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節 北郊之戰－奇蹟之楊方（四）
「以往的朋友，今日竟然是戰場上的敵人，世事真是變化無常呢！」楊方想起以往一同征戰的往事，不禁感慨良多。「自保定城那場災難之後，就已經沒法挽回了。」楊方嘆息一口氣。
楊方不禁回想往事：
十年前，保定城
淒涼的路旁，四野滄茫，原本的城鎮，到處無人，留下紅頂的小屋，積了很久的灰雪留在紅屋之上，也沒有人清理，在這孤寂中，灰的與紅是惟一的朋友了。分散地留在車諾比這個地方，一堆一堆的，卻倍添蒼涼，一隻飛鳥，連無處不在的麻將也沒有。
這裡原本是個工業城市，除了工廠之外，還有一項他們引以為傲的工業－核電廠，曾幾何時，這裡是國家的榮光，但現在，這片天空灰暗無光，直到現在，近乎永恆的未來，也是黯淡無光。
涼風吹過道路，只有空盪的回音，捲起幾片秋天的落葉，但這是落葉，不是橙紅色的，而是灰白色的。
在破棄的工廠中，這片地方暗淡無光，也渺無人煙，像是一座死城似的，尤其只有一個空盪盪的廠房、冷冰冰的機器，只有三個人在這裡－楊方、陳策和凌木。
凌木和楊方相視，楊方神情木然，凌木則激動萬分，眼中嵌著淚光，雙掌握緊。陳策則在一旁，不加言語。三人圍在一起，伴著肅靜的工廠，氣氛極為詭異。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71JbXv6x
「楊方，你告訴我，為甚麼保定城的人定要死，為甚麼要我們來殺他們？」凌木一來就開口質問。
「楊方，核電就是帶來這樣的後果，為甚麼還要繼續搞下去，你說話啊！你說話啊！」凌木，臉上眼淚縱橫，不斷地質問楊方，楊方卻只是一言不發。
「他們是暴民嗎？他們只是逼得走投你路，不得不逃離這個地方。」
「但我們…但我們卻把他們…把他們都殺死了！」凌木原本瑟縮下來的臉，猛然向上抬起，臉上盡是眼淚，與扭曲的表情。
當時的凌木，臉色沒有現在那麼陰沉，甚至該說有點青蔥、有活力。也遠比踏入中年的他來得年輕，聲線比起現在激昂得多。
「那是都會的命令。」楊方心懷慚愧，垂下頭，無奈地說道。
「為甚麼？為甚麼要把自己的人民親手送上死路，明知…明知道這樣大家都會死的！」凌木已經近乎歇斯底里。
「你也要想想，都會也有他們的政治考慮。」楊方仍是一臉無奈的神色。
「明知那個核電廠建在地震帶上，就一定會洩漏幅射，這就一定不可以搞下去！」凌木斬釘截鐵地說道。
「沒有電，又怎有工業生產，又那來的現在生活。凌木，你也該為子孫後代想想吧！」楊方雖然心虛，但還是說下去。
「幹你娘！這一代都沒有了，還那來的下一代？這樣的發展，不要也罷了。」凌木氣得頭髮直豎，聲音顫抖。
「沒有電的話，未來怎麼辦，我們又吃甚麼，發展又靠甚麼！」楊方也忍不住咆吼起來。4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KNN8wsza
「假人民利益之名，所謂的經濟增長就真的這麼重要嗎，重要過人命嗎？」
「發展，發展，你們這些人只知道發展，但知不知道究竟甚麼是人命？」
「喂！凌木，說話可別這麼難聽，外面的人死了我也很痛心，但做人不可以只計較一部份人的死活，要計較整體人民的得失啊！」楊方一臉無奈的神色。
「你…你這些強盜邏輯。」凌木的憤怒無以復加，舉起拳頭，就準備往楊方的腦門打下去。
「逢！」的一聲，陳策的手掌把凌木的拳頭擋下了，說：「小木，我們走吧，這個人早已不是我們熟悉的楊方了，他胸前的上將勳章已經把他的良知蒙蔽了。」說著，陳策就拉著雙眼血紅的凌木走，頭也不望後方，那空洞的楊方。
「哈哈，我真的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不是的，只靠那些天真的理想，是，帕南是沒有未來的。有未來，就一定要做實事，就一定要有犧牲，你們太執著那些人的死亡了啦，哈哈！哈哈！」
「楊將軍…楊將軍，你沒有事嗎？」身邊的軍官為他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感到不寒而慄。
「沒有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罷了，『玄甲師』，我們也出發吧，去天門山，這場戰役最後的戰場。」楊方淡淡然下令道。和部下的將士，奔向天門山，那道高聳的山峰。
「陳策、凌木，我們來個了斷，看誰的理想才正確吧！」楊方手中的五指握得緊而又緊，就像在擂台上拳擊手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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