開心的說著:「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不過還是非常開心可以認識各位呢!」
站在桑納托斯旁邊的卡戎則是非常誠實地搖著頭,對於這次收留凡斯洛一行人,他可是一直反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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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納托斯推著眼鏡,並深深地對著凡斯洛一行人鞠躬,均宇馬上也對著桑納托斯鞠躬。
「我們要先回希臘告訴其他神祇關於瑪爾斯大人的事情,也請你們之後多保重了。」
「好的。」均宇小聲地回應著。而在旁邊的刻耳柏洛斯似乎知道均宇一行人要離開,低下頭發出難過的嗚咽聲,均宇最後只好冒著被撲倒的風險伸手摸著刻耳柏洛斯,而刻耳柏洛斯也很安分的乖乖給均宇摸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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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看著桑納托斯,似乎想到什麼一樣,他隨手拔起自己的一根頭髮,直接遞給桑納托斯。
「拿去!」友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頭說著:「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頭髮嗎?既然不知道還會不會見面,這個就當作我送你的餞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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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納托斯瞪大眼睛看著友手上的那根頭髮,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最後嘴角忍不住上揚,一把搶走友的頭髮開心的手舞足蹈著,接著把不停地嗅著那根頭髮,開心地大叫著:「極髮!是極髪啊!」而站在一旁的所有人忍不住露出有些嫌惡的表情,連不太會透露表情的蝕也微微的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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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桑納托斯真的是個怪人,不,怪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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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走了!桑納托斯!」同樣身為希臘地獄使者的卡戎似乎覺得桑納托斯這樣的行為很丟臉,連忙抓起他的衣領用拖行的方式逼著桑納托斯移動,白色髮絲底下的雙眼依然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再跟這群傢伙混在一起,下一個進實驗室的就是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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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戎從口袋抽出一張發黃的紙,他攤開紙張,輕輕的放在他的腳前,接著他用指甲輕輕劃過桑納托斯的手臂,鮮血滴在了紙上,發出異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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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卡戎你也真是的!幹嘛不用自己的血液啊!」桑納托斯生氣的開始抱怨著。
「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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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戎一手牽著刻耳柏洛斯,一手拖著桑納托斯,當他們都進入光芒當中,刻耳柏洛斯慢慢從可愛的貴賓狗變成黑色的三頭犬,嚇得余均宇倒退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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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再見了。阿米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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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卡戎沒有感情的道別聲,兩人三犬消失在光芒當中,而原本沾上血液的紙張也在他們離去後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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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斯洛一行人沈默許久,大家都在等著凡斯洛說些什麼或下達什麼命令,但是凡斯洛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張被燒成灰燼的紙張,一句話都沒有說。正當友要伸手叫凡斯洛,下一秒凡斯洛用力的踩著他紅色的軟皮鞋直接走到余均宇面前。雖然知道凡斯洛是「雄性」,但是當那張漂亮的臉蛋突然湊到面前時,均宇還是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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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宇,如果你不想變成緊急糧食的話,從現在開始我說的話都給我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並且都要照我所說的去做,懂嗎?』凡斯洛冷冷的看著余均宇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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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凡斯洛的雙眼變成那恐怖的酪黃色時,余均宇緊張的吞口水,並且用力的點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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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租房子是最佳時機呢!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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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老舊的五層公寓中,一個歲數有八十以上的老奶奶拖著他沈重的步伐,手裡拿著一大串鑰匙,慢慢的從三樓爬到四樓。
「你應該不介意四樓吧?我相信年輕人不會有這麼迷信啦!畢竟年輕人沒有經過有鬼神的年代啊!」老奶奶笑著說,接著咳嗽幾聲,隨便在一個樓梯的角落吐了濃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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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她身後的余均宇小心的避開老奶奶吐痰的地方,壓低他的鴨舌帽,甚至把帽T的帽子戴上,打扮就像連續劇裡面的變態跟蹤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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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OO大學的學生吧?本來也是租屋嗎?」老奶奶問。
「我本來是住在學校的宿舍...」余均宇刻意壓低聲音回答:「但是住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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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是因為學校有無神政府的警察在看守,他根本回不去宿舍,想必警察已經闖進他的房間翻找任何與凡斯洛他們有關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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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OO大學的宿舍從古至今都是如此破爛,收那麼多學費還不好好整理宿舍,真是缺德缺德...我們到啦!」當老奶奶爬上最後一階樓梯,他氣喘吁吁的敲著他的膝蓋說著:「真是年紀大了,走幾個樓梯就關節疼。」
