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羅希洛夫的軍人尊嚴被粉碎,終於徹底投降,再戰不能。他黑著臉靠近朱可夫,道:「聽好了,你別亂想,我不喜歡大肌肌high five,而是我這兒繼續頑強抵抗,時間一拖,你就會把克里姆林宮這世紀古蹟直接炸掉吧?」
朱可夫道:「您難道沒聽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糟了,您說得對,我差點玩忘了!」
朱可夫晃了一眼袖中腕錶;他意識到從攻堅到現在,再差沒多少秒即將滿十五分鐘。他心中幹了一聲;將堡壘紅牆轟爛一片已經惹毛尼奇了,如果他帶來的IS坦克又「無緣無故」炸掉克里姆林的主建築物之一,他這兒的紅軍預算蒸發,手下軍官全數下放農村種玉米以示謝罪還其次,尼奇跟他絕交可就不好玩了。
他媽的要命,戰士的當機立斷能力完全啟動,將軍看準陽台邊邊某個面朝下挺屍在地的仁兄,高速疾衝,順手拎起他的領子,道:「我的坦克砲擊手小妞兒們,停火信號在此!看清楚吧!」
大夥兒見朱可夫來勢洶洶,讓開不迭。就這樣,昏倒的莫洛托夫如奧運中被投擲的標槍般暴飛了出去。公綿羊並沒有昏迷透透,騰空而起時恍恍惚惚地心道:「我今天到底招誰惹誰......」
布爾加寧與主席團一小撮人靠上陽台圍觀,互相說著風涼話:「幸好這裡不大高。」「幸好底下是草地。」「幸好我站得離將軍很遠。」「幸好綿羊是種耐摔的動物。」
「階下囚囂張個屁,這麼多熱鬧可看!到對面去站!」朱可夫吆喝,他的一小隊部下挺起槍管左指右撥,將眾人一隻隻趕出陽台。
負責砲台的小兵一號,看見莫洛托夫倒栽蔥落在花園的草叢灌木裡,道:「噢,真的有人被將軍丟出來了。」
坦克中的小兵二號回他:「幸好,我正在煩惱將軍的意思是他話說完之後算十五分鐘,還是攻進去之後算十五分鐘。」兩人都完全沒有動身救莫洛托夫的意思。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MejHzm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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砲擊危機解除,將軍示意兩枚小兵將赫魯雪夫保護起來,帶來他身邊。尼奇扭手扭腳,一臉脾氣暴躁,不願順從,但四體不勤的嬌小政客如何抵得過將軍手下的逮人專業戶,一下子就被抓到朱可夫身邊。
「尼奇,搞什麼,你為什麼抵抗我?太危險了,我還沒讓主席團的亂黨們知道厲害,這些自認官大學問大的腦殘alpha必會輕舉妄動。」將軍皺眉,單手握著赫魯雪夫的上手臂,將他可愛的醜小鴨拉近身。赫魯雪夫在他身上聞到淡淡的硝煙、機油、塵土與粗獷的香氣,熟悉又陌生得令人心疼。
赫魯雪夫似乎很清楚現在安全了,真正安全了,在刁難他的大將軍,覷空想走人。朱可夫心想,天底下怎有這麼倔的omega?為什麼尼奇非要如此與眾不同?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EmQEyFO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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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來的刻板印象,朱可夫認為omega一旦被alpha,尤其是特別強悍的戰士型alpha近身,立刻變得軟綿綿百依百順,像煮糊的甜粥不慎落了一坨在軍服上,擦掉過後,一片帶有氣味的印子擺脫不掉,令人煩躁。他少年時起加入軍旅,奔走前線,不在後方與補給淹留,以勇氣聞名同袍之間,除了本來就有志於立功報國,不想與任何omega打交道也是原因之一。他討厭他們。
