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模樣已經變得如此糟糕,他已經沒有精神去擔心這座湖泊的生態了,畢竟自己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處理,他只想要趕緊把劍交給慧歲,也想要在最後帶給慧歲一點什麼,因為他好像明白了,自己來到這邊的課題是什麼,他想自己已經完成了,這樣的話等於就是可以回到青帝身邊,但是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雖然彼此之間相處的時候真的是在他永恆的生命之中算是片刻,可是內心裡面那種感覺卻是歷久彌新。他心想自己真是愚蠢,當初他不懂,現在終於明白,本該是一個美好的開始,卻成為離別的車票。
慧歲找遍整座山頭,都找不著杜鵑的痕跡,其實他的消失對慧歲來說也算是個好消息,他自從自己再次見到杜鵑的那天起,他就有了一個覺悟,杜鵑絕對不是人類,光是他消失的這些日子,亦或是他對這個世界的一無所知,都足以證明他並非與自己同一類。可那又怎樣呢?他知道只要是杜鵑就好了啊,其他的東西真的沒有這麼重要。他緩緩地走出山林,城主身邊之人對他道:「找的到嗎?」
慧歲不解的問他道:「你是何許人也。」
他緩緩地說道:「在下名為角珋,慧歲大人有何指教。」
慧歲:「無事。」
他看現在這樣跟他對著槓也不是辦法,他只得回到家中好好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對。想要保護的人有太多,他以往來不及保護的那些就算了,現在他一個也不想要失去,就算慧賭上自己的性命也好,而杜鵑卻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只要他平安,自己要怎樣他可以。因此他下定決心,明天他要去趕走城主那班人。
次日清晨慧歲叫來掌門弟子,對他說:「雅兒,我想是時候讓你成為掌門了。」
雅兒:「師父,您要去哪,雅兒不認為自己…」
慧歲拍拍的他肩膀對他說:「將來你會明白的,有一種人是你用盡心力也要護住的人,就算是賭上自己性命也要保護的那個人。而你們也是我心中重要的部分,我今天把門派交給你是因為在的我並不適合繼續在這邊待下去,我已經派信鳥過去通知其他門派你是新任的掌門了,雅兒,你是我帶回來的第一個孩子,你的倔強跟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以後你好好打理門派,我交給你的劍術心法都要好好記著。知道嗎?雅兒。」
雅兒的眼淚不自禁的落下,他對慧歲道:「我知道師父想要守護那人的心情,未來有機會師父把他帶回來這裡坐坐,我們永遠歡迎師父,這裡的大家都知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這裡永遠都是個避風港,因為我們都明白孤單是什麼樣的感覺,所以師父您…」
慧歲笑著,拿起自己少年時候用的那把劍,放到雅兒面前,他道:「抱歉我弄壞了掌門劍,所以這把劍你收著吧,雖然這是一把普通的劍,可是是他讓我遇見了我生命之中最溫暖的一塊,或許有這把劍才有今天的你跟我,我的溫柔都因他而起阿。」
慧歲再交代了一下,就前往湖邊,他今天就要做個了斷,他明白自己的未來不難在只是單單依靠著那不切實際的功名。
在各大漲們都收到這個年輕有為小夥子要退位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想到底是怎麼一個回事,在湖邊的慧歲已經做出最後的覺悟,他要守護他的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杜鵑這時已經快要煉成這把劍,剩下最後的一點法力就可以處理完。但是他的力量突然消逝,他覺得身體變的非常躁熱,他只好先放下劍,回到湖邊,他看見自己生活的山出現了大火,而慧歲正在那群放火的人面前。
慧歲在抵達湖邊之後找到角珋並對他道:「我很抱歉,可是我想我有這個義務請你們離開。」
角珋打開扇子,對著一旁的人說:「繼續做準備。」
他回頭對慧歲繼續道:「慧歲大人,您現在找我說這些事要背叛城主大人?」
慧歲:「你現在對我說這些不就是早就知道了嗎,或許應該稱呼您為城主大人?」
角珋露出一個微笑的對他說道:「你的那個妖精保護好了嗎?」
慧歲知道他在顧左右而言他,他只是冷靜對他說:「我現在是在跟你討論你假冒城主的這件事情。」
角珋對慧歲說:「根本就沒有城主這件事情,何來假冒一說?」
慧歲不知道他在說的是真的亦或是假的,角珋只是緩緩地說道:「我只是讓你看見你內心最想看見的東西罷了。」
慧歲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他卻感覺到這座山的溫度變的高了許多,慧歲轉過頭去看看,他現在才知道原來那些人是打算放火燒了這座山。他立刻上前去阻止,只是這根本做不到,他沒有帶著任何的武器,他只是憑赤手空拳這般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唏噓。
慧歲:「夠了,不要燒,你們快把火滅了。」
那些人把他架開,慧歲掙扎著,他不要他心愛的人受到傷害,他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掙扎,在一旁看著的角珋做了個手勢,並對那些人道:「放了他,畢竟現在他也做不了什麼。」
他們放開慧歲,但他踉蹌的摔倒在地,杜鵑劍狀內心痛了一下,慧歲在摔倒的前一刻看見杜鵑了。杜鵑感覺的出他希望自己不要過去,但是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真正心一的他又怎麼能躲在這處呢?
