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九時,莊園飯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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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者們陸續到達飯廳就座,眾人各自圍成小圈子聊天,猶如往常一樣熱鬧。艾瑪和薇拉正興奮地談著最近發生的瑣碎事,艾米麗卻突然無聲無息地現身於兩人之間,把她們都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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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早安啊,你甚麼時候來的?」艾瑪嬉皮笑臉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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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艾米麗淡如水的聲音説,聲音聽上去充滿了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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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好累,昨天沒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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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頓昨晚發燒了,我凌晨起床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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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艾瑪和薇拉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訝的表情,而薇拉的表情和反應比意料之外的誇張,艾米麗對此並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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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緊張的問:「他現在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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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淩晨吃完藥就睡了,我待會吃完早餐再叫醒他。」艾米麗一邊説一邊打呵欠,精神顯然欠佳,艾瑪和薇拉可想而知她為了諾頓有多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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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晨五時,艾米麗正在床上酣睡,突然房門外響起一連串急燥又無力的敲門聲,艾米麗聞聲驚醒,她狼狽地走下床,打開門後發現諾頓迷迷糊糊地站在門口。看到那如同被煙燻過的粉紅臉腮,艾米麗心知不妙的抬手摸向他的前額,燙熱的溫度瞬間從手掌傳來,這無疑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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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從隨手𢹂帶的醫療包中拿出了溫度計,她把溫度計清楚好後放進諾頓舌下,諾頓就這樣昏昏沉沉的站在原地,感受著嘴裏的溫度針由本來冰冷的溫度變成溫暖的。等待一分鐘左右後,溫度計傳出了「嗶嗶嗶」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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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的感冒了。」艾米麗拿過溫度計,屏幕上顯示38度,諾頓正發著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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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生病的諾頓呆滯的看著前方,目光焦點極度模糊,神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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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把溫度針放好後把諾頓重新扶上床,接著細心地為他配藥和煮粥。儘管時間尚早,太陽的半邊臉還躲在山下,她仍無一絲怠慢,全心全意照顧諾頓,結果時間差不多來到七時,艾米麗才安頓好諾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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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燒?」時間回到現在,薇拉用質問般的語氣問艾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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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思索半分,有點心虛地道:「可能是前晚在公園吹晚風時不小心著涼了吧,這幾天他也説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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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發燒了?」三人之間突然響起一把粗糙低沈的男聲,她們沿聲抬頭一看,肌肉發達的威廉便映入了眼簾。當艾米麗回答他是諾頓時,對話剛好傳到站在後方的伊萊和奈布的耳內,他們也湊了上前參與討論。奈布無可奈何的說:「怪不得昨天他表現那麼差,病了就去休息啊,還在那邊硬撐拖我們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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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聞言稍感不悅,眉頭一蹙:「不至於說這麼難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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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沒有說錯啊,艾米麗你不常打所以不懂。那是排位模式,自己表現不好會影響到隊友,大家為了上分都拼盡全力,沒理由因為一個人的失誤而用大家的分數為他一起負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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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嚴肅的話使眾人話語間氣氛變得僵硬,艾米麗不忿地解釋:「我沒有不懂,只是諾頓不想爽你們約才強行堅持下來和你們一起打排,你沒關心他不止還只顧埋怨他沒辦法幫助你上分,你不覺得自己太冷漠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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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露出不可理喻又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正欲張開口向艾米麗大罵一番,站在一旁的伊萊卻暗地裡一把抓住他的手,以阻止他進一步讓局勢緊張,隨此之外,伊萊更幫忙開口圓場:「對不起,黛兒小姐,奈布說話不經大腦,請你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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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真正該罵的是艾米麗吧。」