跟尼奇對alpha的觀感一樣:alpha就是結黨性情重、笨,但是朱可夫例外;將軍對omega也懷有奇怪的偏見,但只有尼奇例外。再怎麼樣,他們不會放過對方,心裡有底。
「我以為你忘不了我的滋味。」將軍以性感的氣音道,他聽不分明也無所謂,自己的氣息噴在尼奇的頸間,勝過言語。
「就是忘不了才更應該努力忘記。」赫魯雪夫咬牙壓聲,即便布爾加寧他們在白色會議小廳的另一頭,離得遠,「哪有人標記了別人之後立刻滾去打仗的?」
赫魯雪夫提起的是二十屆黨大會前,主席團會議散席後的空檔發生的事。在緊急事態中發生的性愛,那場再好不過的災難中,將軍咬他的脖子。
「要我選國家跟你,就好像問我母親朱可娃跟你尼奇塔‧赫魯雪夫掉到水裡我該先救哪一個一樣,我不喜歡回答。」朱可夫很固執。
他氣得要暈,時機很差勁,但不得不跟這個男人把話說明白:「軍事院校不教健康教育?還是你還是黃毛小子的時候教官們把omega的章節都撕了吃掉?我連想要自己解決一下,都變得很麻煩,又為你擔驚受怕,既思念又胸塞,什麼垃圾糟心玩意兒?暫時標記的氣味好不容易褪了,我以我的終身黨證發誓這輩子不會被你標記第二次!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會讓你暫時標記,終身標記更是門都沒有!你應當以國情為重,我們以後到底怎樣,各自隨喜吧!」
omega只對標記他的alpha起反應,發情期沒有戀人在身邊,不要說與另一位alpha結合解飢不可能,更是越解越飢,身心不調,自找麻煩,更糟的是,被擁有過的omega連看著戀人以外的男人的臉與身體自瀆都辦不到,只覺得干擾,唯有將抑制劑當糖果吃一途,吃得整個人昏昏沉沉。朱可夫突然自知理虧,語塞,他一時激狂的佔有慾,為他暫時解決問題,卻也給他的尼奇帶來多少更大的困擾。
「不,不要,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醜小鴨......」將軍也是壓著聲音,「不要跟我絕交!」
赫魯雪夫訥訥的不大搭理他,將軍急了:「我跟你道歉,我錯了,但我真的無法;你忘了嗎?我們不能把行動變成直接入侵或全面衝突,只是保確保亂事不潑出奧地利國界。嘿,尼奇,聽我說,我分得的陸軍資源非戰爭規格,有限得很,沒有良將指揮只是送人去死,我無法離開東歐亂事太久。」
「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苦衷。大家都有大家的苦衷。」
朱可夫一愣,趕來救他,他話卻說得這樣絕;男人顧不上會議間滿屋子都是人,聲音高起來:「辦法不過人想出來的!這樣好了,我帶你上前線幹ㄆ.......」
「好了夠了,什麼幹ㄆ的,說話不看場合!」赫魯雪夫大聲岔斷他,聽見他在不好的狀態下把匈牙利亂事丟著特地趕來,還解釋半天,心也軟了,「你放著戰爭跑回來了也挺難得的。」
「他們一定會趁我出去打仗不在時弄你,而我的研判是對的。」
「我玩過的政治比你開坦克的里程數還多,不過是窩裡反的政變場面,我自己搞得定。」
朱可夫很驚訝他哪裡來的自信:「放屁,你搞得定才有鬼,證明給我看?」
赫魯雪夫用手指示了一下被士兵用長槍指著屁股,趴著滿天滿地猛找紙張的卡岡諾維奇,又輕巧地比劃一下自己的從嘴到肚子。卡岡諾維奇還不知道能夠逼迫總書記下台的會議記錄,已經被赫魯雪夫吃掉了:「咦,咦?完蛋了,剛才的主席團表決結果名單不見了,抓都要被抓了還白作工......真他媽不甘心......」
「俗話說得好,船過水無痕的事就是沒發生過。」赫魯雪夫道。
朱可夫鼻子裡長長出了口氣:「好,我服了你,吃紙山羊小精怪。」