慧歲站起來,他朝角珋的臉一揮拳,可是角珋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冷冷地接下慧歲這一拳。他對慧歲說道:「我給你打這一拳,你是不是也該挨我一下?」語畢,他被角珋的扇子畫出的利刃打飛出去,嘴裡嚥出了一口血。杜鵑見他這樣立刻衝了出去,他大喊慧歲的名字,大家的注意都被杜鵑吸引,而角珋笑了笑,因為他終於找到這個人了,或者說,他終於找到這朵花了。
杜鵑:「青帝在上,結界之大,秋毫之下。」
他劃出一道符咒,在空氣之中燃燒起來,杜鵑跟慧歲身邊形成一道堅固的結界
慧歲:「映山你先離開。」
杜鵑哪會離開,他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他現在要的只有慧歲一個人。慧歲對他道:「映山,你先…」他話還沒說完他就先被杜鵑抱著,杜鵑左手喚出一把劍,他拿給自己,慧歲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為何。
杜鵑的手輕輕覆上慧歲的臉,就像是以前一樣,他說道:「我就要離開了。」
慧歲搖搖頭的說道:「不要。」
杜鵑溫柔的笑著繼續說:「因為我不是人類,很抱歉欺騙你欺騙了這麼久。」
慧歲:「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他的聲音越發顫抖
杜鵑握著慧歲拿劍的那隻手,對著杜鵑的心臟,慧歲想要放開,但是他卻無能為力,他第一次知道杜鵑的力氣原來這麼大。當劍一點一滴的刺進去的時候,杜鵑對他說道:「慧歲,謝謝你帶給我這樣的美好世界,自始至終我都沒跟你說,我並不叫做映山,我叫做杜鵑,因為我是神,不能告訴凡人我真正的名字,但是你在我眼中從來就不是凡人,這把劍是要送給你的禮物,好讓將來我在未來可以一眼認出你,我要離開了,不管今天他們有沒有出現。因為我到這邊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明白了什麼叫做愛。我愛你,慧歲。」
那把劍隨著杜鵑的血流過來的越來越多,顏色跟光澤變得越來越鮮豔。慧歲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安撫杜鵑,他親親他的臉頰,他道:「我應該多陪陪你的。」
杜鵑抱緊慧歲道:「不要道歉了,是因為你我才明白這世界的光彩。」
慧歲深吸一口氣,他對杜鵑說道:「痛嗎?」
杜鵑搖搖頭,他吻了慧歲,慧歲也回吻他,慧歲隨後道:「杜鵑,我很愛你,所以你能不能…」
杜鵑:「抱歉,我們以後還能見面的。謝謝你慧歲,你舞的劍真的很好看。所以送你這把劍,要用之前送去給人開鋒,順便幫他取個名字吧。」慧歲這才知道原來這把劍是沒有利刃之處,杜鵑卻用這樣的劍刺進自己心臟,那是何其痛苦。說完這句話杜鵑的身體開始變的透明,慧歲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他再親吻杜鵑,好像這樣他就可以不用消失一樣,他抱緊杜鵑道:「我也很愛你,所以我們一定要再見面。」
隨著杜鵑消失結界也隨之瓦解,杜鵑的血流進了湖泊,染紅了山頭,上面的白花全都變成了紅色,而慧歲跪倒在地上,他手裡握著那把劍,雖然方才才刺過杜鵑的心臟,上頭卻是一點血跡都沒有。
慧歲站起來,他看見周遭的那些士兵朝他過來,慧歲的眼睛還是哭腫的,他一揮劍,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杜鵑的場景,原來自己一直都沒有誤會,他那時就認為自己是遇上了精靈,果不其然,這次是他沒有保護好他,下一次他會更加的珍惜他。慧歲的劍器一碰到那些士兵就將他們及飛出去,慧歲站在角珋面前,對他說道:「你應該要以死謝罪吧。」