「是啊...」均宇緊張的東張西望著,深怕有其他的房客會突然從房間裡出來,一眼認出他是電視上幫助阿米特的人類,儘管監視錄影只有拍到他的背影。
「好...好...402的鑰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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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打開房門,房間的確相當乾淨整齊,雖然有些霉味,但是整體而言是間不錯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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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窗戶打開通風後味道就會散去。」老奶奶笑著說:「如何?一個月5000,樓下還會固定收垃圾不用追垃圾車,水電另外算錢。房間裡面禁菸,如果要喝酒的話不要吵鬧。之前的房客就是因為喝酒大吵大鬧亂按鄰居電鈴被我趕出去的,說到那個小子真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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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也只能說好,余均宇在合約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時,他刻意寫了個假名,反正老奶奶根本不會去查驗他的身份,只要收到白花花的鈔票就好,誰管對方是不是叫這個名字。雙方簽名也蓋好印章,老奶奶笑嘻嘻地把鑰匙交給均宇:「要好好愛護這間屋子,陳士勻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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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哼著演歌的旋律,開心地走下樓梯。余均宇確認老奶奶已經離開公寓後,馬上關上房門並將其上鎖。在門上鎖的那一刻他才整個人放下警戒,均宇脫下帽子隨手扔到床上,他無力的縮在房間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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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余均宇被視為協助鬼神的人類,他沒辦法回到學校,無神政府也許早就找到他的老家,老爸老媽一定為了他的事情急得焦頭爛額,然而唯一可以聯絡他們的手機似乎又掉在蘆葦之花,他的生活突然產生這麼大的轉變,目前的他只能隨便找個附近的租屋處躲著,並與凡斯洛保持距離,等風頭過去說不定無政府就會慢慢淡忘他,這是凡斯洛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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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沒有手機,這段時間就想辦法找個新住處,我們也暫時不要聯絡。』凡斯洛嚴肅的看著余均宇,並且完全忽略在旁邊抗議的友。
『我知道你們想要保護我,但是畢竟我在你們身邊也有好長一段時間,幫你們擦過一堆血水的地板,清理無數具的屍體,也經歷不少的事情,我不會扯你們後腿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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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無論怎麼解釋,凡斯洛的決定如磐石一般堅定,他沒有聽完余均宇的解釋,只是對他說了幾句後,就轉身拂袖而去。
『友!蝕!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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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被友瘦小的身軀緊緊抱住的感覺似乎還留在身上,蝕輕輕揉著他的頭髮時那張努力擠出的微笑似乎還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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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那一瞬間,余均宇覺得自己是真的被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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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無論在學校就算在吵鬧的學生餐廳中一個人默默的吃飯也覺得自在,就算看著班上的同學結伴而行而自己獨自一人離開也沒有任何感覺,然而在那一瞬間,當剩下他一個人站在理髮廳前面,看著眼前熟悉的人漸漸遠去,他才感覺到所謂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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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在好幾家網咖過夜,也睡過幾家便宜的旅社,中間也因為有警察臨檢不得不趕快離開,有時甚至一整天都無法闔眼,只能躲在全天營業的速食店角落休息。最終,余均宇還是決定找個長期的住處安定下來,只要不被認出來,用假名混過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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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
想起這段時間過著像逃犯一樣的生活,讓余均宇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站起身拿起房東剛剛放在書桌上的遙控器,一個個電視節目從他眼前閃過,他無趣的斜躺在床上,看著無聊的政論節目討論這次的恐怖攻擊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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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想來瓶啤酒啊。
真想藉著酒瘋大吵大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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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借酒裝瘋,首先就是需要酒。
當便利商店的工讀生刷著一手又一手的啤酒與各種下酒菜忍不住皺起眉頭,時不時瞄著眼前這個帽子壓低又沈默不語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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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1000元,需要購物袋嗎?」工讀生膽怯地問著。
「可以給我一個紙箱嗎...」余均宇似乎也對於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好意思,說完後忍不住尷尬的咳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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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讀生收下錢後,趕緊塞給他一個大紙箱,希望他趕快離開便利商店,畢竟這個時間瘋子很多,他可不希望今天被瘋子纏上。余均宇也手腳俐落的把啤酒裝進箱子後,抱著紙箱漫步走出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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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的新住處位於49巷,而離他住處最近的這家便利商店就在學校正後面的巷子,雖然遇到學校同學的機率會很高,不過在學校都處於邊緣狀態的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畢竟沒有人會注意到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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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染紅整個天空,另一邊的天空則染上淡淡的深紫色。夜晚即將要降臨。
