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都郊區,端木家別邸。
陽光慵懶,春意染上枝頭,歌聲在屋簷上迴盪。
「春光滴溜溜地明媚,百花滴溜溜地香,蝴蝶兒滴溜溜地追逐,綠叢裡滴溜溜地忙,蜜蜂兒滴溜溜地忙碌,採著蜜滴溜溜地忙。蝶兒滴溜溜地雙,蜜蜂滴溜溜地響,花叢穿梭滴溜溜地為誰忙?採著蜜滴溜溜地為誰響?蝶兒滴溜溜地為花忙,蜜蜂滴溜溜地為花想!」端木羽坐在屋頂上愉快地唱著小調。
倏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打斷了端木羽哼著小調的歌聲。「喲,妳精神很好嘛。」
「赫!」端木羽嚇了一跳,她不是把所有傭人都遣退了嗎?是誰敢來打擾她?看見是端木翼,她才鬆了口氣。
「阿――翼――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別老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存心想嚇死我啊!」
「哎呀,小心,別又摔下來啊!」端木翼涼涼地提醒。
端木羽瞪他一眼,「哼,不必你多事,我才不會這樣倒楣咧!」
「哎喲,端木家最溫柔可人的大小姐怎麼這麼兇嘛……」端木翼裝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人家是關心我那體弱多病在別邸療養的雙生姊姊,才特地從京城來看妳耶!沒想到妳一點都不開心見到我,還瞪人家,嗚嗚……好無情喔……」
「少來。」端木羽翻翻白眼,那張黛眉彎彎,雙瞳盈盈,鼻子小巧,唇若櫻桃的面容和自己是如此肖似,怎麼自己就是沒那種柔媚的女人味呢?端木羽想著,挫敗感卻沒來由地湧上心頭。
「阿翼啊,不是我愛說,長成這樣也就算了,你還動不動就扮成女裝,等你接了將軍職務到軍營裡巡查的時候,搞不好人家還當你是軍妓哩!」端木羽深深嘆了口氣。
「別這樣嘛,親愛的小羽……」端木翼朝端木羽拋了個媚眼。
「好了好了,有話快說啦!來找我幹嘛?」端木羽斂起差點被迷惑的心神,如果被人家知道她弟弟居然比她有女人味,她的臉要往哪擺啊?
「嗯,是這樣的,今天兵部尚書家有宴會……」
「那你就去啊,人家邀的是你又不是我,幹嘛千里迢迢跑來告訴我?。」端木羽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可是,今天宴會上要比賽射箭耶。」端木翼癟嘴。
「比就比,怕什麼,你又不是不會,你是將軍家的世子耶!」端木羽好想揍他。
端木翼可憐兮兮地絞著手帕。「那會流汗耶,我不喜歡身上溼答答的嘛。」
這、這、這是一個大男人該說的話嗎!端木羽差點沒摔下屋頂來,老天!她怎麼會有這種弟弟啊?「不管流幾斤汗,你都得去不是嗎?一年半後你就十八了,也就要奉詔入宮了耶,你振作點行不行啊!」
「可是今天右賢王家的世子也會來,聽說他的箭術很厲害,人家不想輸嘛!」端木翼用袖子遮住臉,從指縫偷看端木羽的表情。
「什麼?你說東方家那傢伙也要來?」端木羽面色大變地從屋頂上站起。
嘿嘿,果然中計了!端木翼在心底偷笑。「是啊,聽說他還是優勝候補呢。」
在燄都,端木家和東方家是誓不兩立的死對頭,就像狗跟貓、老虎跟獅子,一旦碰頭,就會互咬起來的世敵。雖然不知道小羽跟東方的長子東方初曉有什麼過節,但每次提及東方初曉,小羽的臉就會立刻變得比隔夜的菜還臭,難得抓到人家把柄,不利用利用,多可惜。
「哼,你自己去,我不想跟那傢伙碰面!」端木羽跳下屋頂,準備掉頭而去,
「嗚嗚……沒辦法,人家就去吧!萬一輸了,傳到皇上耳朵去,皇上一定會說,將軍家的世子連宰相家小孩都不如!聽說右賢王三不五時就在皇上面前誇說他家的東方初曉武藝多好,搞不好比咱們更適合當將軍哪!嗚嗚……」端木翼喃喃泣訴著。
「誰敢說咱們家不如東方家?」端木羽轉過身來,瞪了端木翼一眼。
「如果我輸了,大家都會這樣說啊。」端木翼可憐兮兮地說著。
「我才不會輸給那傢伙呢!」端木羽拂袖進了裡屋,全然沒發現背後的端木翼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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