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和同事去旅行 - 二十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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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二十六

生若虎

Jun 15, 2020

288

8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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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全！」我聽到他們回頭呼叫我的名字。「沒事吧？」

　　要不是那車鈴讓我想起那些恐怖事，我也不會翻車，

　　我沒有把聽到車鈴一事告知他們，因為我可以肯定那車鈴絕非他們發出，而是「它」。

　　好險在翻車那刻我立即轉身，僅是膝蓋和手肘表皮擦傷，沒有傷及筋骨，也不用動員到救護車。2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JMrkT5WE

　　簡單以火酒消毒後，再次踏上旅程。由於擦傷關係，我速度大不如前，幸好他們願意配合我的車速緩緩而進。

　　勉強完成整天旅程後，我們在下午便各自回家。

　　「今天你受傷，不用送我回去了……」小瑪主動提出，而且看到她面露難色，似乎害怕昨天的事再次發生。

　　不對，昨晚回去升降機時沒有發生任何事。

　　「為什麼……」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我討厭離別的感覺……」小瑪又眼泛淚光地打斷我發問，不過這番拒絕的話讓我聽得特別感動。

　　「好吧，那你回去再通知我。」

　　還沒回到家，小瑪已撥給我報平安，我也安心了許多。

　　腦海偶爾還是會閃過那讓人心寒的車鈴聲，讓我很難入睡，不過還要上班，還是不管那麼多早點睡覺吧。

　　運動過後，疲憊的身軀很容易入睡，又是個寧靜沒有夢的晚上。

　　星期六還要上班一整天，真的很不習慣。

　　回到工作崗位，我們就被召去開會，商討今天招待客戶到訪的流程。

　　經過接待處時，剛好有花送到，這種機會在公司不常見，會收花的通常只有那幾名女同事。

　　會議過後，我仍然要留在會議室內趕工預備下午的討論，恐怕不會有太多午飯時間。忙了一會，我到茶水間稍為休息伸展，因為在會議室內，氣氛讓你緊張得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大叔也來到，他比我好運，雖然相同部門，但他無需參與會議。他一臉緊張的責備。「喂，阿全你搞啥啊，到底你跟小瑪是什麼關係呢。」

　　大叔應該不知道小瑪的提問吧，我很奇怪他為何會這樣說。「怎麼突然關心？」

　　「隔壁電腦部有個宅男今早送花向小瑪表白嘛，你也知道他追求小瑪半年有多。」

　　哦，原來收花的是她。「又如何？」

　　「你吃大便吧，死渣男。你以為我不知道小瑪對你有感覺嗎？老老實實，你如果也對人家有意思就趕快表白吧，難道要人家一直等你整輩子嗎？還是你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

　　這也難怪，在泰國發生這麼多事。對著大叔，我可以完全豁出去地說話。

　　「我們當然還未一起啦。其實小瑪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歡她。但她就是太好了，我擔心自己是負累襯不起她……」

　　「這就是渣男啦，有意思又不表白，打算一路拖延到什麼時候？女孩子青春有限，總不能一直等你，還是你要女孩子先表白？死廢物。」

　　我跟大叔之間的對話就是如此直接，大家都不介意。於是我跟大叔一直在茶水間偷閒，討論我和小瑪的事。

　　隔了一會，手機響起通知，是小瑪傳來的錄音。

　　我才聽不到幾句，便立即關掉直接撥給她。

　　電話接通，卻沒有人接聽。

　　小瑪！快點接聽！不要是真的，我希望不要是真的……

　　「怎麼了？」大叔看到我神色驟變，非常慌張，也同樣焦急起來。

　　就這樣撥了差不多十次電話，我暫時放棄，然後走到茶水間盡頭和大叔一起收聽錄音。

　　「阿全，對不起，剛才不小心偷聽到你跟大叔聊天，多謝你讓我知道你的心意，多謝你喜歡我，亦多謝你讓我解脫。

　　你記得我們在去泰國第一天游泳時，我救起了一個小朋友嗎？其實在那時候，我就因為遇溺失救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因為你跟我說你會回到香港時回答我的提問，我不能先走一步。那時候，我腦海只有一個想法，希望再晚幾天離世，至少要聽到你真心的答案，不能就這樣帶著遺憾。

