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第壹卷：校園 - 爭執

「喂，抽籤啊？」

我朋友在提醒了。

我像不小心把中頭獎的彩卷弄丟的失落人，無感的把手伸進籤筒，隨意拿起一隻籤，交給主辦單位的工作人員。

「哇喔，恭喜這位小姐獲得了特別獎！讓我們掌聲鼓勵鼓勵！」

我朋友開心的為我鼓掌鼓掌，我卻沒辦法發自內心開心，扯動臉皮，皮笑肉不笑。

跟大家說過謝謝，把籤送給了朋友，我就推開人用衝的去廁所嘔吐。

離那天的夢，已經過十天，開始放暑假了。

直播順利拍完、正片電影選角結束，開始進入排練階段。

我不知道怎麼搞的，不知是不是心理壓力因素，我做起事來都感覺到無力和倦怠。

而那晚的動刀殺人，似乎也改變了我，雖然是在夢中，但有殺人和沒殺人是一個大區別。葵牙細心的察覺了我的不對，不斷關心詢問，但⋯⋯

要怎麼跟人說，殺了人？

如果他對我露出失望的神情，說他看錯人了，那我⋯⋯

日子在一點一滴當中，我漸漸的依賴和喜愛他，到底要怎麼說，割捨才不痛，甚至，沒有失望。

叩叩，有人敲響廁所的門。

「蓮華？」是葵牙，他語氣甚是擔憂，「妳還好嗎？妳要不要看個醫生？我很擔心妳。」

「不用、不用，我沒事。」

「真的嗎，妳現在方便開門讓我看看妳嗎？」

我抽衛生紙擦擦嘴，把嘔吐物沖掉，坐倒在地無力的開了鎖。

進來一看到我坐在地，他就大驚小怪的把我抱起來，「妳臉色好白，這幾天有好好睡覺嗎？下站我們就先回家了好不好？」

「可是，這是你們很期待的郵輪之旅⋯⋯」

「但妳臉色真的很不好，休息比較重要，沒關係，以後都有機會的。」葵牙說著快哭出來了。

「不要哭啦，都幾歲人了，就聽你的，好嗎？」我腦袋已經開始發暈了，強撐著微笑，親吻了下他臉頰。

「我帶妳去醫療室。」

我也撐不住了，趴在他肩膀上閉起眼休息。

好累⋯⋯

放我在醫療室休息，葵牙去跟主辦單位和朋友們說明，於是我們下一站就下船了。

葵牙抱著我坐上計程車時，我腦袋還是昏昏沈沈的，所以第一站不是回家，是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途中葵牙的手機響了不少電話，他連接都不接，到了醫院，就急忙的帶我去看醫生。