余均宇呆呆著看著天空,將手中的啤酒晃了晃,想到等等只要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好好的喝完這些啤酒,原本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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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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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他對於晚上的美好幻想,余均宇緊張的縮著身子,抱著啤酒往聲音的反方向快步離開。他不敢回頭看對方是誰,雖然他很清楚是誰在喊他的名字,但是只能盡可能的離這個人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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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肩膀被一個人用力地往後拉,余均宇下意識的將手中的那箱啤酒往那個人身上砸過去,對方發出痛苦的哀嚎,並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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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喘著氣,看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姚信傑卻只想趕快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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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站住!」姚信傑馬上從地上爬起來,追上跑沒多遠就氣喘吁吁的余均宇:「臭小子!你還想去哪裡!」
「…」余均宇害怕的掙脫姚信傑,他的腦中一直想起凡斯洛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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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宇,我接下來說的話你都給我耳朵洗乾淨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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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余均宇用盡快最快的速度溜進一條小暗巷中,他害怕的躲在廢棄傢俱後面,大口的喘氣,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試圖讓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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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到認識的人,不管是跟你有多熟,絕對要甩開對方。這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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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外,姚信傑正喊著余均宇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大聲。
他秉著呼吸,慢慢移動到巷子的另外一頭,卻突然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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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再回到蘆葦之花,只要被任何人看到你接近那裡,無神政府絕對會把你再次抓去冰冷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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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冷靜下來後,他環顧四周,發現這條巷子是通往蘆葦之花的捷徑之一,若他繼續往前走,必定會經過蘆葦之花,這樣不但自己會有危險,如果凡斯洛他們在那裡也會有危險。
想到這裡,余均宇只好停留在原地,等姚信傑放棄尋找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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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信傑的喊叫聲逐漸遠去,余均宇躡手躡腳地走出巷子,剛剛還有夕陽的天空已經完全染上夜晚的顏色。目前余均宇所在的地方是44巷與43巷的交接處,而這裡也有其他的岔路通往其他地方,想要在腦袋裡面快速思考著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住處,偏偏卻因為剛剛太過緊張,腦袋呈現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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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
當余均宇冷靜下來時,姚信傑已經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氣喘吁吁地看著自己,露出擔心的表情走向自己:「臭小子!你這段時間到底跑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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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也跑不了,余均宇只好露出尷尬的微笑說著:「就...出了一點事情。」
「我看到新聞了!你打工的那家店是鬼神開的,你也因為這樣被捲入事件當中對吧?」姚信傑抓著頭,似乎很煩惱的說著:「真是的!你知道無神政府警察每天都守在學校門口就是為了要找到你嗎?」
「我相信...」余均宇有些自責的低著頭。
「真是的,找打工的地方也要慎選啊!」姚信傑碎碎唸著:「你這個傢伙就是太好說話,才會被鬼神騙得團團轉。這下子你無緣無故變成幫助鬼神逃跑的通緝犯,看到這樣的新聞,你老家的爸媽一定在為了你哭泣啊!臭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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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慢慢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好友露出一副快哭的模樣,突然一股罪惡感湧上心頭。
是啊,他的朋友與家人看到新聞一定心急如焚的找他,偏偏現在的自己不應該與他們接觸,只能遠離人群躲在黑暗的角落躲避警察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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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余均宇小聲地說著,畢竟現在的他也沒有其他的話可以說。
「哎!我相信你是無辜的,算你運氣好!我爸跟無神政府他們很熟,請他幫你說幾句話說不定就可以讓你無罪釋放的。走吧...該結束這場鬧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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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姚信傑抓起余均宇的手時,余均宇的耳邊響起的聲音讓他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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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你這個殺死莊文婷的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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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害怕的甩開姚信傑的手,但是當他準備逃跑時,聽到從各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警察早就埋伏在這裡,就等著余均宇上鉤。無處可逃的余均宇已經放棄掙扎,他無力地看著眼前的昔日好友,原本擔心他的眼神充滿著憤怒,像是隨時都會衝過來往自己臉上狠狠地揍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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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樣...姚信傑...」余均宇無助地搖著頭。
「你雖然不是殺人兇手,但是也算是幫兇。」姚信傑抓起余均宇的衣領:「明明是個人類,憑什麼要幫助那些鬼神?」