角珋笑著對他說:「抱歉,我死不了。」
說完之後他對慧歲一笑,揮出扇子,那風再度化作利刃朝慧歲飛過去,他揮起劍硬生生地擋下這一擊,腳陷進了土裡,雖然是擋了下來卻顯得相當吃力。
角珋依然是泰然自若地笑著道:「看你來那傢伙為了你做了不少嘛。」
慧歲聽見他對於杜鵑的嘲諷生氣的上前一揮,那一把劍在空氣之中卻出現了好幾道符咒包圍,隨之那些符咒燃燒變成更多的劍,全都隨著慧歲的劍飛向角珋。只是現在慧歲的功力不及角珋,他的招式固然厲害,卻是無法傷及他絲毫半分,角珋依然是笑著,正當他要再次揮出扇子時,突然之間,天地驟變,地搖天動,所有的萬物都在顫抖,天上出現了一道光芒,從那處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一個聲音震撼了地面,湖水也隨之晃動,他道:「我說角珋,幾千年沒見面,你還是依舊愚蠢。」
角珋的笑容變得不再那麼從容,他只是冷冷地道:「我說阿,愚蠢的是人類還是我呢,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我的青帝大人。」後頭那幾個字基本上是用咬牙切齒來形容,慧歲看到角珋口中的青帝手上有一朵杜鵑花,他下意識地覺得那就是杜鵑了,他立刻跪下,誠懇地對青帝道:「青帝大人,那朵花…」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青帝身旁的人打斷,那人散發著秋天的氣息,他的身上有一些稻穗,金黃的一片,那正是金神。
金神:「大膽無禮,區區一芥人類是沒有資格跟青帝對談,就算杜鵑在如何喜愛你,你倆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即便是,神明也不會有所謂的愛。」
慧歲握緊了手裡的劍,他大聲嘶吼著:「那為何要送他到人間,他明白了愛以後就再也沒有辦法擁有愛,那是怎麼回是?神明又如何,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你們神明連我一個人類都要不足。」
金神當然知道,可是他們不能夠擁有,那是神的懲罰,對於自己的勒戒,不能夠去愛,就沒有所謂的那些複雜情緒,可這是真的嗎?金神自己也不明白,他不能說的是,在他也曾經為了他眼前的青帝不惜墮為魔。
青帝看了金神一眼,便對他道:「帶杜鵑回去。」
金神雖然想要留在此處陪著青帝,他卻沒辦法拒絕青帝的命令,他只得帶著一朵花消失在空中。慧歲在那消失的前一刻大喊了一聲:「我會找到你的。」
角珋再次回復成那樣的笑,他道:「那傢伙本來跟我做交易做得好好的,你硬要把他帶回去當什麼神明的。」
青帝掌上出現了一團火,他對角珋說道:「千古罪人,無須多費盡我唇舌。」
後那道火焰狠狠的燒了角珋一身,他卻像是不會疼痛一般,站在火中獨自被燃燒著,而那張臉蛋上依舊掛著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在他要燃燒殆盡的時候,慧歲昏了過去,而青帝確確實實的聽見了,角珋對他說了那他不會去接受的一句話,因為他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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