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無常。若覺星 - 【貳、義姊之章】2-5／年華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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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貳、義姊之章】2-5／年華

茵菓

Feb 4, 2018

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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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末將近，君姑娘獨坐漢清殿。

此刻，君姑娘並非一如往常的身穿綠衣黑裙，改著一襲紅豔照人的朱裳。

向來沉靜的臉色不經意的流露為難之色，她委實不喜這一身放肆招搖的紅，這讓她很難不聯想起閻羅殿那隻搗蛋鬼……

小燕血虎已能化成人形，像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模樣，無聲的站在君姑娘身側。

燕血虎，閻王賜名「燕囍」，意謂：星燕歸凡，雙喜臨門。但自從某隻搗蛋鬼吵著說這名兒太拗口，非得硬要喚作「雙喜」的那刻起，這名兒反倒是被地府眾人所熟知。

「姊，不悅？」許是身為閻王的坐騎，時日一久，多少也沾染了閻王那冷豔寡語的性情。

「不礙事，只是這身衣裳穿的彆扭。」君姑娘邊說，順手將長髮挽成髻。

雙喜即時遞上銀簪，小臉上半解半惑。「何不換了？」

「那可不成，今日所見之人甚是不凡，我還非得這樣穿不可。」君姑娘自我寬慰。

天命如此，正所謂：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就在君姑娘銀簪入髻的那一刻，漢清殿外突然華光萬丈，奪目的氣勢猶如要穿破地府亙古的夜色。

她懸腕垂首的遮去那刺眼的光芒，那傢伙素來高調，自以為是的令人生厭。

須臾間，那團光亮侵門踏戶的進了漢清殿，正是一頭鬃繞烈火、身披龍鱗的巨獸。牠的額前生有尖角，雙眼如明珠，口吐人言道：「星主，交出血魂，孤便允妳一個好年。」

「你歲歲來此尋釁，然而燕血虎早已渡脫天命，你又何苦執著。」君姑娘將一臉驚恐的雙喜護在身後，斂目道：「再者，我已非星主，請你莫再提起往事。」

光華散去，巨獸化成一名身披金袍獸面護肩的男子。

「牠的天命已盡，但孤的天命仍未完納。」男子豪語，其人正是──蝕歲年獸‧辰華。「三獸一日不滅，原始老兒便一日不解除對孤的禁咒；妳說，豈能不執著乎？」

君姑娘冷冷一笑。「咎由自取……」

　

當年，年獸橫空出世，在凡界食人作亂；正好玉清境之主，原始天尊下凡，便順道降了這魔物。天尊施咒，年獸需替人間掃蕩三回猛獸，方能解除畏朱紅、懼爆竹的束縛。

可當牠兇殘的咬斷修羅蛇虺的四足；又於霧谷吞噬了破虛奎獅後，便再難尋獲堪稱禍亂人間的猛獸。上古四兇太過強大，都是些老前輩，牠自然惹不起；於是只能四處獵殺那些作亂的山精野怪。

千百年過去了，倒是換得人間的祥瑞安泰，牠的私欲陰錯陽差的成就善德。人們開始供奉年獸，卻忘了牠昔日也曾是裂嘴吃人的怪物。

人，始終都是很健忘的。

終於有一天，牠撞見了地冥血虎，纏鬥之下傷了星痕的雙翅，君姑娘費盡心力，才讓雙喜的父親，重拾衝霄九天的能力。

如今，星痕天命已盡，隨了花妖葛巾而去。而這惱人的年獸卻年年來犯，欲將雙喜除之而後快。

好在，天尊的禁咒一日未解，年獸就拿身穿紅衣的君姑娘沒轍。

思及此，君姑娘莞爾一笑。這北門玉虛的道人們雖是仙界的後起之秀，但驅虎吞狼的心思，倒是與那對坐鎮東御天都的伉儷平分秋色。

她說：「你在人界千載，自然聽過周處之名，何不效其法、除其害，定能成其道？」

周處除三害，殺虎斬蛇，而那最後一害，就是……他自己。

年獸雙眼陰鷙的瞪著君姑娘，但忌憚她身上的顏色，不敢妄動。「姑娘說笑了。」

君姑娘見好就收，正色道：「辰華，燕血虎乃地府聖獸，並非你要找的對象。其實，你早已功德圓滿，那禁咒解不解開，說穿了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如若你真的在意，我倒是能給你指條明路。」

君姑娘素來與獸族投緣，看在你也是獸類的份上，別說姊都不關照你啊！

「願聞其詳。」

見他收斂敵意，君姑娘續道：「日前，蒼茫之地的金狸精，潛入我地府深淵，吞噬了千百亡靈，便逃往修羅界。奈何我地府之人不便涉足修羅界，你曾在那降服蛇虺‧幻彧，想必路途並不陌生。你若前去擒拿金狸精，不僅有機會解除己身的禁咒，還能賣冥界一個人情，一舉兩得。」

