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英雄。一直都是。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4ERyIMP7
我們認識在那個蕭瑟的秋，那個不快樂的小鎮——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PJqcDacv
在我被群起霸凌的時候。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KL6HDrlQ
我自幼父母雙亡，靠著四處行乞來填飽肚子。雖然村裡的大家每次看到我都一臉厭惡，卻還是會多少施捨我一些剩飯剩菜。不知是因為我常要飯，或是由於長相中性，村裡的孩子總是向我丟出一些惡毒的詞彙——之所以沒有動手，只是因為家裡的教誨，要他們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吧。這點我還要好幾年後才會明白。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xeqh53j2
他們對我做得最過分的，便是架著我的雙臂，嘻笑著打算脫下我的褲子，「驗明正身」。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UYsnuIcv
當時的我其實不是很明白他們想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因為投射而來的惡意而渾身發抖。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BFAIkYRv
直到她的出現。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slvW7diO
「住手！」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pktjy4Hp
她背著光，反而像是披著光出現一般，威風凜凜。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TN55Qn7j
「你們這樣圍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丟不丟臉啊！」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qYow6Ot6
女孩一出現，我發現鉗住我雙臂的力量瞬間鬆了，往旁邊一瞥，便見左右邊的孩子都一副很想跑的模樣。為首的男孩則是「嘖」了一聲。
「賴家的，妳不要以為妳還能囂張多久！」他指著女孩大聲叫囂，接著向同伴一招手：「我們走！」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e5x05gHm
一夥人一哄而散，留下女孩一人，朝著被拋在地上的我走來。方才架著我的人走得匆忙，自然沒有把我好好放下，於是我灰頭土臉地摔到了地上，坐起後發現身上好幾處傳來刺痛，大約是摔傷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oLHaTa0x
「來我家吧！我幫你擦藥。」她說完，便豪邁地一轉身，也沒確認我有沒有跟上，只逕自向前走。看著她的背影，我雖然有些無措，還是跟了上去。
＊
一進入那寬闊的宅邸，家管便迎面上來一把將我抓起，一路不落地地抓到浴室，似乎是怕我將地板弄髒了。在我被抱走的時候，我慌張地直看著女孩，她卻一句「我等等再來找你」，就跑掉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vWiv6yXK
洗澡的時候傷口不停刺痛著，讓我好幾次都想逃走，但都被幫我洗澡的家管抓了回去。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I6N2LnOu
好不容易洗完澡之後，家管給我換上乾淨的衣服，帶我到醫務室擦藥。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觸到「藥物」。傷藥碰到手上傷口的一瞬間，刺激的痛感讓我反射性收回手。見狀，對方便想抓我的手，我則趕緊將雙手收到背後，以為這樣就不會被抓住。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5S2T5l4c
沒想到對方這次直接抓住我瘦骨嶙峋的腳，不顧我掙扎，硬是上了藥。然後迅速換到另一隻腳，最後用大人的力氣將我的雙手抓到前面。上藥的過程非常痛，痛到我雙眼泛淚，差點哭了出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8K47rb4W
痛到我直到上完藥後好久，才發現女孩不知何時坐在旁邊盯著我。
看到我看向她，女孩便朝我走來，露出大無畏的笑容。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hroGewXK
「妳可以下去了，我要跟他一起玩。」她對家管如是說。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WRYBAvdH
家管低頭稱是，但臨走之前，我卻看她對女孩露出了不太好的表情。那表情和那群欺負我的孩子們幾無二致。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DynpYdNYT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那是「輕蔑」的眼神。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mGrE5iHC
「嗯，洗乾淨之後果然漂亮多了！不過髒的時候也很好看，難怪那些臭男生喜歡欺負你。」
她說的每個字我都懂，但連在一起我就不懂了。為什麼我好看就要欺負我？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rV8VISyC
「那妳說我漂亮，是不是也要脫我褲子？」我有點害怕地問。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PZytWcaL
「我沒事幹嘛脫你褲子？」好像有點被冒犯到，她忿忿地說。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sJLFG15d
「『驗明正身』⋯⋯之類的？」我呆呆地答道。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35oc5Qw1
「驗什麼正身啊？你是男是女關我什麼事？」她的臉色暗淡了下來，不屑地說。「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就是你啊！我只要知道你這個人就好，為什麼一定要知道你的性別？」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9U001ZBj
我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是僵在那裡。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1ho1aWoR
「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我叫賴伊，你呢？」她突然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地問。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IIiFFBxr
「是⋯⋯賴小姐，大⋯⋯」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wZpWu2QS
「你又不是我家僕人，叫我賴伊就好，加小姐怪不順耳的。」賴伊鼓起腮幫子，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愛。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FpV3r4ka
「好⋯⋯賴伊，大家都叫我『無性人』。」我小聲回答。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mJTBUx3f
