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相思 - 第六章我要當花魁！

清晨的陽光散落在窗櫺，鳥兒啁啾著在樹枝上跳躍。

行雲閣傳來陣陣動聽琴聲，一瞬間，鳥停止了鳴叫。

琴聲婉轉，情意溫柔，讓人連心情都跟著沈醉。

一曲畢，端木翼轉頭朝向門口呆立的人兒。

「請進。」

依湄毫無動靜，只是愣愣地望著他。

端木翼打量著依湄，不可否認，這個小姑娘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一個小姑娘花大把銀子上妓院喝得爛醉如泥？是好奇，還是……有內情？

端木翼推開琴起身，微笑著向她伸出手。「坐坐好嗎？」

依湄依然在原地不動，水氣逐漸氤滿依湄的眸子，隨著水氣擴散，眉心也聚集了雨雲。

哦，老天，她又要哭了？端木翼無奈地搖頭，從袖口取出手絹遞給她。「別哭了，雖然妳哭泣的臉很可愛，但是笑的時候一定更加討人喜歡喔！」他柔聲安慰著。

聽到他的話，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唉呀，這招沒效啊？眼看依湄轉身想跑，端木翼立刻拉住她。

「等等！想走也要把帳先結清啊！」他取出一張紅箋子。「哪，這是帳單。」

依湄取出一張銀票塞在他手中。「對不起，這應該夠了吧？」說完，她吸吸鼻子想轉身。

端木翼趕上去拉住她，「別急著走嘛，小妹子。」

「小妹子？」依湄驚嚇地轉身，「妳、妳知道我是女的？」她的模樣活像是受到驚嚇的小貓。

「知道啊。」開什麼玩笑，他眼睛又沒瞎。

她被嚇到的樣子也好可愛，讓他忍不住想好好玩一玩她，心生一計，端木翼閉眼沈思。

「姊姊算算妳叫什麼名字……嗯……妳叫做依湄，對不對啊？」

「喔，沒錯！妳好厲害喔！」依湄張大了嘴，「妳怎麼知道？」

「當然知道囉。」端木翼在心裡暗笑，昨天她自己招的嘛，他還會不知道？

太、太厲害了！依湄一臉崇拜地望著端木翼，「哇！妳有神通喔？」

哈哈，真是單純的小姑娘呀！端木翼忍住想狂笑的衝動。「啊，不是的，我沒有神通，我只是天女下凡而已。」唉，當真是受舞火的荼毒太深，連扯謊也說自己是天女。

出乎端木翼的意料，依湄的眼眶紅了起來。「妳也是天女啊？不公平，嗚嗚……每個天女都這麼美麗這麼厲害，為什麼只有我不漂亮什麼也不會呢？」她抽泣著，越哭越傷心。

端木翼是徹底被打敗了，這個小姑娘實在是太單蠢，算了，他認輸！「姊姊只是開玩笑的，別當真，妳的名字是妳昨天告訴我的啊。」

「我有說喔？」依湄愣愣地睜著無辜的大眼，她怎麼不記得她有告訴姊姊她的名字？

「有啊，妳都忘了嗎？」端木翼微笑著看她表情多變的小臉。「妳講的話很多喔。」

「啊！完了！我還說了些什麼？」依湄尖叫，她該不會把事情都講出來了吧？

「妳是沒說什麼，只不過是說妳的愛人喜歡我而已。」通常小姑娘女伴男裝上妓院，不是因為好奇，就是因為愛人被搶。

聽到這句話，依湄的眼淚像傾盆大雨一般落下。

「姊姊這麼漂亮，他會喜歡妳也是一定的，嗚嗚……」她靠在端木翼懷裡嚎啕大哭。

耶，真的猜對了啊？端木翼微笑，但是他可不能讓這小姑娘再繼續哭下去了。

「好好，乖乖。」端木翼溫柔地拍著依湄小小的身軀。「不哭了喔，來，洗個臉，嗯？」

他拉著她離開琴室，到了他房間，吩咐丫嬛端來一盆水，端木翼仔細地拭去她面上的淚痕，換下她一身不適宜的男裝，他仔細地梳理她柔亮烏黑的頭髮，綰成可愛的雙鬟望仙髻，簪上花型的翠鈿，再為她的雙唇點上一抹胭脂。

