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老者（二）5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GuoEhZ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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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葉總領當然並非凡人，不然豈可帶領我們推翻這腐敗的政權。豈是那些只知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可以相提並論！」葉劍峰沒有回話的打算，趙牧倒是先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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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皮裡陽秋，既自詡為正義之師，說出革命的正當性。又暗諷老者，懷疑他是腐敗貴族那邊的人，不然何以出手偷襲綠衣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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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牧暗想：「這個老傢伙既必須答話，又要思索一番，小心回答，該怎也能佔點便宜吧！」想著，氣沉丹田，仔細地審視老者，期待出現破綻，好讓可以突襲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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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卻仍一貫其爽朗之風，大笑問：「來者何人？插嘴不是不可以，但總該先報上名來吧！」裝著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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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牧眼見如此，不答他可沒完沒了地耗下去，心裡無奈，口中卻有如虎吼般叫出：「綠衣社執事趙牧在此，隨時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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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仍是不急不躁、好整以暇地道：「哦，原來叫小牧。」仍一副倚老賣老的樣子。接著又道：「雖然牧羊應該未必在行，不過嘛，嘴炮功夫還是挺到家，改行牧民應該還不錯的。」說著，又「哈…哈」大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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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轉瞬之間，把對方的名字玩弄一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反而顯得趙牧自取其辱，銀鬍老者也可謂反映敏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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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牧聽後，心裡不是味兒，知道老者口中的「牧民」當然不單是管理之意，而另有所指，但又知道這是老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激將法，只臉上紅了一陣，卻不輕舉妄動，只是隱忍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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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鬍老者回一回氣，又哈哈幾聲，正色道：「我所來，只不過看看綠衣社都是甚麼人而已，不必害怕，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聊幾句。」說著自己先坐下了，不像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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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綠衣者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反應，乃眾目投向葉劍峰身上，期望他作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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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葉劍峰久經歷練，在澄靜的心中鏡映射不出殺氣，就知道老者是認真的，乃下令道：「豈有害人的老人家，大家就放心聽老人家的教誨嘛！」說著，自己就走前幾步，坐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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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總領大人坐下，其他的綠衣者也一同走前幾步，坐在草地上。只有趙牧，雖然一同坐下，卻仍然保持警惕，沒有絲毫的懈怠，仍把手中的衝鋒鎗拿得緊而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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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得趙牧的舉動，只是「哈…哈」兩聲，卻不理會他，只是對著葉劍峰說：「勇略不凡，後生可畏，後生可畏！」說著撫髯微笑。
然後徐徐道：「革命不是輕鬆事，斬開亂世易，結束亂世難。今日一朝發生的事，可要數十年才能收拾呀。」說著，撫髯長嘆，卻沒有怪責誰的意思。
心中在想：「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烽火燎原，也非一時衝動。只是苦了蒼生！」一臉悲天憫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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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劍峰聞言，感覺到一陣淡淡的悲涼，尤其語出銀鬍飄飄的老人家之口，更添上的點人生的蒼桑。但他卻不加思索，便回答道：「革命必須要做實事，要開創萬世的太平，要中止不平等的剝削，這些代價是必須要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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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又問：「多麼沉重，即使血流成河，這樣的代價都值得嗎？」臉上淡然無表情，像是詰問一般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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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劍峰聽到老者的詰問，又是不加思索，彷彿本能似的，便強而有力地回答道：「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發有為，你該知道核電的禍害，也該知道貴族政治對人民 的剝削有多嚴重吧！比起在生與死的邊緣掙扎，革命之後起碼還有個未來！」經歷過無數次的演說，說這些大義凜然的說話對葉劍峰來說說像條件反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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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聽到葉劍峰的，撫掌大笑，便對眾人說：「不愧是斬開亂世的英豪，決斷相當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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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再問你，那你們憑甚麼開創一個比現在更好的時代？」眼中目光閃爍，期待著一個完滿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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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劍峰仍是不加思索，乾脆俐落地答道：「人人平等，則國家可用的人材就比以往多出許多了；沒有核電廠的恐懼，都可以免於死亡的籠罩下專心生產。眾生專注生產，而產能提高，人人可以參與公論，各展其才，一定會是比以前更好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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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仍是以期待的眼神投向葉劍峰，繼續問道：「真的是人人皆可人平等與自由嗎？沒有誰比誰更自由和平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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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終點，一定有。」葉劍峰以一個堅定的眼神回望。眾綠衣者也因葉劍峰的話語而意氣昂揚，流露出堅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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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條路還不好走呢，不過倒是志氣可嘉，年青人真有趣，不像我這些老人家都沒衝勁了。」既真的感動眼前的年青人衝勁無限，卻有幾分的愴涼，像是回顧過去，看到過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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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是，想到眼前這些有理想的人，和自己同有理想的弟子終有一戰，只是為捍衛不同的理想，便不覺鼻酸。心想：「人世間的理想總是要建基於另一方的理想破滅之上啊！沒有折節，都可以自由過自己想這的生活，總是難以達到。」口中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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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過了幾秒，卻站了起來，對著眾人說：「不怕死的人要比怕死的人更勇敢地生存可去，不然這世界就只剩下那些苟且偷生、貪生怕死之輩了，諸君勉之！老夫告退了。」說著，便站了起來，打算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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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得葉劍峰問道：「老先生打算去那裡？老先生既然關懷蒼生，何不加入蔽社，何必急於離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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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卻哈哈大笑，答道：「老夫是個老師，這裡的學生走了，自當去其他地方找學生，我可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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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恕晚生冒味一問，敢問先生在那裡教學呢？」開口的卻是趙牧，這次他卻是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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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見他一反常態，前倨而後恭，當然明白趙牧的小算盤，但他知道說了也無妨，也就輕輕一笑，手指大屋之內，說：「就是那裡嘛！真的走了啦，不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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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施展那迅捷無倫的身法，搶出大門之外，沒影於樓閣之中，不見縱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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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一會，一名綠衣者弱弱地問：「總領大人，要…要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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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老者已沒影了，葉劍峰只得苦笑道：「能追上嗎？」葉劍峰想起老者那雷霆萬鈞的那一擊偷襲，身法之快可謂當世僅見，來的時候無影無縱，去的時候難道有會追得上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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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種方外之人沒甚麼好擔心呢，可以的話，他們可不願意多管俗世的事。」葉劍峰繼續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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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趙牧腦中靈光一閃，就向葉劍峰說：「總領大人，我們快搜搜這間屋，看看這間屋究竟是誰的，竟然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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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牧心裡卻在想：「能請得動如此絕世高手當老師，屋內的人家定非凡人，方外之人教出來的可不一定是方外之人啊！若讓他們跑了，之後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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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劍峰看了一看白色的牆的底部，原來鮮紅色的玫瑰仍在向下延伸，綠草也染上不少的玫瑰紅，玫瑰紅與草綠混雜，顏色頗為怪異。猛然省悟，心想：「酒還在 流，那麼應該才摔破沒多久。但這裡到處都是我們的人，不可能跑出去的，究竟屋內的人那裡去了？」一想起就直打哆嗦，心中疑惑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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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立刻下令：「趙牧，你先帶二十個弟兄入去搜，甚麼東西也不要放過，動作要快。」
另一方面，又對著話筒講：「杜靈，快到白屋。」傳召一位社員，自己站在白屋門外，帶著滿臉的疑惑，沉思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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