「他們...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壞...」余均宇甩開姚信傑的手:「我就不相信無神政府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因誰而起。如果當初他們沒有綁走瑪爾斯,神也不會派下地獄使者懲罰人類,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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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信傑欲言又止,畢竟余均宇說的並不是謊話。而看到姚信傑的反應,余均宇也明白他也知道無神政府的內幕,以及在私底下所有的計畫。於是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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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人類綁走神祇只是想要讓自己變成神,這件事情不是很愚蠢嗎?」余均宇苦笑著看著身邊的警察:「明明成立無神政府是提倡無神論,結果反而自己要當起神讓人崇拜,這不是很矛盾的事情嗎?」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人類是想要擁有神的力量,以此來表示我們並不需要神的治理。」姚信傑冷冷地說著。
「你先聽我說!這個理論並不是人類所想出來的,這整件事情都是一個邪惡的神祇煽動而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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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樣的發言,姚信傑本來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均宇,最後噗哧一聲仰天大笑,讓原本想要說服他的余均宇頓時放棄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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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鬼話?均宇,你是被那群鬼神洗腦了吧?也許人類並沒有神祇那麼神通廣大,但是說什麼這樣的理論是別的神祇在搗亂,這個說法也太沒道理了。」
「我...」
「別再說這些廢話和發表你那愚蠢的言論。」姚信傑冷冷的看著余均宇,而站在周圍的警察紛紛掏出配槍與警棍,慢慢地縮小包圍圈:「現在給你兩條路:1.現在就被警察抓回無神政府實驗室,接受痛苦的研究過程。2.說出那群怪物的所在地,說不定我還能說服警察們放你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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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了。
余均宇苦笑著,剛剛他觸碰到姚信傑時,腦中閃過的都是姚信傑要如何殺掉自己的畫面,用刀砍、用槍射死、用各種酷刑折磨...,而執行這些動作的姚信傑臉上都露出開心的笑容,像是自己終於為莊文婷報仇一樣。那一張張帶些瘋狂的笑容,讓余均宇徹底明白自己是無法活著逃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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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余均宇冷冷地說著。
「…再給你一次機會,看在朋友的份上。」姚信傑雙手叉腰,不耐煩的問著:「那群怪物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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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余均宇心裡默默的想著,腦袋再次浮現凡斯洛離開的身影,以及友不停回頭看著他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蝕雖然沒有回頭再看他一眼,但是最後那個溫暖的:「好好保重。」還是讓他忍不住眼眶泛淚。余均宇嘆著氣,再次默默地搖著頭,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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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要直接逮捕余均宇的警察突然被姚信傑一個手勢制止。
姚信傑深深的嘆著氣,似乎對於余均宇這樣的決定感到失望。然而在下一秒,他抬起腳用力地往余均宇的肚子用力地踢下去,力道大到把余均宇踢到另一邊巷子的垃圾堆當中,距離等於半個學校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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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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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逼我出手就對了。」
姚信傑冷冷的看著在遠處沒有動靜的余均宇:「剛剛你不是說人類要當神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嗎?這就是擁有神力的人類所有的力量啊!余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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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戰神瑪爾斯的力量,果然驚人!」在一旁的警察們害怕的退幾步。
「不錯吧,實驗相當成功呢!」姚信傑擺弄著自己爆出青筋的手臂,洋洋得意的說著:「只是擁有一滴戰神的血液就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真不知道以前的人類在想什麼,還要敬重這些神祇。」
「之後如果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能力,那根本就不需要神的存在啦!」一群警察開心地大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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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余均宇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一點動靜都沒有。姚信傑看向余均宇所在的方向,沈默了一陣子後,忍不住嘴角上揚,他驕傲地說著:
「真是糟糕,我該不會用力過猛殺掉那個傢伙吧?你們誰去確認一下吧!如果他死了就算了,如果活著把他拖到我面前來...這次試試看能不能用拳頭貫穿這傢伙的肚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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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察跑到對面盡頭的巷子,地上有不少的血跡,似乎是余均宇留下的鮮血。當他們用盡全力跑道余均宇倒下的地方時,發現本來應該躺著人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幾包破掉的垃圾袋,還有一群出來覓食袋子裡廚餘的水溝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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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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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察面面相覷,明明親眼看到姚信傑少爺把那個男生踢到這個垃圾推上,怎麼才幾分鐘的時間就消失了?而且連一點移動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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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到底找到了沒有?」姚信傑開始不耐煩的大喊著:「到底是生是死也跟我說一下啊!」
「少...少爺!…他不見了!那個小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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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拿出手電筒開始搜索整條巷子,找過許多廢棄的傢俱與雜物的縫隙,也找不到余均宇的身影,正確來說,連半個人影都沒看見。
姚信傑在遠處看著一群警察搜尋老半天都沒有結果,他收起得意洋洋的模樣,開始有些警戒的環顧四周,接著又再次對著那群警察的方向喊著:「你們別開玩笑了!受到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還跑得掉。肯定是躺在哪個角落,趕快搜尋你們這群笨蛋!」