端木翼打量著依湄，她的眼眸有如潭水一般明亮，此時她稚氣未脫，但再過幾年，這小姑娘會有多美呢？那移情別戀的男人一定會後悔的！

「小妹子，妳幾歲？」

「十六。」依湄望著鏡中的自己，那個有一雙閃亮眼睛，嫣紅雙唇的可人兒是她嗎？

「瞧，妳長得這麼可愛，一定有很多男人喜歡妳的，嗯？」端木翼微笑道。

「我一點都不美。」依湄咬著唇望著『靈羽』。「看到了姊姊，任何人都不會覺得我美了……」她幽幽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胡說。」端木翼伸出手指擦掉依湄頰上的淚。「妳才十六呢，光是現在就已經這麼可愛了，以後長大一定會更美麗的喔，沒看上妳的男人，才是眼光有問題呢！只怪那男人眼光差，既然他沒眼光，咱們不要他了，好不好？」端木翼輕聲哄著。

「可是他說他心裡只有姊姊一個人，要娶也只會娶姊姊嘛……」依湄哀怨地說著。

耶，他怎麼不記得他有這麼癡心的嫖客啊？端木翼默默思考著，依湄不可能會喜歡上什麼有婦之夫，以她的年紀，那位多情種子也不會大到哪去，最多是二十上下吧？

京兆尹家的公子？嗯，那滿臉麻子的傢伙不可能讓依湄心動；羅翰林的三公子？想來他家決不可能真讓他娶個花魁女，要娶他八成也只是開玩笑；董茶行的弟弟？嗯，他快被弄到金盡而亡，以他家剩下的財產，要贖他是痴人說夢，那麼，年紀相當而又能讓依湄心動的嫖客是誰？

忽然端木翼的心底升起一股危機意識。

好不容易才說服小羽讓他出來玩一年，他可不想早早被人買回去當愛妾！萬一弄假成真，他就慘了！

「依湄，妳喜歡的人是誰啊？」他要想辦法做掉那位多情郎！

「我、我不能告訴妳……」依湄咬緊唇。喜歡翼哥哥這件事，她絕不能向其他人吐露半個字，這是誓言，也是承諾。

不說是吧？沒關係。「妳不說，我不勉強妳。」

「姊姊真的很善體人意，難怪他那麼喜歡妳……」依湄抿緊了唇幽幽地說。

善體人意？才不是呢！端木翼暗笑，反正他有的辦法讓人把事情全乖乖的招出來，何必急於一時。

「嗯，這樣好了，依湄，妳說妳的意中人喜歡像我這般女子？」

「是啊，他說他喜歡姊姊這般美麗又多才多藝的人。」望著面前有著絕世美貌的花魁姊姊，依湄的心開始刺痛了起來。姊姊的美無庸置疑，琴棋書畫又樣樣精通，她、她怎及得上姊姊半分呢？想到這，眼淚又要掉下了。

「別哭嘛。」端木翼拭去這個愛哭娃娃的眼淚。「姊姊幫妳。」

「呃？幫我？」依湄訝異地抬頭。

「幫妳追他呀！」

「沒用的，他說除非我變得跟姊姊一樣多才多藝又美麗，他才會看上我，否則免談！」想起『翼哥哥』那晚的話，依湄又開始心情低落。

「別這麼快洩氣，既然他喜歡像姊姊這種類型的，那妳變得跟姊姊一樣，不就好了嗎？」

「我不會法術，怎麼變成姊姊呢？」

「那簡單，只要妳樣樣贏我，他就沒話可說了，對不對？」

「對，沒錯！」依湄的眼睛閃閃發亮。

「所以只要妳成為頭牌花魁，不就行了？我們約明年的花魁大賽一較高低，好不好？」端木翼提議。

「不行。」依湄搖搖頭。「人家不能當花魁。」

嗚……別說當花魁了，要是被絳璃姊姊知道她來這種地方，她會被罵到死！而且平常她也沒空兼差。

「好，不當花魁，只是偶而來在行雲閣客串玩耍一下，妳覺得怎麼樣？」他也不想真拖她下海。

「好像可以！」依湄偏頭思考著，至少，她可以見到翼哥哥……

「那就來給姊姊訓練吧。」端木翼微笑，他有信心，在他的調教之下，這個小姑娘會成為一等一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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