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勇利會從這次事件中學到三件事:
一,不要在自慰的時候戴上耳機及聆聽很大聲的音樂;
「維……維克托?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二,不要拿著偶像的海報,肆無忌憚地自慰;
「我來當你的教練……我指滑冰上的?」
三,不要以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就很安全。
「你……是真人?」
面對他那滿臉通紅的提問,我試著把視線抽離他手上的海報和那些圍在他身邊的、充滿精液氣味的紙巾,回答道:
「對,我是。」
下一刻,我聽見心臟碎裂的聲音。
「啊啦。抱歉呢,勇利。我們不知道原來你在房內做那種事情呢。」我想,如果把勇利媽媽的笑容切開一半來研究的話,裡面絕對會透出亮麗的黑色光芒:「不過既然你都出來了,要不要先跟小維一起吃些東西?」
「好……好的。謝謝。」
在勇利的私處被嚇得失去生理反應後,我終於成功令他那已經短路了的腦袋理解到我的真實性和前來的意圖,並使他懂得穿好褲子,離開房間。他的媽媽在看見他走出房間後開心得不得了,還立刻關心他,勇利卻一臉快死似的給予回應,叫作為旁觀者的我哭笑不得。
我和他接下來在一間比飯堂小的和式房間裡面對面坐著,相隔我們的是一張棕色長桌。為了配合日本人跪著吃飯的傳統習慣,它被設計得矮小別緻。坐好後,往房間的角落看發現了一部電視機,上面擺放了一個帆船模型。至於另一邊,則放了一張普通的木椅子和一個掛在牆上的船舵裝飾。一個貼近天花板的小平台設在它們之間,上面有一個像是日本神寺般的祭壇,令我好奇日本人的拜祭習慣。
不過,這可不是我的目的。
「維恰,留在這裡吧!接下來就是俄羅斯錦標賽了。別任性!」
無視教練的勸告,向所有認識勝生勇利的選手取得了他的住址,繼而著手安排機票和寵物乘機等事項,最後花了將近一星期終於處理好各種事宜來到這裡。誰知,我和他的正式見面竟然會是這樣。果然應該在來之前先來電通知比較好嗎……
嘛。既然已經開始了就不能後悔。再者,行事風格獨特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用在意剛才的事啊,勇利。」一片尷尬的靜默之下,我決定打破現有的氛圍,道:「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之外,還有很多人會拿著我的海報、照片來做那些事,所以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呢。」
穿著純色毛衣、戴著藍色眼鏡的他聽後更加難堪地低頭。「對……對不起……」
嗯……要怎樣做才能令他多說話?「再者,與其在意這種小事,我更希望你能把重點放在緊接下來的比賽呢。你在大獎賽決賽中輸得一敗塗地後,還有什麼比賽等著你呢?勇利。」
此話一出,他馬上抬起頭來,皺著眉頭瞪來,不甘污染了美麗的棕眸,後悔破壞了完美的魅力。看來,他最在意的既不是剛才的尷尬會面,也不是OMEGA的尊嚴,更不是未來的去向。他最在意的,是「勝生勇利輸得一敗塗地」的這件事。他絕對是一個比任何人想像中還要好勝的選手,而這件事將會是作為教練的我的一枚重要棋子。
想到這裡,我左手肘撐在桌上,托著腮問道:「輸掉的感覺是怎樣的?勇利。」
他盯著自己那攤在桌上的雙手,攥緊拳頭。「那……很難受。」他咬牙切齒,渲洩不悅:「那個時候,即使對手是ALPHA,即使對手是你,我還是……」
他沒有把話說下去,但他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想要那枚金牌的。這件事令我有點驚訝──尤里經常都把類似的說話放在嘴邊,但我從來沒有為此愕然,甚至沒有把對方放在眼中。可是,當這個在比賽中輸得一塌糊塗的人,懷著這種想法露出這樣子的表情時,我被吸引得移不開視線。
「你認為自己能贏過我嗎?」我問。
他愣了愣,前一刻的堅定卻突然在瞬間消失了。「我……」
我注視他。
他緊皺的眉頭幾乎讓他的臉扭曲了。「我不認為。」
聽到這句答案時,我覺得自己就像不小心打破了一隻臭雞蛋,那氣味臭得叫人禁不住皺起眉頭,想要逃開。「為什麼不認為?」
他抿著唇,閉口不提。
我試著猜測:「因為我是在冰上稱霸五年、擅長五種四周跳,而且是ALPHA的俄羅斯英雄嗎?抑或因為你是個第一次參加大獎賽就慘敗的、沒有任何特色的OMEGA選手?」
他依然沉默,不過感受都寫在表情上,讓我能夠清楚看見他的憤怒是如何變成不甘,再從不甘化為悲傷。真是個容易理解的人啊。我不禁想道:但是,他這種會把情緒刻劃在臉上的習慣跟尤里的完全不同。尤里總是理直氣壯地表達自己,而勇利──眼前這個東方男人,只不過是被不懂得說謊的天性出賣,否則他會想要把一切都隱瞞起來。
