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的香港,物價樓價持續高漲,香港市民在林姓女特首的帶領下,繼續含辛茹苦度日如年,加之遊行示威絕食抗議越見頻繁,對外,香港已與東方之珠這個美喻越走越遠,在內,香港的社會風氣及治安也越來越差劣,可謂世風日下道德淪亡。可幸在這一年,於這個神憎鬼厭的萬惡之都,出現了一股濁水中的清泉污泥中的白蓮。他是一個儆惡懲奸的英雄,罪犯的剋星,市民的救星,小朋友的明星,他的真實名字是拿星。無錯,姓拿,單字一個星,這個姓氏的確好少有,加之配上這個星字,拿星,這個名字,令拿星的童年增添了不少悲慘。還好現在全香港的人,都沒有知道他的真實名字真實身份的,只知道他是香港人的英雄,中國人的驕傲,地球的和平象徵,人民英雄﹣人字拖。
人字拖的外型是這樣的,他身高一八五,男性,二十出頭身壯如牛,剪了一個游水頭。他腳踏一雙紅邊紅底的人字拖,身穿一套於淘X網用二十元人民幣買得到的短䄂黑白橫條的睡衣。人字拖這個名字,不是來源自他腳踏的那雙紅色人字拖,好多人都沒有空閒去打量到他的腳底下,因為他的面罩,已經足夠吸引世人的視線。人字拖的面罩是用一雙黑底人字拖組成的,將人字拖的藍色帶子拆出,在每隻拖底弄出一個洞子來看東西,再用取出的帶子把拖底繫於面上,一個以人字拖改裝的面罩就此完成。就因為這面罩,人們便把這個於撲滅罪行後沒有留下姓名的人民英雄後,喚作人字拖。
人字拖出道短短兩個月,已經成為街知巷聞灸手可熱的人民英雄,打擊罪犯撲滅罪行,一直手到拿來無往以不利,但今次卻遇上了阻滯,令我們的人民英雄也束手無策。因為今次的打劫銀行的五個匪徒手上,有人質,而且還為數不少,十七個。警方已經封鎖了這間銀行的所有出口,而警方和人字拖已經和匪徒對峙了二十多分鐘,快要超過這類型人質挾持事件的黃金三十分鐘。有專家分析過,如果匪徒脅持人質超過三十分鐘,而警方和匪徒未有取得一定的共識,那在匪徒手上的人質的性命,便會危在旦夕。
有一警員把一份匪徒的資料交給蘇姓高級警官,蘇SIR接過資料後,便和人字拖一同鑽研。原來他們五人中,有四個都是犯罪記錄厚如黃頁的慣犯。剩下的一個更是多年前被捕,於二零一九年,我們的特首心血來潮來個甚麼大特赦時,被釋放出來的姓葉的大罪犯。在這個組合的手底下,看來過不了多久,第一批出事人質將會出現。
一道冷風吹來,把其中一個慣犯的文件吹到地上。第二道冷風吹來,身穿短袖睡衣的人字拖還未感到涼意,身旁的蘇SIR已冷得直打哆嗦。第三道冷風吹來,把掉在地上的文件吹到人字拖身前。為免文件越吹越遠,人字拖把腳一踏,把紅色人字拖踏在印有慣犯樣子的文件上。同一時間,那個慣犯,好像被人正面打了一拳那樣,後退了一步。但人字拖、蘇SIR和一眾警員,都沒人留意到那慣犯的異常動作。
人字拖多想不顧一切衝入銀行進行營救,奈何匪徒有十七個人質在手,為免傷及無辜,人字拖只能無奈地啞忍。自從成為人民英雄以來,人字拖還是頭一次這樣窩囊無奈,還好這種心情拿星從小到大習以為常。
拿星於化身為人字拖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宅男。拿星身材短小,二十歲的少年,只有一五五的身高。從小拿星的身高都是全校第一,第一矮,所以被人稱為小拿星。小拿星在校內是同學的嘲笑對象,身邊的盡是欺凌取笑他的人。小拿星從來沒有朋友,更從未有幸獲得異性青睞。自少小拿星便習慣宅在家中,只有網上遊戲相依相伴。
小拿星一家除了他,還有一個爸,拿星爸是一個退休公務員。小拿星還是襁褓嬰兒時,拿星爸不知是產前還是產後抑鬱的影響,忽然熱愛賭博,由一個愛妻愛家不賭不飲之乎者也的好男人,變為一個好嫖好賭食煙飲酒講粗口的敗類。拿星爸的改變,惹來了拿星媽的不滿,在拿星爸回覆正常生活模式之前,拿星媽已壯士斷臂拋父棄子,遠走高飛去了。拿星爸雖然其後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奈何因他曾誤入歧途,令小拿星不得不在缺乏母愛的單親環境下長大。單親、短小(身材)又常被欺負,拿星長大後自然而然成了一個無自信無活力無目標無工作的守家待業宅男。