兩人鬥完嘴,空檔中,話說完了,剛好四目相對,沉重的呼吸交錯間,彼此鼻息間的氣味深入體內,水乳交融、擁吻的衝動猛地襲上來。賽米加尼在一旁咳哼一聲,對一屋子小兵槍口下茫然混亂、不知所依的主席團員努了努嘴。2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7N9ekS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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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魯雪夫愣了一下,將軍則是連忙別過臉去,故作正經,大聲吆喝:「好了好了,通通他媽給我閉嘴,現在開始審現行犯!剛剛有誰表決贊成讓總書記垮台的?好大的膽子,自首的人,我用拳頭打腹部,被我問出來造反事實的,我還要抓他的頭去撞牆!」
布爾加寧從來沒嚐過朱可夫將軍的拳頭厲害,不知死活地先跳了出來,以拙劣的黨領導口吻打圓場:「將軍請別生氣,喝點心靈雞湯,來正面思考,轉念一想,其實沒有推翻赫魯雪夫同志這種事,其實大夥兒不過是在表決要不要支持我當......」
布爾加寧來不及講完,被朱可夫徹頭徹尾痛揍一頓洩憤:「當你媽當!當屁當啊?你的雞湯餿掉了吧?你來幹總書記,尼奇不就沒得幹了嗎?你這人是什麼貨色可以取代人家?三流政客的狗屎東西邏輯對軍人不管用!我讓你用身體感受看看什麼叫棒打出頭鳥!」
布爾加寧不只頭臉撞上牆,整個人更是猛地飛起,又圓潤地滾落地面。他摸摸腫腫的臉,哭道:「我也有掛元帥頭銜耶,好過分,不是說有自首只要打肚子就好的嗎?」
「打架還分要打哪裡太麻煩了。」朱可夫握了握拳頭,「還有誰要自首?自首的人我把他幾乎打成豬頭,不自首的被我發現,我把他直接打成豬頭!馬林科夫,就你,先拿你開刀!」
「請問這兩者有什麼分別......」別爾烏辛與薩布羅夫苦哈哈地鼓起勇氣問,想少受點罪卻不知自首值不值得;將軍的目標已定,兩人沒被理會。
馬林科夫的領子被揪住,雞貓子鬼嚎:「謊言!不公平,你根本沒給我時間自首!」
「放屁,還想抵賴!我剛才已經用擴音器給過你三秒的時間自首了,惡意狡辯,罪加三等!」
馬林科夫兩下就被朱可夫打到頭破血流。
「好了喬沙,別讓黨內無聊人士說我們刑求他。」赫魯雪夫道。朱可夫停下手。
米高揚看見血就被勾起貝利亞被打出腦漿的惡劣記憶,鬧起頭疼,仰靠在椅子上:「唉,誰來給我阿斯匹靈。」
布里茲涅夫是個事不關己,一棒打不出三句話的男人;他投中立票,不顯眼又無拘束,默默地幫米高揚找藥。
就這樣,反黨人士被順利逮捕,也就是除了米高揚、賽米加尼、蘇斯洛夫與布里茲涅夫外的所有人。赫魯雪夫對朱可夫交代處置方式,道:「將軍,我認為應該將這些人軟禁在家,仔細監視,靜候黨大會時發落去處......記得出去時把草叢裡的公綿羊撿回來。」
朱可夫道:「沒問題。只不過一次軟禁這麼多各自擁有雜魚支持者或黨內同夥的主席團成員,我的人手不大夠,借這位仁兄的KGB探員一用,介不介意?」
賽米加尼道:「這是敝機關的榮幸。」
「今日一切乍看如一樁小插曲,實際上真是出大事了。」赫魯雪夫感嘆,「他們……還有他們身邊的勢力,想想這一切。」他正感受到的是一代人的凋零,在他手上化作骨灰。再也無人了,只剩下他自己、布里茲涅夫,思想逐漸停滯的黨。
被現場打成反黨人士的大老們,垂頭喪氣地被帶出去。原本以為必勝的罷免計畫崩潰,瞬間淪為敗寇,榮華轉空,這是任何alpha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刻。馬林科夫路過赫魯雪夫身邊時,像要將赫魯雪夫殺掉般瞪著他看,將軍的士兵如何以槍口頂他,都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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