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翠鳥在樹枝的椏頭上唱著清脆的聲音,涼風習習吹來,陽光在諾頓眼皮上調皮地遊走,但本人全然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直到一把尖銳的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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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坎貝爾先生,你起床了嗎?」
「喂喂,坎貝爾先生。」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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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閒地躺在床上的諾頓慢條斯理地起床,他搓著眼睛徐徐走到門前,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穿著圍裙但不失性感的薇拉,她手叉腰間,嘆了一口氣地説:「你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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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你?」諾頓毫不掩蓋嫌棄的語氣,他聳聳肩:「我沒走過,一直在房間睡覺。」
「我不是艾米麗真是抱歉吶。」薇拉委屈的啫嚷,今天她是值日生,莊園的飯食由她負責:「早餐過了十一時不留,你再不起來吃的話我拿去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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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抬頭望了望牆上的鐘,發現指針正指著十點方向,分針則指向三點方向,原來時間已經很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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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去。」諾頓說完正要關門,但薇拉忽然粗暴地伸手推開,像小夠般在空氣中不斷吸鼻子,似乎對周遭的空氣頗有研究。
「你怎麼了,輯毒犬嗎?」諾頓歪頭皺眉的看著她可疑的行為。
「你房間有女人的味道,是誰?艾米麗嗎?是艾米麗吧。」薇拉莫名精準地分析出諾頓房間的味道,話說到最後已經成了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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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關你的事。」諾頓不太明白薇拉那如狗一般準確的鼻子是甚麼回事,雖然她是調香師,但這對氣味的敏感度幾乎可以猜到昨晚艾米麗曾在她房間待過,為了艾米麗,他拒絕透露任何事,於是想將她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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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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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則似笑非笑的表示:「否認是沒用的,你房間裏的氣味就是證據,因為有艾米麗用的洗髮露的味道!說喔,你們昨晚該不會是那個了吧?」
「那個是那個?」諾頓臉上笑容不變,但背後氣場變得相當詭異,明顯是故意為之。
「就…那個那個,然後「啊」一聲,然後「拍」這樣…之後再那個。」薇拉為了使自己的話更具體化,中途更不斷揮動雙手,在諾頓眼中十足一個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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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如果你鼻子這麼靈,應該嗅出我倆情色過後的味道吧。」
「依…!」薇拉嚇了一跳,沒想到諾頓這麼直接説出來,果然是大人。
「喂,這話題是你先説起的吧,羞個頭?」諾頓説:「有空想這些東西不如自己找個對象,你一味妒忌我們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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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誰說我妒忌!我也有人喜歡的好嗎?」薇拉不滿的鼓起兩邊臉頰。
「好啦你好煩,走吧。」諾頓沒興趣知道更多,說完在空氣中揮了揮手,示意叫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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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的手才過一晩已經康復了?」薇拉機靈地眨眼看著他動作流暢,完全不似受傷的樣子。
「你該不會是嗅到繃帶的味道嗎?變態。」諾頓目定口呆,他正穿著深色長袖上衣,按道理若非親手觸摸,正常應該不會知道的。
「才不是吶!」她居然被一個男生説她是變態,薇拉本來難以接受,隨後又忽然理虧地說:「…嗯雖然我剛剛的確嗅到,但大家其實今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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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特蕾西翻到你們在圖書館的閉路監視器畫面,公開放出來了,恭喜你倆再次成為話題。」
「甚麼?」諾頓陷入一片迷惘之中。
昨晚的艾米麗,今早的特蕾西,以及現在的薇拉,正不斷掌握著他的生活情報。女人的可怕程度,正逐步超越諾頓的認知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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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聽到消息後,迅速更衣下樓,沿途他感到極為不悅,首次有種私穩被人惡意公開的感覺,而比這個更讓他害怕的是會影響到艾米麗,如果她因為尷尬而避免再和自己接觸,他會覺得很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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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已經不希望艾米麗離開他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任性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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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飯廳,廳內騷動未曾歇息,男生除了卡爾一臉黑之外都站在四周當吃瓜群眾,而女生則圍成一小圈吱吱喳喳說個不停,其嘈吵程度堪稱爆炸聲,當中有個人坐在中間被他們包圍著,那人便是艾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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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比諾頓想象中更糟糕,他必須控制好這個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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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們不要再說了,讓我靜靜。」人群中響起艾米麗的聲音,她縮起整個身體,一雙手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震抖著。她已經應付這群女人近半小時,她感到十分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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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女人們,男主角來了。」奈布無意中四處張望,餘光發現諾頓,他手持著酒杯,悠哉悠哉地喝了口紅酒後道。
聞言,莊園的女生群迅速散開,讓快被淹沒的艾米麗展露在諾頓眼前,他向她喊了聲:「艾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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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沒有回應,只顧懊惱地看著地板。
諾頓得不到艾米麗的回應,心中焦躁不安更甚。他充滿威嚴地對著女生們喊:「你們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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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說你們啊,你們在圖書館表現得如此恩愛,當然要問清楚當事人了。」
「作為諾艾的cp粉,啃了這狗糧人生再無遺憾。」
「不如你們直接去領紅本吧,這裏沒有婚領處,莊園主人可以當見證人。」