有一天,習慣連買東西都是從網上訂購的拿星,在拆開一盒專門用來玩電腦遊戲的鍵盤時,發現寄來的,除了一個鍵盤外,還多了一雙人字拖。那雙人字拖無論帶子還是拖底都是紅色的,一種像被一刀劃過從傷口淌出來的鮮血的那種紅色。把這對人字拖穿在腳上便像踏著兩灘鮮血那樣,多恐佈。拿星對這多餘的禮物嗤之以鼻,隨手便把人字拖丟開,預備在下次上街時,可能是下一年吧,才順道把它丟掉。
第二天,拿星爸如常早早便出門晨運,拿星則睡到日上三竿,快到午餐時,拿星被饑餓感弄醒,叫了多聲爸也沒有回應,唯有離開房間嘗試在家覓食。拿星打開了房門後,便看見全屋地上都是水,水浸了。不,拿星雖然還未戴上他那七百度度數的厚如鋼版的黑框眼鏡,但細看下還是看見除了水,還有些排泄物在漂浮,還聞到陣陣臭騷味,一定是爆屎渠了,屎浸了。
拿星慌忙跑回房間想穿回拖鞋,但找不到,只看到那雙血紅人字拖放在電腦桌前。雖然拿星對那對人字拖沒有好感,就好像那個在西九文化區內開了間酒樓,既沒有文化又沒有修養,只有一大把鈔票的肚滿腸肥吃慣魚翅的李老闆,自然會對粉絲此等食物不屑一顧一樣,但如果李老闆不吃粉絲便要吃屎的話,我想他還是會毫不考慮的去吃粉絲的。現在拿星不穿人字拖便要踩屎了,他當然也毫不考慮的去穿上那雙人字拖。
當拿星雙腳的大母指和第二隻腳指夾緊血紅人字拖的帶子時,拿星眼中的世界變了。因為拿星的身高由一五五突變至一八五,看東西時的視角高了。還有七百度的近視,消失了,拿星竟然不用戴眼鏡也看得到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上多嘴向電線一啄,然後身子一陣顫動,電死了。除了眼中的世界變了,拿星的其他感官也敏感了,包括嗅覺。拿星竟然可以聞到電視杆上被電死的麻雀的焦味,自然也聞到那些在屋中漂浮的東西的嗅味。這時,房內的電腦正播放著台灣紅了很多年的男歌手的舊歌,七里香,「秋刀魚的滋味,貓跟你都想了解...」聽著七里香,聞著屋中的陣陣夜香,不可謂不夠詩意。
詩意歸詩意,但畢竟,屎是臭的,總不能只顧聽歌而放著它們不管吧?拿星想去拿工具把屎浸的家收抬一下,一踏步,感覺不對,再踏一步,兩步,三步,怎麼身子好像輕盈了許多。不知不覺,拿星已經來到廳中;不知不覺,拿星已經站在屎浸的地上;不知不覺,拿星的右腳腳指碰到一舊屎。拿星腳指碰到那東西的一剎,頭一暈,背上冷了一陣,有一股氣在腸中打滾,然後直衝喉頭,想破口而出但又硬哽塞著,這種感覺我們稱之為「作嘔」。拿星越看越作嘔,盛怒之下也顧不上與那東西的接觸面加大會令自已更加作嘔,一腳踢向那東西發洩。那東西被拿星一踢,如汽車裝上引擎,飛機裝上噴射器,穿梳機裝上火箭一樣,以時速七百七十七公里飛向牆上,然後穿牆而出,射向那副在電線杆上多嘴而被電死了的麻雀屍體上,然後與屍體一同爆成碎片,灑落在有無數行人兼有路邊熟食檔的鴨寮街上。有一個剛下班的蘇姓高級警官,正手拿一串麻辣魚蛋,拿星踢出至穿牆而出的那東西加上麻雀的碎片,正好有一些落在那串魚蛋上,那名警官吃了三粒後,開始發覺魚蛋的味道與平時所吃的有點分別,但又談不上是好了還是差了,總之就是有分別,急忙一次塞下兩粒入口中,再仔細認真品賞品嘗。
那雙血紅人字拖,令拿星高了三十厘米,身子輕盈如懂輕功,腳力無窮力發千鈞,還令他五感靈敏異於常人,說不定假以時日可以助他領悟第六感爆發小宇宙保護雅典娜。拿星在想是因為穿人字拖而令他產生突變,還是指定要穿上那雙血紅人字拖才會令他產生變化。為尋求答案,拿星買了一雙人字拖回家。結果是,只有那雙血紅人字拖,才會為他帶來特別效果。除了林林總總的外在變化,穿過那雙血紅人字拖後,拿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以前從來沒有的感覺。總覺得世界上有許多人,都比自己不幸;總覺得現在的社會,到處充滿罪惡。好想借助現在突如其來的能力去幫助有需要的人,去維持治安捉拿壞人。