年獸思忖片刻。「那好！孤這便前去，要死還是要活。」

「若能生擒歸案，自是圓滿。」

年獸應允後，迅即化光而去，走得太急，也就顧不上耀武揚威了。

君姑娘身後的雙喜早已化回原形，沉沉的睡去；她溫柔的順撫著燕血虎的額頭，左眼一眨，那身朱紅瞬染翠茵，變回了地久天長的綠衣黑裙。

　

「權力……使人腐化。」青年玩味的嗓音，瞬間擾了她的寧靜。

君姑娘不用抬頭，也知樑上那不請自來的搗蛋鬼是誰。那人靈巧躍下，來到她的面前，正是──黑無常。

「義姊，仙界的人都愛玩手段，可驅虎吞狼不像是妳的風格。」紅髮青年一臉的幻滅與失望，現實總是很殘酷。

「若非有人引狼入室，我需要這樣嗎？」君姑娘很是淡定，冷冷道：「不如，我向閻王稟明原由，好讓她能『光明磊落』的了結此事，你看如何？」

「不了不了。義姊心思縝密，安排的甚是周全；我這就不打擾妳休息了。恭喜發財、新年快樂……」

黑無常去如疾風，但卻帶不走腦人的過往。

仙界的人都愛玩手段；而她，也曾是那上古神裔的一員……

　

漢清殿的歲月落定無華，即使任人撩撥，始終不興塵埃。

這裡有她的夢、她的昨日與未來，都於此封藏。她失去的，是那虛懸天河萬里的尊銜；她擁有的，是與白無常深刻的情誼。

她的髮絲若夜綢般的散落，綠衣黑裙，她是地府漢清殿的主事──君水青。

若非閻羅殿的那隻紅髮搗蛋鬼時常來亂，她的日子理應愜意無虞。

　

奈何天不從人願──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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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無常。若覺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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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朱。天鬼

#2 【楔子】天籟鳥

#3 【壹、勾塵之章】1-1／星絕

#4 【壹、勾塵之章】1-2／濯塵

#5 【壹、勾塵之章】1-3／黥夢

#6 【壹、勾塵之章】1-4／鬼才

#7 【壹、勾塵之章】1-5／血緣

#8 【壹、勾塵之章】1-6／羈戀

#9 【壹、勾塵之章】1-7／鳳皇

#10 【壹、勾塵之章】1-8／無常

#11 【貳、義姊之章】2-1／花犯

#12 【貳、義姊之章】2-2／荒顏

#13 【貳、義姊之章】2-3／論色

#14 【貳、義姊之章】2-4／金煛

#15 【貳、義姊之章】2-5／年華

#16 【貳、義姊之章】2-6／太真

#17 【貳、義姊之章】2-7／尋獸

#18 【貳、義姊之章】2-8／湛笙

#19 【參、阿若之章】3-1／瓶頸

#20 【參、阿若之章】3-2／失色

#21 【參、阿若之章】3-3／化雨

#22 【參、阿若之章】3-4／黎歌

#23 【參、阿若之章】3-5／醉世

#24 【參、阿若之章】3-6／如果

#25 【參、阿若之章】3-7／魑魅

#26 【參、阿若之章】3-8／同顏

#27 【參、阿若之章】3-9／朱殺

#28 【參、阿若之章】3-10／詔玥

#29 【參、阿若之章】3-11／藻艷

#30 【肆、封神之章】4-1／步搖

#31 【肆、封神之章】4-2／夏薨

#32 【肆、封神之章】4-3／禍水寒心

#33 【肆、封神之章】4-4／雲夢

#34 【肆、封神之章】4-5／玉罄

#35 【肆、封神之章】4-6／朱燁

#36 【肆、封神之章】4-7／君奉

#37 【肆、封神之章】4-8／拈花

#38 【肆、封神之章】4-9／芙龍

#39 【肆、封神之章】4-10／竹韻

#40 【肆、封神之章】4-11／兜售青春

#41 【番外、無常之章】閻王閻王真美麗 01

#42 【番外、無常之章】閻王閻王真美麗 02

#43 【番外、無常之章】閻王閻王真美麗 03

#44 【番外、無常之章】姚壽加油！（上）

#45 【番外、無常之章】姚壽加油！（中）

#46 【番外、無常之章】姚壽加油！（下）

#47 【伍、傾城之章】5-1／儷擇（上）

#48 【伍、傾城之章】5-1／儷擇（中）

#49 【伍、傾城之章】5-1／儷擇（下）

#50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一）

#51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二）

#52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三）

#53 【伍、傾城之章】5-2／奔殤（四）

#54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五）

#55 【伍、傾城之章】5-3／黑道才是王道

#56 【伍、傾城之章】5-4／覺情（上）

#57 【伍、傾城之章】5-4／覺情（下）

#58 【陸、旅人之章】6-1／神臨

#59 【陸、旅人之章】6-2／千面

#60 【陸、旅人之章】6-3／雪奛

#61 【陸、旅人之章】6-4／靈沉

#62 【陸、旅人之章】6-5／寄語

#63 【陸、旅人之章】6-6／鬼市

#64 【陸、旅人之章】6-7／出馬桶而不染

#65 尾聲、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