「同意,坎貝爾都已經救艾米麗兩次了,不負責真的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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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露出厭煩的表情,態度仿佛回到了起初大家認識的那個冷漠的他:「這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快走。」
「我同意坎貝爾先生的說法,這是他們的事,我們不應該多管閒事。」此時,在人群中不顯眼的伊萊出聲為諾艾兩人討了個說法,諾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並沒說甚麼,他並不打算花力氣去應付多餘的人,尤其伊萊的話是在幫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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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比較膽小的女生看到諾頓生氣的模樣立即不情願地離開,另外部分和諾頓不熟悉的男生也掃興地走了,現場僅餘下諾艾,他們分別的兩兄弟兩姊妹,卡爾和伊萊,以及肇事者特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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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欵欵兄弟,女生就是喜歡談八卦,說一下沒所謂吧,別那麼認真。」不相關人士威廉在人群散去之時隨口說了句,卻迎來諾頓兇狠的目光:「不要為你女人說好話,我不受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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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諾頓氣上心頭也不打算客氣甚麼,只見他說完後,厭惡的視線毫無差錯地落在特蕾西身上,一方面斥責特蕾西的惡行,一方面公開暗示威廉喜歡特蕾西,特蕾西和威廉不約而同地紅著臉望向彼此的臉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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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諾顿,不但擺出為保護艾米麗而以一敵百的男人姿態,更出現因為被怒氣而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埸,在場的人變得小心翼翼,不敢亂說話而惹他不快,這使飯廳內的氣氛前所未有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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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走到艾米麗身邊,靠近她耳邊說:「艾米麗,沒事了。」
艾米麗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身邊都是比較親近的人,她才鬆了口氣,開口埋怨道:「太好了,我以為剛才差點就要被她們逼供。」
「沒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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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倆走得那麼近,被壞疑不是很正常的嗎?」艾瑪擔心的說,剛剛的騒動真的極其恐怖,她從來未見過莊園裏僅僅因為一對被傳緋聞的男女而引起軒然大波,大家不應該都是成熟的大人嗎?
「就是啊,你倆太高調了,雖然不知道你們各自對大家有甚麼想法,但為免再次發生這些事情,你們之間保持低調比較好吧。」薇拉也建議道,同時想起艾米麗昨晚去過諾頓的房間,這更加重薇拉對艾米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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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因為其他人的看法而局限他們的相處?他們現在是朋友,未來可能會發展成不一樣的關係啊!」特蕾西作為莊園御用爆料者,對此堅決反對,更何況她本人亦相當支持諾艾這對cp。
「你覺得你有資格在這裏說話嗎?」諾頓瞪了特蕾西一眼,特蕾西自知理虧,一下子像小貓般躲在威廉身後,只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看著大局。
艾米麗平日跟小特尚算聊得來的朋友,但這次她也覺得她的行為難以接受,所以作為受害者並沒有幫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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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交給他們弄就好啦,你們幹嘛像商店街上成群結隊的大嬸一起討論别人的私生活?有病嗎?」奈布不屑的説,又高傲的對諾頓說:「自己的女人自己要懂得保護,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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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奈布的話一針見血,的確為諾頓出了一口氣,但那高高在上自以為掌握全世界的道理的臭臉,令諾頓忍不住想上前給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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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辭,艾米麗小姐還不是諾頓先生的人。」
一直存在感極低的卡爾忽然因一句話而亮身,眾人瞠目結舌的看著氣息微薄得像鬼一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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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諾頓內心的警戒鐘瞬間亮起,自從那次他在匹配上盡出洋相後,諾頓已經沒有和他有任何交流,他知道卡爾即然喜歡艾米麗應該會有所行動,但在這整整一個月內,卡爾的蹤影相當神秘,除了偶爾在匹配上遇上他,其餘時間都不見人影,就連吃早年飯的時間也甚少出現,慚慚地諾頓也沒在留意他。這次事件發生後,他忽然脫離路人角,成為逆轉事件走向的關鍵,這令諾頓多少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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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甚麼話?腦子壞掉了?」奈布不甘被卡爾批評,於是開口大罵。
「坎貝爾先生到底是不是喜歡艾米麗小姐,這還有待進一步核實。」
卡爾頭也不回,顯然不打算理會奈布,不過他的話在眾人顯得相當奇怪。奈布直接瞪了他一眼,這無腦的傢伙,影片都拍到兩人在擁抱了,怎會還存在喜不喜歡的疑點,這句話的作用根本只有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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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如果她不喜歡我的話你就是最開心的人吧。」諾頓火了,所有事情毫不避諱的説了出來。聽到這話後在場所有人除了諾頓以外的人都驚呆了,包括一直蒙在鼓裡的艾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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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字面意思,要不然我直接把那四個字說出來,好讓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她?」
「你…!」卡爾在口罩後咬牙切齒,眼神卻狠狠的盯著諾頓,諾頓也不甘示弱回望,雙方形成令人畏懼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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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眾人的叫聲像炸物放入油鍋般炸了起來。諾頓這話顯然是故意的,表面上在替對方的秘密裝神秘,但暗示的意思卻是比任何一字一句都表達得更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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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難以置信的看著卡爾:「卡爾…」
這是她做夢也不會夢見的情況,她與卡爾之間的交流平日絕不多於十句,之前也沒有特別接觸,怎麼會喜歡上在他身邊幾乎如陌生人般的存在的她?還是只是她理解錯了?艾米麗現在腦袋裏的思緒越來越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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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諾頓,他這話從旁人聽來是對卡爾下戰書,卡爾不甘示弱,企圖力挽狂瀾:「我對艾米麗小姐是怎樣想並不重要,倒是你,你在害怕我喜歡艾米麗小姐嗎?」
「怕?就憑你?」諾頓眉頭深鎖,表情極度不快。
「當然。」卡爾說:「因為單憑現在的你根本無力輓留她,畢竟她只是你用來慰藉良心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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