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無常。若覺星 - 【肆、封神之章】4-3／禍水寒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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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肆、封神之章】4-3／禍水寒心

茵菓

Mar 29, 2018

420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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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換星移，算不清又虛度了多少年歲。

這天，水月山莊的大門前，站著一名身形挺拔的青年，他上前敲了敲門環。

斑駁的大門已看不出原來的漆色。緩緩開啟後，一名杵杖的中年婦人迎了出來。

青年上前單膝一跪，語氣恭敬道：「義母！孩兒今日學成歸來，往後可以長伴母親膝下，侍奉盡孝了。」

「無憂，我的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貝子寒藏不住滿臉欣喜若狂的神色。「快過來，過來讓義母好生瞧瞧……快呀！」

話說當年，在貝子寒刻意的庇護之下，無憂逃過了死劫，並且奇妙的瞞過了鬼差們的視線。多年來，地府的人始終遍尋不著；他們哪猜得到，貝子寒竟會帶著無憂，隱居在此人煙罕至的荒地。再加上閻王命符被盜一案，漸漸的，已經沒有人會將心思放在這等小事之上。

始作俑者貝子寒，雖然保住了人形，然而妖魄盡失的她，終究抵擋不住花顏的凋零；歲月在她嫻靜的臉上雕鑿了無數的痕跡，織成一面滄桑的網。

就連她的嗓音，也顯得沙啞刺耳；但已長成翩翩青年的無憂並不覺嫌棄，義母對他來說恩重如山、形同再造。

無憂走上前，攙扶著蒼老的身軀，然而貝子寒卻迫不及待的將他一把抱住。日耀之下，那厚實的雙肩，緩緩的散發出男性的氣息；她心滿意足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言道：「無憂，義母待你可好？」

「義母何必明知故問？當年如果沒有義母，無憂怎會有命活到今日；義母的恩情，就算是豁出性命，無憂也難以回報分毫。」

「聽你這麼說，義母就放心了……」貝子寒老臉上漾著欣慰的笑容，慈藹的雙眼靜謐的闔上，她拍了拍無憂的背。

然而，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那原本渾濁黯淡的瞳孔，卻泛著妖異邪魅的靛藍妖華……「難得你一片孝心，那義母就不跟你客氣了。」

噗哇一聲！無憂的身體倏地一僵，他更加貼近了貝子寒的身體。圓張的雙眼，瞪視著一旁隨風擺盪的柳枝，彷彿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正在自己的耳邊跳動著。

貝子寒推開懷中這具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皮囊，右手捧著一顆尚未停止跳動的──心臟。

喀滋喀滋。啃咬、咀嚼、吞嚥……

再啃咬、又咀嚼、然後吞嚥……

不一會功夫，無憂的心全進了她的五臟廟，她饜足的舔淨嘴角的鮮血。貝子寒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仰望的臉上，妖瞳再現。

平地妖風起，她盤捲在頭頂上的長髮被吹開，散亂乾燥的蒼白髮絲，轉眼染上了泉水般沁人的碧色。

枯瘦蠟黃的皮膚裡，流瀉著青春的豐沛血液。臉上一抹淺笑，劃開了白皙無瑕的凝脂容顏。「一顆心換來十八年的苟活，值得了。」貝子寒的嗓音猶如出谷的黃鶯，讓人聞之銷魂。

　

妖風散去的柳樹下，無故多了另一名絕色佳人，那人憂愁的嘆了口氣。「原來妳將靈珠的力量盡數藏在他身上……」

此時貝子寒已換上了色澤鮮麗的衣衫，她撫平裙襬，回應道：「可不是？我的好妹子，現在取出來，正逢天時良機；雖然不比趙勝國破家亡的怨念受用，但目睹兄弟死去的悲憤心靈，還算過得去。」

樹下的女子又道：「妳終於還是動手了，我總以為，這些年來妳會心軟。」

貝子寒瞟了她一眼。「笑話，那可笑的東西可從不屬於我；對姊妹、情人尚且如此，何況只是個來路不明的小孩。」

子凝不想再持續這毫無意義的交談，恨不得立刻轉身離開；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句：「那妳也早該對我下手了，不是嗎？」

貝子寒嫣然一笑，語氣裡卻帶著寒冰：「妳少來這套，當年妳服下仙界的金丹，早就已非妖身，妳的元靈根本就不能為我所用。」

子凝復長嘆一聲。「唉！……我還道是妳始終顧念姊妹之情，原來妳早就知曉了。」

「剛說了我從不心軟，妳可忘的真快。」

子凝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故作堅強，道：「隨妳怎麼說，我是特地來向妳道別的。若桐湖就讓給妳吧，我另尋它處修練，此後各安天命。」

「甚好、甚好，那就恕姊姊不遠送了。」貝子寒轉過身，她的心思全不放在來人的身上。拍了拍水月山莊的門環，殘破的建築，瞬間蛻變成一座華豔絕奐的莊園。

走進廂房裡，貝子寒取走案上的「百工雜技圖」，並懸掛在大廳的牆上。水袖輕揚，一轉眼，幾名年長的大叔帶領著滿堂的奴僕，朝她跪拜行禮。

「參見莊主！」

主位上傳來嬌嫩的嗓音：「都起來吧！水月山莊可是積善之家，日後你們在湖上，若是遇上了遊湖泛舟的船客，都給請回莊上，好生款待，聽懂了嗎？」

「屬下遵命。」

　