　　可能因為那小朋友掛著一塊四面佛牌，沒想到竟然幫我實現了這願望。愛一個人原來可以很好偉大，甚至忘記了死亡，保持肉身繼續生命。

　　我知道很荒謬，但我只想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享受這旅程。

　　或許因為我是特殊的存在，令你因為不習慣而耳鳴、暈倒，甚至因此招惹了其他東西，令你看到不該看的，聽到不該聽的。

　　對不起，非常對不起，因為我的任性令到你承受了這些。

　　由泰國回來之後摟你吻你都沒有拒絕，我已經滿足了，我真的很愛你。

　　剛才無意中聽到你親口說出真心話，我知道已經沒有事讓我留戀，這幾天是我人生中最充實的日子。雖然我們無法一起過更多的甜蜜時光，但能夠在你生命裡留下一點點回憶，已經是我最幸福的事。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嬰孩復活後會失蹤，因為他已經達成自己滿一歲生日的心願，然後肉體就會消失。

　　我時間無多，由錄音開始，身體就已經在慢慢消散，希望即使我消失了你也別忘記我，好讓我能夠活在你心裡，要開心地活下去你。

　　最後再說一次多謝你。我愛你，永別了……」

　　早在第一段聽到噩耗時我已眼眨淚光，然後眼淚如珠落下，無法接受這個荒唐的事實，但又控制不到情緒。如此一來，也可以解釋到為何她會這麼大汗，因為那是海水而不是汗。而大象也因為靈性讓她感到不太舒服，當回到大海後又生龍活虎。

　　大叔在旁邊安慰我。「或許不是真的，我們再四處找一下她吧。」

　　每當想起這幾天的事，我胸口就更加痛苦難堪。竟然可以讓她無視輪迴、忘記死亡，到底她喜歡我到什麼程度？

　　我辜負了小瑪的一番好意，甚至讓她含恨而終，就算現在我很愛她又如何？我還能做些什麼嗎？最錯的是我一直不表白，一直在拖延。明知道我們兩人的關係，就只欠我一句說話，卻害苦了她。

　　心臟像被人緊捏般痛楚，我知道這就是心酸，但我又能做什麼？我按著胸口，閉上眼淚水止不住地湧出，我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了。

　　真希望能夠重來一次，小瑪，我一定不會再這樣對你，我不會再拖延，不會再給自己藉口。

　　我只知道這刻我很難受，心很痛，很痛……

　　當我再次張開眼，旁邊景色飛快地往後退，一時間我呆得無法給予任何反應，身體像不屬於自己的。

　　「纏在那頸背後　最美麗長髮未留在我手　我也開心飲過酒」

　　耳邊仍然是陳奕迅的歌聲。看著手機，仍然是七月十六日，八時零二分，只過了一小時都不到。為何還是那首「人來人往」？我何時按了重覆播放？

　　雙眼滲出幾滴眼淚，是因為睡覺呵欠所致？還是……

　　我輕抹雙眼淚痕，多麼深刻的夢，竟然使我連現實也流淚。

　　每個細節、每件事、每個人都讓我如此深刻。

　　小瑪……

　　不對，那只是夢。夢醒了，我不敢再入睡，我怕再發這個長達六天的夢。

　　在公車內我不斷回想夢境，就像真實發生那樣。剛才是夢？現在才是現實？我努力搜索記憶，逆向回想起現實……

　　嗯，昨晚我們在為小瑪慶祝升職，然後醉醺醺回家，在睡眠不夠的情況下勉強起床，登上公車睡覺，現在即將開始泰國之旅。

　

　

　

　　到達機場後，我很快便找到小瑪，和夢中不同，她穿著和日常逛街差不多的橙色背心短褲。但和夢中相同的是，大叔和肥波都遲到，我們也是到禁區內的麥當勞等侯，以及……

　「趁他們還未到，有件事想向你問清楚。」

　　我心臟差點就嚇得離開身體，不會是真的吧？那段假期過程頓時在我腦內快速播放一次，就在播放到錄音的時候，被小瑪的問題帶回現實。

　　「你認為我如何？或者應該說，如果是你，我指如果，你會否喜歡我這種女孩？」

　　「我現在就回答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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