以前的拿星只會專注於自己的目標。香港大部份人的目標是錢,是個人的物慾享受,而以前那拿星的目標,就是網路遊戲內的虛擬世界的一切成就。但現在拿星穿著血紅人字拖,便總想著如何去幫助別人,如何去警惡懲奸,這種感覺,我們叫它,正義感。有了能力,有了正義感,拿星拿出那雙不能給他神效的普通人字拖來做面罩,原本拿星還想弄一套特別的服式出來,但畢竟衣服的主要作用是遮蔽身體,品牌美醜色澤效果都是其次的,於是拿星便索性穿睡衣便算了。戴好了面罩,穿上了血紅人字拖的拿星,便四出警惡懲奸維護法紀。一星期不夠,人字拖便成為街知巷聞的人民英雄了。
回到現在,在和匪徒對峙的局面,黃金三十分鐘已過了,葉姓重犯和一個慣犯各脅持一名人質從銀行步出,與警方提出要求,要求兩步汽車送來銀行門前,要求一名高級警官進入銀行成為人質,還要求七千萬現金。都已經搶劫了銀行,還要再要求一筆款項,人,有時總會貪得無厭。聽著匪徒們在陳述要求,蘇SIR氣得把手中那份匪徒資料狠狠地摔在地上。正好又有冷風吹來,人字拖又為免資料被吹走,一腳踏在資料上。今次人字拖留意到了,在他腳踏資料的同時,那名慣犯竟然痛苦地鬆開脅持人質的左手緊緊按著頭部。
葉姓重犯陳述完要求後,示意身旁的慣犯,正預備向人質下毒手,用一條人命來示威。人字拖靈機一觸,一腳狠狠地踏在慣犯的照片上。拿槍預備殺人質的那名慣犯忽然面容扭曲,痛得把槍掉在地上。人字拖信心更足,自信已找到了破解危局之法。人字拖明白到,原來腳上那雙血紅人字拖除了可帶給他各式各樣神奇功效外,還可當作鵝頸橋下神婆手上的打小人武器,而且功效立見。
葉姓重犯見身旁的慣犯竟然無故的把槍跌在地上,感覺到危機,於是想先發製人,把AK47槍口對準對峙的警員的方向,預備來一個他的成名作,亂槍掃射。
在此千鈞一髮該不容緩之時,人字拖除下左腳上的血紅人字拖,握在右手, 跪在地上, 抽出葉姓重犯的照片,和另一慣犯的照片併放在面前,手握血紅人字拖,口中念念有詞,一下一下的向著照片打起小人來,
「打你嗰小人頭,等你有氣都唔識唞。」
「打你嗰小人手,等你有錢都唔識執。」
「打你嗰小人腳,等你有鞋都唔識著。」
「打你嗰小人咀,等你有女都唔識咀。」
「打你嗰小人...」
在人字拖努力發攻下,葉姓重犯和那個慣犯被打得暈頭轉向痛不欲生,抱頭按腳翻滾地上。蘇SIR先是一愕,在觀察了人字拖好一會兒後,終於明白固箇中奧秘,隨即指揮一眾警員上前,制伏匪徒。然後蘇SIR和人字拖迅速策劃一套拯救行動,順利在全部人質絲毫無損的情形下,把其餘三名匪徒逮捕,把人質救出。人民英雄人字拖,又一次成功警惡懲奸維護法紀。
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人字拖順利將葉姓重犯再次送回大牢,但我們宅心仁厚的特首在上一年特赦的時候,除了放出了葉姓重犯,還釋放了好幾個家傳戶曉,讓人提心吊膽的重犯出來,例如「雨夜屠夫」、「屯門色魔」...等。真不明白我們特首的政策,為何總是禍國殃民的,而有建設性的那些,又總是紙上談兵,遲遲不能通過實行,害我們的社會和他當選前一樣,依然是貧者越貧富者越富,依然是商人當道。
人字拖關心的除了政治,還有那些被釋放出來的重犯不知甚麼時候會像葉姓重犯那樣跑出來再犯案,看來是時候想想預防方法了。
「夠鐘,收工,回鴨寮街來串麻辣魚蛋。」蘇SIR又立下大功,難掩興奮心情地說:「人字拖,一起來吧,我請你吃麻辣魚蛋。」
「不用了,我不吃辣的。」人字拖言畢,便施展出比C朗的插花腳還要快七倍的步法,瞬間消失在人海中,繼續撲滅罪行去了。
其實人字拖早已認出蘇SIR,只是不知蘇SIR再吃麻辣魚蛋時,會不會懷念起兩個多月前所吃到的那種味道。想著想著,人字拖不知不覺地笑出聲來,想著想著,人字拖不知不覺地覺得有些嘔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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