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跑進小道,抱著少女的灰祈熟練地來到某棟建築物的後門,舉頭張望過確認四周沒有人就推開那沒有鎖上的門進去了。
那是一家餐廳,現在這個時間是當然打烊了,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半點燈火。灰祈摸著黑經過廚房,來到了樓面,把懷中的人放在壁爐前的沙發上。
「啊,都濕透了。」灰祈脫下自己身上的那件稍為能防水的立領長袍,把水珠甩掉了後蓋在少女身上。
「火、火……」七手八腳地翻找著,最後在後門旁邊的櫃子找到火柴。燃亮了牆上的燈和壁爐,室內感覺總算比較暖一點了,灰祈拿著提燈回到少女身邊。
她側躺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看起來還是很冷的樣子。
「啊…怎麼辦好呢?」現在最好應該給她洗個熱水澡,把那濕透的衣服換掉。可是啊,作為一個男人,給一個不認識的小女孩洗澡更衣……不對、就算是認識的也不行。被人看到的話會社會性死亡,更重要的是灰祈也接受不了自己做這麼禽獸的動作。
可是,也總不能把她放著不管吧?少女的眉頭也跟她的姿勢一樣縮成一團,看起來很辛苦。
……豁出去吧?這是正當的醫療行為,而且現在又沒有人。6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RrMDAJMOj
正當灰祈用手指夾住少女的衣擺,廚房後面傳來開門的聲音。有一個人從後門進來,扶著櫃子看向大廳的灰祈。
「……你在幹甚麼?」
「甚麼都沒有做!」是甚麼都.還.沒有做才對。
「這樣啊……」那人沿著門框滑下「那,快過來,幫我……我不行了。」
灰祈聽了馬上就意會過來,甚麼都沒說起身快步走了過去。廚房瀰漫著濃烈的血味,後門沒有關上,不大不小的雨點從門外打進室內。在混雜著血液和雨水的木地板上,那個熟悉的、有著一頭紅髮的友人跌坐在門口,左手摀著腹部的刀傷,右手則不見了。
「你、又傷成這樣!」灰祈垂下頭,伸手把倒在地上的友人拉進屋內,雨水從濕透的髮梢滴落。
「為甚麼又亂來了、我不想再……」
「只是醫療行為而已。」
「醫療?把刀插進你心臟?」灰祈提高了聲量6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Xdjj1ZgtA
「實際上不也是要把你殺死一次?這種事我不想再做了!」
「求求你吧、我現在連匕首也拿不了。」屍體般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那人哀求道「這個狀態很辛苦……而且有點冷,我想快點上去洗個熱水浴。」
冷,是因為出血造成的失溫。以這種出血量,就算放著不管這個人也會在大約幾分鐘內死於失血。只是,這樣緩慢地死去很痛苦。看著那雙失神的眼眸,灰祈還是不忍心這樣放著不管。
「……沒有下次。」
「我盡力吧。」
從藥櫃裡找到匕首,灰祈皺著眉看了看外面漸漸變大的雨勢,最後向友人確認一件事。
「女神像摸過了沒?」
「出去之前摸過,Gibbous的。」
這傢伙,一早就預計了自己會搞成這樣!6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p0EHhneVI
即使有點生氣也有點無奈,該確認的還是確認了,作好心理準備的灰祈一手拿起刀,一手蓋著那雙鐵灰色的眼睛。
「誒,不用蓋了吧?」就像是為了緩和彼此的心情,準備受死的人故作輕鬆地說「……反正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我不是為了你蓋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灰祈把刀鋒對準她的心臟,快快的朝胸口用力插下去。插入的時候,身下的軀體傳來猛烈的一顫,那是死前最後的掙扎。就算本人說得再淡然,身體還是出於生命的本能、誠實地說著:不想死。
明明這些年在旅途上也殺死過不少生命,可是當手下殺死的對象變成跟自己一樣的人類、變成自己朋友,感覺上又是另一回事。這種事即使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仍然是無法讓人習慣。
像平時一樣,友人的屍體在光塵之中慢慢消失,事情總算結束了。灰祈鬆了一口氣,看了看地板上的血。
「一地都是血,就這樣放著的話明天馬羅他們會開不了店的。」
這家店的店主是個隨和的老好人,灰祈在這裡受過不少恩惠,正因為這樣更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當他思考著要怎麼清理現場,樓面那邊似乎有點動靜。
「哈嚏!」
啊啊!我都差點忘了、還有一個在出面!
灰祈手忙腳亂的從地上起來,急得想要直接衝出去,還好他最後記得洗手,不然這滿手的鮮血絕對會把不知情的人嚇死。6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X24jRjk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