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底定(一)
都會之中,會堂雖然遭逢巨變,但都會各個地方仍是巋然不動,似乎大事沒有發生,只是一件尋常事。
在畫面一黑之後不久,各個屏幕又亮了起來。背景仍是壯麗、宏大的會堂,只是說話的不再是那禿頭的莫總理。而是許寧深,身材中等,穿著綠袍,他比起莫總理只高一點點,卻比葉劍峰矮了幾吋。雖然身材上平平無奇,五官也不精致,只有雙目閃爍,但卻鋒芒內斂,仍是遮不住那勃勃的朝氣,和老氣橫秋,已到垂暮之年的莫老頭形成鮮明的對比。
許寧深的神色中,有一種天生的淡定,卻不張揚,腳步踏實而有力。
鏡頭一來到他的臉,就來個大特寫,許寧深把他準備已久的講辭,鋪陳開來:「一國建立乃是人民的意志的彰顯,今日的帕南國只是假共和之名,行貴族專政之實,選舉只不過是小部份人的玩意,普羅大眾毫無參與的權利。」
「這群腐敗的貴族對人民的利益又是置若罔聞,惟利是視,為滿足自己的慾壑不惜一切,在剛才,所謂的國家總理竟然不顧政府、漠視人民的聲音,就只顧自己,逃離而去,不敢面對人民。這樣的國家、這樣的政府還值得我們起擁護嗎?」
「不顧人民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核電的建設無日無之,昨日在鎮的郊外,今日在我附近的河流,明日則在你的家園。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土地還有多少可以淪喪?我們還要讓當年的切爾諾貝爾重複一次嗎?」
「不!我們已無可淪喪,作為帕南的子民,我們受的苦難已經夠多,我們的剝削已經足夠深重。多難不能興邦,剝削並不能帶給希望。惟有革命,才能燃亮我們的意志,燃點帕南的未來。」
「革命,在都會已經響起第一槍。帕南的子民們啊!給帕南以希望,給未來以光明,就仰賴你們的行動了。」
「革命,從來都不容易。新政,從來都相當艱難。但改變始於足下。在都會已經有過百萬人成功地站了出來,並佔領了都會。我們需要你,去改變未來。」說著,還給鏡頭一個堅定的眼神,抓緊拳頭。
言畢之中,都會四個軍事基地中的其中三個,都已響起革命的槍聲。
南郊、東郊的軍區之中,不過一陣,便有一陣通電傳到會堂,表示擁護新政權。另一方面,立即派出軍隊,進入市中心,以保衛新生的政權。
西郊也作出通電,表示擁護新政府。卻不挪窩,仍留在東郊的軍事基地,沒有其他的動靜。
亂世之中,自然也有不怕死的,絕對地忠於舊政權的人。總有一些人抗拒改變,即便時局崩壞,仍認為沒有理由要作出改變,選擇墨守過去。
在北郊的軍事基地中,便有這樣的人。不怕死亡,而忠於貴族的的司令。聽到許寧深的廣播,立刻拍桌大罵:「明明就是反賊,還敢如此猖狂,還說得大義凜然。敢叫人陪他們造反。」桌子拍得格格作響,像是把全身的力量發洩了在桌子之上似的。
「李司令。現在南郊、西郊和東郊的三位司令都表示支持新政府,南郊和西郊兩位陳司令甚至還派兵協助維持都城秩序。以…以我們這點人,可以三大軍區打嗎?不如…不如…」身邊的秘書弱弱地說道,不敢把「不如」之後的話說下去。
「你這混帳的傢伙,跟了我這麼久,還這麼膽怯,真他媽的沒用。聽好了,就算只有我們這個軍團,都要和反賊拼了,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呈。」說得怒髮衝冠,眉毛倒豎。接著回一回氣,便又向秘書說:「給我通電全軍,十分鐘內集合,進入戰鬥序列,殺入都會!」
「這…這…這樣真的好嗎?」眼中膽怯的目光不斷流出來,就是一付膽小鬼的模樣。
「囉囉嗦嗦的,真他媽的婆媽,快滾開!」一手撥開秘書孱弱的身軀,搶過鍵盤,準備下達動員令。「呸!你不敢發,我就自己來吧。」對著秘書毫不掩飾他的不屑之情。
一邊拿起鍵盤,一邊換起軍裝,拿起口袋中的勳章往往胸口掛。
「夠了,太武斷了。」言猶未已,猶在斗室中迴盪,一發破空的字彈已從鐵門附近穿越司令部的空中,秘書的臉上怔了一怔,才發現李司令剛掛上勳章的胸上口多了一抹鮮紅色,剛拿著鍵盤和勳章的手連忙鬆下,捂著噴出鮮血的胸口。
望著門口,顫抖著說:「凌木,你…你…你」,望向大門,在「你…你…你」之中,司令部又多了兩下破空聲,李司令的胸口和咽喉又多了兩抹鮮血,壯健身軀也轟然倒下,在幾下無意識的抽搐之後,便停止了任何動作,紋絲不動。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W9W0nLLA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