薇拉此時似乎已經不打算顧及往日情誼,直將矛頭直指艾米麗:「自己男朋友的身體都照顧不好,還學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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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落至眾人耳朵,只要腦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從中感受到薇拉對艾米麗的敵視,兩人一向在莊園表現友好,突然在莊園爆發爭執,難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莊園飯廳裏熾熱的空氣急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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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的眼𥚃閃過暗湧,她向薇拉投向鋭利的眼神:「你這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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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有點被艾米麗的氣勢嚇到,但很快又站穩了陣腳,她說:「就是字面意思,你不配做他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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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不配不是由你説,是諾頓自己選擇,既然他選擇了我,那外人也無從干渉。」本著對諾頓的信心,艾米麗毫不畏懼地反駁,這反倒讓薇拉沒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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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作為醫生,難道你就不值批評了嗎?坎貝爾由昨天開始已經出現疲勞,你卻絲毫沒有察覺,明明是醫生,卻沒辦法在病人發病之前預防,你這已經算失職了吧。」薇拉尖酸刻薄的話像無情的子彈一樣毫無偏差地擊中艾米麗的心臟,令她神情倍現傷感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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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薇拉,不要再說了!」眼見好朋友之間內訌,艾瑪感到不妙,果斷阻止薇拉繼續出言不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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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剛落,飯廳頃刻陷入一片安靜,眾人的視線均落在艾米麗身上,艾米麗本來氣勢浩盪的臉比剛才弱了幾分,這恰到好處的反應剛好給予薇拉的話增添了說服力,現場的壓力開始傾向艾米麗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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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無從反駁的艾米麗,薇拉自滿地佔了上風,可是下一秒,一把輕薄卻穩重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飯廳:「身為好朋友的你,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侮辱艾米麗小姐,胡説八道倒是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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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向門口扭頭一看,站在門前的人正是兩天不見人影的卡爾。卡爾一改以往低調的服裝,身穿樸素且正氣的裝扮,臉上往日陰沉的氣息不在,而是充滿生人勿近的帥氣。他手插褲袋走到艾米麗身邊,抬起警惕的眼神看著薇拉,以示自己站於艾米麗同一個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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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還在幫艾米麗說話,真不知道應該說你很癡情還是愚昧。」薇拉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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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挺佩服你在大家面前主動挑釁吵架,卻絲毫不感到羞愧這一點,但早上大家心平氣和吃早餐的時間都被你破壞掉,請問豪氣的你又應該怎麼去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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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毫不客氣地攻擊著薇拉,現場的氣氛又再一次轉移。在薇拉與艾米麗對持期間,大家都只當吃瓜群眾,沒有一個人揚言幫助艾米麗解圍,也沒有人開聲支持薇拉,因此卡爾的話輕易突破了薇拉防線。薇拉雖心有不甘卻自知理虧,只好被迫閉嘴,氣急敗壞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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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諾頓有事,艾米麗卻一臉平靜,薇拉情急之下只好把氣怪罪到艾米麗身上。本來想趁著此機會瓦解艾米麗對感情的信心,卻沒想到艾米麗底氣現在變得如此硬朗,而且還有追求者卡爾幫忙,果然論白蓮婊勾引男生的功力,她還是遠遠比不上艾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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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鬧劇結束,其他吃瓜群眾也漸漸退散。奈布本來還想為剛才的事情爭論,卻比伊萊和威廉果斷阻止了,若然繼續鬧下去,恐怕莊園主都要親自出來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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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麗仍然有點氣在心頭,大眼直瞪小眼的呆站在原地,她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薇拉居然會公然找她吵碴,這下子她是連佯裝好友都懶得繼續下功夫,艾米麗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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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抬頭看了卡爾一眼,本想上前親自向他道謝,卻只見卡爾雲淡風輕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如同路人一般轉身就走,仿佛剛剛的調停純屬無意之為。不過無論如何,艾米麗都十分感謝卡爾算自己脫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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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的火藥味隨著時間漸漸淡化,眾人開始坐下並安靜地吃著早餐,放在平日,飯桌上總會有好幾個人談笑風生,滿是輕鬆愉快的氣氛,可因為剛才受到艾米麗的事情的影響,大家的情緒並不顯得高漲,飯廳裡的氣氛變得侷促得讓人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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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坐在飯桌中間的菲歐娜突然開口道:「我有事想問一下大家的意見,大家可以邊吃邊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