想到這裡,一種難以用言語解釋的感受在體內徘徊,使我按捺不住想要展笑的衝動,嘴角擅自揚起。我伸出右手跨過隔開我倆的長桌,脫下他的眼鏡,輕撫他的臉頰。他因而渾身一震,訝異地抬頭,瞅向我,呼吸微弱而急促,耳朵發紅。
「勇利。」我把眼鏡放在旁邊後,改成半跪的姿勢靠近他,諦視他,道:「從這刻起你必須要知道,所以事情都是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希望注入一雙眼睛的過程,就像流星劃過夜空一樣美麗且叫人心動。
「我希望能幫助你發揮你應有的水準,讓你即使與我同場較量也能夠奪得金牌。我相信你擁有著無限的魅力才來到這裡,所以你不用擔心任何事:即使你現在是個非常糟糕的選手,我還是想要幫助你克服所有困難,包括……」我抬起他的下巴,欣賞他那仍未被發現的魅力,道:
「你的發情問題。」
這話一定是嚇倒他了。他顫著唇問:「你……你想要……標記我?」
我眨眼,忍不住笑了。「不是啊,勇利。這世上其實有很多方法克服發情,不一定需要標記呢。」話音剛落,我把我們的距離拉近至鼻子幾乎能夠互相觸碰的程度,故意低聲道:
「儘管你想我這樣做。」
他瞪大雙眼的瞬間,身體猛然退後直至撞上牆壁,臉上的愕然比剛才任何一刻都更為誇張。
有趣的反應。
我向他眨眼,問:「為什麼要逃開?」
「不……」他有點語無倫次地回答道:「什麼都……沒有……」
「炸豬排蓋飯到了喲~」趟門突然被拉開,勇利媽媽捧著裝有兩碗熱騰騰的食物的盤子回來,香氣噗鼻。
我坐回去,待她在桌上放好餸菜後,我率先看到一個藍色大碗上,裝有被金黃色蛋汁掩蓋著的炸物和白飯。少量的青豆鋪在表面,為它的外觀添加美麗的點綴,襯托出閃爍著光芒的醬汁和炸肉塊,使我垂涎三尺,禁不住叫了一聲「Wow! Amazing!」。
勇利媽媽高興地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名產,炸豬排蓋飯大碗!」
我撿起放在碗子旁邊的筷子,使用曾經在中國參加比賽時無意中學過的技巧,以筷子夾起了一塊炸豬排,將其放進嘴裡,咬下──
「嚓!」咬開肉塊的瞬間,金色的外皮響起明亮的聲音,鬆軟的肉感與鬆脆的外皮在嘴裡形成了強烈對比,再加上調配得鮮甜不膩的蛋汁,以及毫不油膩的、隱藏在肉內的汁液,為味覺帶來了極級享受。豐富的口感和味道一步步地侵佔理智,我禁不住一邊以俄語讚嘆,一邊把美味的飯菜一掃而空。
「為什麼會這麼美味?這是神的食物嗎?」
「嘿嘿。這是勇利最喜歡的啊。」在已經戴回眼鏡的勇利舉起筷子,想要吃下他眼前的炸豬排蓋飯時,勇利媽媽笑著補充:「不過他之前都在準備比賽,所以即使回家了也不能夠吃呢。」
我吞下了口中的東西後問道:「為什麼不能吃?」
「因為它的卡路里很高,而我們的勇利是個容易胖的孩子喲。」她展現出我見過最親切的笑容,回答道:「只要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變成個胖子,所以他的教練都吩咐過,假如他沒有勝出比賽,就不能讓他吃呢。」
「嗯?」我聽後轉向勇利,見他以做了壞事的表情,準備把一塊炸豬排放進口中,這讓我覺得奇怪,問:「你現在想要做什麼呢?勇利。」
「欸……欸?」
「你都沒有贏比賽,怎麼打算吃這麼好吃的食物呢?如果你變成了小豬的話我可是不會有心情當你的教練呢,所以在獲得勝利前都必須禁止吃炸豬排蓋飯喲。」我用筷子夾走他手上的豬排,他頓時一臉難過,注視著它被我吃掉。嗯。好吃。
「哎呀呀。那我準備沙拉給勇利吧。」勇利媽媽說,勇利隨即垂頭喪氣地向她道謝,然後目送她開心地離開房間,我則繼續吃我的炸豬排蓋飯,然後再吃掉勇利的──
「維……維克托。」勇利的呼叫讓我瞅向他,見他十分緊張。
「嗯?」我故意用輕鬆的語氣回應,想要他放鬆過來:「怎麼了?」
「你……你真的來當我的教練嗎?但是我已經不能再多付教練費,也不能……」
「那些可以在你有所成就後才繳付呢。我不急著用錢。」我一邊吃飯一邊說:「我只希望能幫助你。僅此而已。」
「但……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來幫我?」
我有點疑惑。「你不想我來當你的教練嗎?」
他愣了愣,這個問題令他一時間反應不來,卻又在理解後叫他過於震驚,半晌後才說出了激動的否定:「不!當然不是!我當然想你來當我的教練……」
「這就可以了,不是嗎?」我暫時放下雙筷,用放在大碗旁邊的紙巾抹嘴,然後道:「我想當你的教練,你想當我的學生,這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但……」他滿臉煩惱,彷彿是我把情況想得過於簡單。「但你本來就需要顧及自己的比賽,理應沒有時間顧及作為對手的我啊。再者我不但心理質素非常惡劣,而且還是個OMEGA。我的發情頻率往往比其他人要密,性慾亦特別強……到時候,會受影響的不單單是我,還有作為教練的你……」說到這裡,他的耳朵再次泛紅,看來把這些事實說出口令他不好意思。