從此，若桐湖東岸，多了一則美麗卻又神秘的傳說。

傳聞水月山莊裡奴僕數百，金玉滿堂。莊主是位天仙化人的年輕姑娘，她待字閨中，引來無數王公子弟、登徒子上門求親。

但說也奇怪，駛往那裡的船隻，總是有去無回。人們議論紛紛，肯定是莊主姑娘太美了，他們愛憐美人，都捨不得離開了。

「不回來更好，反正那些男人，多半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樣的說法，惹得廂房裡的貝子寒一陣莞爾。她點上胭脂，銅鏡裡的嬌顏更顯國色天香。她起身準備離開，但腳邊有樣東西勾破了她的羅裙，她蹙眉的輕輕踢開，竟是一隻──男人手臂的白骨。

那些永遠走不了的尋芳客，可一點都不嫌寂寞呢！每到夜裡，總有莊主那優美的琴聲相伴，更有那撩人的情歌：

　

「黃昏邊魚舟點點，夕陽下縷縷輕煙。陣陣晚風飄寒意，撩起我相思萬千；情似潮水起波瀾，亦若雲煙易消散。萬縷情愁都為你，常願君始憶心田。」

　

美目盼兮，凝望著滿屋子的屍骸遍野，她溫柔的輕嘆了口氣。

莊主的香閨畢竟空間有限；我說新來的，你、可得靠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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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無常。若覺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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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朱。天鬼

#2 【楔子】天籟鳥

#3 【壹、勾塵之章】1-1／星絕

#4 【壹、勾塵之章】1-2／濯塵

#5 【壹、勾塵之章】1-3／黥夢

#6 【壹、勾塵之章】1-4／鬼才

#7 【壹、勾塵之章】1-5／血緣

#8 【壹、勾塵之章】1-6／羈戀

#9 【壹、勾塵之章】1-7／鳳皇

#10 【壹、勾塵之章】1-8／無常

#11 【貳、義姊之章】2-1／花犯

#12 【貳、義姊之章】2-2／荒顏

#13 【貳、義姊之章】2-3／論色

#14 【貳、義姊之章】2-4／金煛

#15 【貳、義姊之章】2-5／年華

#16 【貳、義姊之章】2-6／太真

#17 【貳、義姊之章】2-7／尋獸

#18 【貳、義姊之章】2-8／湛笙

#19 【參、阿若之章】3-1／瓶頸

#20 【參、阿若之章】3-2／失色

#21 【參、阿若之章】3-3／化雨

#22 【參、阿若之章】3-4／黎歌

#23 【參、阿若之章】3-5／醉世

#24 【參、阿若之章】3-6／如果

#25 【參、阿若之章】3-7／魑魅

#26 【參、阿若之章】3-8／同顏

#27 【參、阿若之章】3-9／朱殺

#28 【參、阿若之章】3-10／詔玥

#29 【參、阿若之章】3-11／藻艷

#30 【肆、封神之章】4-1／步搖

#31 【肆、封神之章】4-2／夏薨

#32 【肆、封神之章】4-3／禍水寒心

#33 【肆、封神之章】4-4／雲夢

#34 【肆、封神之章】4-5／玉罄

#35 【肆、封神之章】4-6／朱燁

#36 【肆、封神之章】4-7／君奉

#37 【肆、封神之章】4-8／拈花

#38 【肆、封神之章】4-9／芙龍

#39 【肆、封神之章】4-10／竹韻

#40 【肆、封神之章】4-11／兜售青春

#41 【番外、無常之章】閻王閻王真美麗 01

#42 【番外、無常之章】閻王閻王真美麗 02

#43 【番外、無常之章】閻王閻王真美麗 03

#44 【番外、無常之章】姚壽加油！（上）

#45 【番外、無常之章】姚壽加油！（中）

#46 【番外、無常之章】姚壽加油！（下）

#47 【伍、傾城之章】5-1／儷擇（上）

#48 【伍、傾城之章】5-1／儷擇（中）

#49 【伍、傾城之章】5-1／儷擇（下）

#50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一）

#51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二）

#52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三）

#53 【伍、傾城之章】5-2／奔殤（四）

#54 【伍、傾城之章】5-2／奔殤（五）

#55 【伍、傾城之章】5-3／黑道才是王道

#56 【伍、傾城之章】5-4／覺情（上）

#57 【伍、傾城之章】5-4／覺情（下）

#58 【陸、旅人之章】6-1／神臨

#59 【陸、旅人之章】6-2／千面

#60 【陸、旅人之章】6-3／雪奛

#61 【陸、旅人之章】6-4／靈沉

#62 【陸、旅人之章】6-5／寄語

#63 【陸、旅人之章】6-6／鬼市

#64 【陸、旅人之章】6-7／出馬桶而不染

#65 尾聲、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