「那是在笑你！才不是名字！」賴伊氣噗噗地回答。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RrM9sfEP
「可、可是，我沒有其他『名字』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9rBDpyTom
「那我幫你想一個！⋯⋯可是名字好難想喔⋯⋯嗯⋯⋯」
賴伊思考著，眼睛看來看去，似乎在找尋靈感。突然，她看向窗外，眼睛一亮。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LLfPgIEa
「對了！你就叫『杏』吧！」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棵金黃色銀杏樹。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SoeSDWvu
「『杏』⋯⋯」我喃喃，一種興奮的感覺油然而生，心底覺得暖暖的。「謝謝⋯⋯」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YM2YvOlT
「謝什麼？沒有名字多難叫！你可是我的玩伴耶！」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0OoC4Bwu
就這樣，我開始經常出入賴家。一方面在賴伊想玩的時候陪她玩，另一方面在她學習琴棋書畫的時候，和她一起學。賴伊幾乎每件事都很厲害，只有在和人相處這方面因為個性太大剌剌而有些不上手。但其實大部分的七歲孩子，應對人的表現也就這樣了吧。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O6WX0uSr
但賴家僕人看她的表情卻不像僅僅因為被小孩冒犯，而是都帶著一絲輕蔑——不過當時的我只感覺到不舒服的視線，並沒有考慮這麼多。賴伊更是遲鈍地連視線都沒有發現。
或許也就是因為賴伊如此遲鈍，他們才敢赤裸裸地露出這樣的眼神吧。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Yya6OzDhT
他們甚至會毫不掩飾地談論他們對賴伊父親——也就是賴家家主的看法，即使發現我們來到了他們附近，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過從他們的言談中，我也大概明白他們那樣視線的由來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yZm9vEM1
賴伊的母親早逝，身為家中唯一支柱的賴家主又患病已久，可能時日不多，膝下卻只有賴伊一個小女兒，在後繼無人又沒有大人可以控制局面的情況下，賴家家道中落已是必然。所以面對沒有未來的賴伊，僕人們不僅絲毫沒有討好的意思，反而有些看不起。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1aq4xbFU
明明賴伊是這麼地優秀。這點從老師們喜愛的眼神就可看出。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FwZS2Z68
有次我和賴伊提到他們的眼神很不友善，賴伊想了想，最後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子，捏到我求饒才放手。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FvYddsg5
「杏你管他們做什麼？就算我沒有察覺到，父親也早就告訴我可能會有這種狀況了。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就是賴家唯一的後代。況且不管我是男是女，我就是我啊！我一定會繼承賴家給他們看！」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BvB6hvur
那時的賴伊非常耀眼，勢在必得的模樣連我都受到了激勵。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YHBpZNxdg
一定沒有什麼能難倒眼前的女孩吧。我這麼想著。
＊
「說了幾次！不准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杏！」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J3emqRgO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賴伊擋在我身前如此說道。雖然我玩樂和讀書都和她在一起，但由於賴家不打算再養一個孩子，因此我吃飯和睡覺還是自己解決的——不過畢竟有賴伊在，賴家賞飯給我的次數還是有比過去多。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dsFccSsB
「妳管我們！他又不是妳家的人！」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jkDRfplC
聞言，我縮了縮身子，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
「那又怎樣！我想管誰的事又輪得到你管嗎——」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MrtvKQIA
「小姐！不好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p11DX1Hl
賴伊和其他孩子吵得正起勁，賴家一位僕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他還未開口，我內心就浮現了某種不好的預感。我相信賴伊也是。似乎是下意識地，她伸手握住我的手，且愈發收緊。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HsC6dXxe
「賴伊⋯⋯」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9pmKQ0qH
我的叫喚讓她回過神，甩了甩頭，然後看著我：「走！我們回去！」
＊
來到賴家，果然和我們猜想的以及賴家僕人路上所說的一樣。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DsYzGfRo
——賴家主病逝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TAOG8cOx
賴伊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BHlL8ZsY
一走進家主臥房，看到臉上蓋上白布的家主，賴伊便低著頭衝了出去。見狀，我也跟了上去，最後毫不意外地來到了她難過時都會躲進的倉庫——
冷不防地，某種鈍器擊上腦袋，在倒下的前一刻，我看到的是平常欺負我的其中一人襲向賴伊的畫面⋯⋯
＊
睜開眼，眼前站著平常欺負我的幾個人。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MBizbiQTa
「終於兩個人都醒啦！」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QIp3TCdW
腦袋昏昏沈沈地，想用手揉揉腦袋，卻發現雙手被綁住，沒辦法自由活動。轉頭看瞪著那幾人的賴伊，也是一樣被綁著。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PsIMGbtR
「你們把我們綁起來，是想做什麼？」賴伊充滿敵意地問道。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oZOYZRQg
「不怎麼樣，就這樣。」對方掏出了一盒火柴盒，對著我們晃了晃。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XtGchdM4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做？」見狀，賴伊開始掙扎，卻問得很冷靜。
「我們想這樣很久了！但我們爹娘都再三提醒『絕對不能在韓家主還在的時候對妳動手』，不然妳平常憑什麼這麼囂張！還幫著那個不男不女的無性人和我們作對！」話者邊說，邊點燃了一根火柴。「現在韓家主死了，不會再有人幫妳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KAober8vU