我回想起剛才的「自慰現場」,那由精液散發出來的氣味確實是濃烈得不正常──尤里在被標記之前是怎樣處理性慾的?我試著以尤里以前的情況來跟他的作比較,努力找出他們之間的分別:「你從來都沒有跟別人發生過性行為嗎?勇利。」
「欸?」
「據說除了被標記之外,OMEGA在發生第一次的性行為後,發情問題亦會得到紓緩呢。」OMEGA只要被別人標記了,發情的情況就會得到明顯的改善,性慾不會過於強烈亦不會過於頻密。而假如他們真的陷入了發情期,也能夠尋找標記自己的對象處理問題。
可是,這跟仍未被標記的勇利的情況完全不同。
「不……我想這只是傳聞。」他面有難色,看來是憶起了一些不愉快的過去:「我曾經認識過一些OMEGA選手,他們不管有沒有發生過性行為,情況都是那麼糟糕,沒分別的。」
結論被否定後,我試著分析出新的原因:「你認識的那些選手有參加到一些像樣的比賽嗎?」記憶中,自我稱霸後,曾經成為國際新聞的男性OMEGA滑冰選手,就只剩下尤里和眼前的東方男子了。
勇利聽後想了想,肌肉不再繃緊,思考為他帶來了放鬆。「他們好像總是在全國大賽中止步……」
「即使他們的發情頻率比你的要低?」
他怔著。
我道:「如果你的情況真的如你所說般糟糕,那你之前到底是怎樣跑進大獎賽決賽?」
他愣了愣,棕眸裡沒有了我的身影,想事情的樣子十分有趣。「對啊……我之前到底是怎樣參加比賽的?」
見他有如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我笑了一笑,站起來,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道:「或許這就是關鍵所在啊,勇利。」
「關鍵?」
「你認為OMEGA的發情問題能夠靠著理性征服嗎?」我問。
「不……」他聽起來十分難過:「如果可以的話,那我就不會因為發情問題而輸掉了──」
「那你就錯了。」我來到他的背後,以擁抱打斷他的說話,把臉頰貼近他的頸間。他立刻倒抽一口氣,脈搏跳得愈來愈快,體溫上升,呼吸輕而急,信息素慢慢地洩漏出來,流入我的鼻子內。
「維……維克托?」
「被我擁抱著就變得興奮了嗎?勇利。」我在他的耳邊低語,他隨之吐出了又短又輕的呻吟聲,讓我蠢蠢欲動,想要發洩。ALPHA似乎總是對於OMEGA有種慾望──因為OMEGA是在社會上被公認為最軟弱的一方,再加上ALPHA能夠嗅到他們陷入發情期時的濃烈信息素,所以我們總是出於本能地想要保護、欺負或佔有他們:特別是那些未被標記的OMEGA。我們被認為是社會中最完美的人,可是面對這麼弱小的生物時,衝動總是把理性撕裂,從而造成了社會上的犯罪泛濫。在其他國家裡,有些政府為了解決這件事,甚至會擅自為部分OMEGA配上一名ALPHA,希望能藉此降低罪案率。
但是,我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我抱緊勇利,吸入他的信息素,努力地提醒著自己:儘管我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為交配做好準備,可惜在他的精神狀態仍然抗拒的情況下,我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這不是我的目的。
「我……我不能……」他輕呼出回應,身體卻沒有附和。OMEGA的本能驅使他的身體變得無比敏感,發紅發熱。現在,人們只要輕輕地觸碰他,就能令他感覺到透入心脾的舒適,發出美妙動聽的聲音……只不過是幻想就引來興奮。假如他在此刻渴求被征服,我可能會就此失去理智。
幸好,我們都只是走在了危機的邊緣上。「你覺得現在所感受到的一切,是來自於生理需求,還是心中的慾望?」我問,撫往他的臉頰,讓指尖在他的的皮膚上畫出無形的痕跡。
「我……我不知道。」他說,想要觸碰我的手,可是有些想法阻止了他,使他停下了動作。
我在他發紅的耳邊繼續道:「你想被我標記嗎?勇利。」
他吐出熱呼呼的氣,似乎即將崩潰:「我……」
「你有沒有試過以現在的狀態來滑冰?」我問。
「欸……欸?」他聽起來相當意外,突然其來的問題瞬間就把性慾擊倒了。他轉向我道:「這怎可能做到?滑冰時需要高度集中……」
我微笑,提議道:「那我們就試一下吧,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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