「少爺!少爺!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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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察突然神色慌張地抓著配槍往姚信傑的方向跑來,姚信傑一臉疑惑的看著這些笨蛋警察對著自己大吼大叫,等到他回過頭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差點被嚇到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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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滿身是血,臉的左半邊佈滿像是鱗片的怪物朝著他慢慢地走過來,形體看起來像人類,但是一雙尖銳的利爪代替人類的手指,他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凌亂的髮絲下藏著一雙發著洛黃色詭異光芒的眼睛,直盯盯的瞪著姚信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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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什麼怪物...看我怎麼收拾你...」
姚信傑鼓起勇氣出拳攻擊,但是那個怪物在一瞬間移動到姚信傑的面前,那雙利爪則用力地戳進姚信傑的身體,緊緊的抓住他那顆跳動的心臟,每當那個怪物使力的掐住心臟,姚信傑就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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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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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信傑痛苦地看著在一旁不敢接近的警察。自己不論怎麼使力將怪物推開都沒有用,明明自己已經擁有戰神的力量,卻怎麼也推不開眼前的這個怪物,讓他一時之間慌了手腳,而一直失去血液也讓他逐漸失去力氣,最終整個人無力地倒在怪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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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姚信傑痛苦的呻吟後,被怪物整個人甩在地上,他的胸口湧出大量的鮮血,喉嚨也發出可怕的咕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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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將利爪從姚信傑的身體抽出,利爪慢慢的變成像人類一樣的手掌與手指,牠輕輕地舔舐得手上的鮮血,眼神則是盯著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姚信傑,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警察們看到這個景象都害怕的躲在巷子裡面不敢出來,只能默默地等待怪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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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果然是愚蠢的生物。』怪物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後,壓低身體後往天空的方向一躍,跳上旁邊住家的屋頂後,消失在黑夜當中,也沒有人敢去追趕,大家都被怪物可怕的外表以及殘忍的攻擊手法給嚇到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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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升起,皎潔的月光照耀在姚信傑身上,胸口的傷口依然留著鮮血,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這時候的他意識到,無論自己再怎麼強大,就算擁有神一分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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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終究打不過這群怪物,人類終究打不過真正的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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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怪物離開現場後,在現場的那群懦弱警察才趕緊上前去幫姚信傑止血,並叫來救護車。
而當無神政府的官員們事後問起這起事件時,警察們不是嘔吐就是拒絕回答。這件事情就變成懸案。新聞瘋狂的播報這起攻擊事件,所有的人一致認為是鬼神所做,但是從監視器的畫面來看又像是人類所為,專家們開始引發舌戰,一派的專家認為是無聊人士開始模仿鬼神的殺人模式,來造成社會恐慌,而另一派則認為人類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做出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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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開始陷入恐慌,仿間也開始傳出一個說法,認為人類一定做出違背神的事情才會造成現在這麼多的災難。在無神政府統治下長期被壓迫的宗教組織則開始慢慢放膽地傳起教義,也有不少的人民開始反對無神政府,在世界各地開始出現警民衝突,造成更多的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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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仍然是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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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巷,原本充滿霉味的租屋處充斥著令人作嘔的鮮血味道。
余均宇瞪大雙眼看著佈滿壁癌的天花板,他害怕的止住呼吸,最終忍不住大口的呼吸著充滿血味的空氣,他害怕的流著眼淚,而整個房間從地板到床鋪都是血跡,他的雙手也都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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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均宇的記憶在被姚信傑踢一腳後全部都是空白,他也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到租屋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全身上下都是血,更不知道這些是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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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地他走進浴室開始嘔吐,房間的血味讓他喘不過氣,想要離開卻哪裡也不能去,只能把自己鎖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他看著電視上播放著那個怪物的身影,不停地搖著頭,淚水順著眼眶留到臉頰,他嘴裡喃喃自語著:『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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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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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出,余均宇抬起頭,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發黃的窗簾被風吹開。凡斯洛穿著雪白色的洋裝坐在窗台,他嘆著氣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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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得把你留在身邊才行。余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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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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