說完，他便隨意將火丟向雜物堆裡，然後又點了根火柴，丟到另一邊。可能都剛好丟到了助燃物旁邊，伴隨著他們大笑離開的聲音，火舌迅速竄起。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60Io0QBy0
「你還在看什麼啊！快點掙脫，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聽到賴伊的罵聲，我才回過神來，也開始掙扎。可能是我長期吃太少，手太細的緣故，繩子居然很快的掙脫了。解開自己的繩子後，我趕緊也幫賴伊解開了繩子。但火勢已經大到難以憑自己的力量撲滅。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gnXlWuhO
「杏，你先出去，我去宅邸中通知大家失火的事。」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2BDIC3dE
賴伊說完，便衝出倉庫。我想了想，也往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卻不是往出口，而是想學著賴伊去通知大家。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hcXwBRXV
我跑了一會兒，便遇到了家管。我馬上慌張地向她解釋倉庫的失火，並請她趕快逃走。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ilKKdmd3
「倉庫嗎？我等等會去看看。」家管面無表情地說著，似乎不怎麼相信。「倒是你，有火災不逃，還站在這裡，該不會是想趁亂摸走一些東西吧？」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IM33zcFb
我連忙像波浪鼓一樣猛搖頭。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EAmWhVMh
「不論如何，倘若真的有火災，你也該先退下，我會負責聯絡其他人。」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IHKnwYAC
說完，家管便朝倉庫走了去。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OOP7j5Zw
既然家管都這麼說了，我雖然還是有些不安，卻還是乖乖地來到了宅邸外。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fgDU3wVU
我出去之後，陸陸續續又有一些僕人跑出來。我就這樣在屋外看著火勢逐漸吞沒整個房子——直到家管也出來，我才察覺不對勁。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EAFyewfG
賴伊還沒有出來。
幾乎是意識到的一瞬間，我發現自己再度衝進了火場。
＊
火勢很大，濃煙很嗆人。但是我彷彿對這些都沒有感覺，只是一心一意地找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iHydW8t2
但隨著我深入，便愈發覺得意識不清，耳鼻內好像都是煙。
最後，我終於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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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快醒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d7KBZ0zT
朦朧中，好像聽到賴伊的叫喚。我勉強睜開雙眼，看到了一臉焦急的賴伊。她非常無措地搖晃我的身體，見我終於醒來，她一把抱緊我的身體，用有些哽咽的聲音說：「好⋯⋯我們出去吧。」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Y0HfqvWz
接著她壓著我的身體，叫我用爬的，果然煙霧變得沒有那麼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nFgNqfwtz
「剛剛他們說的話，讓我想了好久。」賴伊突然開口：「但我還是覺得我是正確的。你這麼好，我為什麼不能護著你？」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Vjk1SqbT
「只有妳覺得我好啊。」我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優點。」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hmzySaGQ
「你學東西很快，長得又漂亮，而且還很會察言觀色⋯⋯就是常常畏畏縮縮的，這點不好。」她邊爬邊打量我。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wt5CgxcD
「對、對不起。」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BEGdm8qG
「不要道歉啊！我又沒有生氣。說起來——小心！」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u1irnAP5
突然，賴伊一個大喊，將我一把推開。因為原本是爬行的姿勢，我被推開之後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uC69R9ZR
等我停止翻滾，我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被壓在樑柱底下的賴伊！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uWaOUTPf
我趕緊過去，試著將樑柱搬開，卻是徒勞。即使如此，我還是鍥而不捨地拿出我所有的力氣，想設法讓樑柱移動。
「杏，不行的啦。你還是找大人來吧。」意料之外地，賴伊冷靜異常。
收到指示的我便馬上打算往門口衝去，沒想到腳卻被拉住了。
「關於我剛才沒說完的話⋯⋯」賴伊擠出了個笑容。「我只是想說，你不需要在意那些人對你的惡言惡語。」
她頓了一下，表情變得柔軟。
「因為你就是你，不會因為性別而改變。」
說到這裡，賴伊放開了我的腳，笑著叫我「去吧」。
＊
「賴伊最後有得救嗎？」病床邊，我的孫女問。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eok1aDBQ
「當時我一出宅邸，火焰便大量竄出，好像有東西爆炸一樣。」我躺在病床上，應孫女要求作補充。「當然，也沒有人願意再進入火場救賴伊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xb6uYGQR
「但她不是英雄嗎？英雄應該能夠披荊斬棘，無論如何都不會死掉的啊！」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3MzOUTWt
「因為不是只有『不會死掉』的人才能成為英雄啊！要不是有賴伊，爺爺我不可能會識字，也沒辦法認同自己，更沒辦法活著躺在這裡⋯⋯爺爺認為，只要能救贖他人，就是很棒的英雄了。」6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byjGUFY8
聞言，孫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我則是又陷入了近百年前的回憶。
若我當時不是那麼畏畏縮縮，賴伊就不需要保護我，她家是否也不會被燒掉了呢？
雖然以她大剌剌的個性，或許不論如何都會得罪他們，但如果沒有我，或許就能順利逃出火場吧？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我揮走腦中的負面思緒，只留下祈願。
如果我們來世能再相逢，這次就換我做妳的英雄吧，賴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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