多重檢查完，需要等報告，而這期間，我無力的坐在等候室，聽到葵牙跟人有點小爭執。

爭執⋯⋯

他還好吧？

『要幫忙妳嗎？』朱雀的聲音響在我腦海。

「靠⋯⋯」那個日記⋯⋯

『對，是真的，妳和陳振聲都是有力量的人，特別哦！如果要用現在的形容詞來形容，就是變異人種，但是，你們是天生的。』

「⋯⋯」我媽應該在醫院抱錯小孩了，我的故鄉是火星吧？

『妳不想知道妳男友有啥八卦？』

嗯，真的超猶豫，好吸引人，「這⋯⋯好吧，不要被他發現。」

『嘻嘻嘻嘻，被發現就太兩光了，妳放一百萬個心。』

我的手掌發熱，從中飛出一隻小蝴蝶，拍著翅膀飛往爭執方向，不久，我腦袋當中就響起聲音，是爭執的內容。

『我不可能回去，我早不承認了別來煩。』葵牙厭惡到極點的聲音。

『你就為了那女的？她有什麼。』

『我嚴禁你在外說三道四，嘴巴閉緊點，然後滾回去。』

『跟她在一起總有一天會被拖垮，廠商是她招來的、點子是她出的沒錯，但企劃董事們根本沒打算讓一個沒半點人氣的素人上陣，那只會毀了整個節目，反正——』

『然後你們半點消息都沒跟本人說？！』葵牙錯愕的聲音。

『要說什麼？那種人，給她那些錢夠了吧！她早該有自知之明，不自覺非常不要臉。』

『你——』

「好了。」我沈默的切掉訊號，難怪Sam那時候不讓我進去，我就不知道在哪裡得罪誰而已，心理沈甸甸的。

我不禁想到陳振聲日記裡寫的：弱勢只能靠自己。

他真的是我目前為止，見到最誠實的人。

連朱雀在我這，他都顧慮我安全寄放。

他真的很善良。

也許對不起葵牙對我的付出，但我真的不是那個世界的人，我們相差太遠了。

『⋯⋯要幫⋯⋯妳嗎？』朱雀這次很遲疑。

「我想⋯⋯自己真正做出成績⋯⋯不是靠別人的，妳能懂嗎？」

『⋯⋯好吧⋯⋯』

等他爭執回來，表情很淡，手微微握拳，看來談的不太理想。

「你怎麼啦，好像在生氣？」

葵牙苦笑了笑，寵溺的拍拍我的頭，「沒什麼，妳會累嗎？」

「不會。」

結果出來時，只說明我太過疲累，壓力指數太高，有受到驚嚇。

於是他帶我坐計程車回家，路途中，我悶悶的說：「我們分手吧。」

「咳咳咳、咳咳咳。」先嗆到口水的是司機，他湊什麼熱鬧啊他。

葵牙是愣住了，「妳怎麼了？說這種話⋯⋯」

「我們相差太遠了、家事背景差太多，我不怕我自己被人講話，但我怕你，被人批評。」

葵牙眼睛睜得大大的，「我不怕啊！」

「你不怕是嗎⋯⋯你⋯⋯」我握緊拳，「你有困難的時候，我沒辦法幫你，我算什麼啊我！」

「小妹妹妳這樣說就——」

「閉嘴看你的戲！」我頭也不回吼了司機，「我覺得丟臉、羞恥！葵牙，你有大好前程大好人生等著你，你說，跟著那些朋友就怕哪天遇到困難也會想放棄，我不想——也不要——被你這樣看待！」

葵牙倒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我只是⋯⋯我不會這樣看妳，妳在我心中是最特別的，我怎麼會放棄妳？如果⋯⋯如果妳真的很擔心那些，那我放棄繼承，我跟妳一起從頭開始，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這些話讓妳壓力很大，但給我一點時間吧？」

我抽抽臉，天啊我該說不愧是當教授的黃金單身漢嗎，這未免太會處理事情了，這要我怎麼再扯下去啊啊啊啊啊。但，有些污點是沒辦法洗白的，「我知道日記那件事了。」

葵牙的臉色刷的白了，他張了張嘴，最後閉嘴。

「莉姐死了、安雅被暗殺，我知道時，覺得恐怖。」

計程車很乾脆的停在路邊，司機轉過身來，「要不要幫忙報警？」

我皺眉看他，「你看你的戲閉上嘴行嗎？」

「小妹妹，妳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嗎？殺人欸，開什麼玩笑。」

「後面隔幾天，有個自稱武器商的人，帶著槍找上我。」我乾脆不想理司機，平靜的對葵牙說話，他臉白的跟石膏一樣，「很多、很多、很多，法律灰暗地帶你幫不到，你說你不怕，不怕別人說三道四，但那些犯罪——」

「妳發生什麼事了？」他額頭冒出冷汗，憂慮的望著我，「為什麼這麼年輕，要這樣設想人生？」

「最後你有打算幫那孩子舉薦學校嗎？」

他沈默了，真的是好回答。

「看吧？連我剛剛說武器商，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誰會有辦法？不如我繼續我的階層，你持續你的地位，只當朋友比情人更能保持安全距離，出事不會牽拖。」

「我不幫他，只是因為我不想干擾到妳。」葵牙低聲說，「妳不要把人生想的這麼絕望。」

「我沒有。」

「沒人會縱容他們繼續犯法，妳要相信專家。」

「政府開始要抓了嗎？」司機插嘴進來。

「是啊，發現線索就通知執法單位了，聽他們說這似乎是重要的線索。」葵牙回答，「他們讓不少年輕人誤入歧途。」

「幹得好啊！叔叔我欣賞你們！」司機一拍手，豪邁大笑，「這樣在一起好啊，兩位都是正義人士。」

「證據她發現的。」葵牙寵溺的摸摸我的頭。

我生氣拍掉，極度幼稚大叫：「我不是小孩子！」

「好啦好啦，我知道妳不是小孩子，那，小可愛？」葵牙換上討好的笑容，「妳看妳超厲害的，抓到壞人了。」

「但是那才一次！」

「咳，小妹妹，一次就很了不起了啦。」司機拿出皮夾，抽出一張照片給我，上面是年輕的他和另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十年前我太太就死了，莫名奇妙的遇到神經病被走私的槍枝貫穿頭，當場沒救。台灣很和平，警調單位那時告訴我如果沒有知情的人據實告密，那就會有更多我太太的例子。

「像如果妳知道，妳遞交上去了，他們可以把傷害減低，最怕就怕沒人敢講，事情會拖延。」

「我只是⋯⋯」

「妳只是太累啦。」葵牙不怕被揍的捏捏我的臉，「沒事沒事，請繼續開車吧。」

司機把照片送我當紀念，計程車繼續上路。

我盯著照片，小聲的說：「笑得好開心，壞人真壞，真的好壞喔！」

兩個大男人聽到小孩般的發言都是苦笑。

不過下一句讓兩大男人深感自己錯了，「還好我有好隊友，駭客隊友！我要跟他組隊，找更多證據讓他不能脫身，讓壞人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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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牙雙手摀住臉，不知怎麼哀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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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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