臯月:「兄長…我好想你。」
本來抱著臯月的茆霑替他輸了一點靈力之後抱著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臯月給打理好之後他又替他下了層清心咒,自己就走出屋外。檢查了結界跟氣息,他坐在屋外的樹下,自己的劍總是會招惹來那麼多的問題,可心裡總有一個念頭告訴他,這把劍絕對跟當初的是劍有關,他現在僅存的線索都要好好保存,包刮臯月。茆霑想起方才那團火說的話,他對自己說臯月跟一般人不同,不只是靈力的特殊,更應該說他身上出現的氣息根本不是人類該有的。他回到房間門口,手裡還是拿著那護身符,或許自己不應該拿走這東西,他是個人類,所以他無法感受到所謂氣息,修為靈力這些東西他可以理解跟感應,可是畢竟他身為人卻是無法達到那樣的境界。
如果自己可以伴著他呢?這樣的想法在他心中出現,可是又想到待在房裡的人因為他受了多少苦,他便放棄這樣的想法。
離開或許不能解決問題,但是這是目前他認為最快的解決之道。每當他離真相又再次接進一步,卻是又怯懦了一次。正當他要離開之際,房門突然被打開,臯月看著他,兩人就這樣面面相覷,空氣的流動又似乎靜止了,茆霑問他說:「你還好吧?」
臯月只是直直地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茆霑正打算要退開的那時臯月伸出手抓他進房間裡面,隨後臯月關上門,茆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是解除方才的狀況了沒,如果還沒這要他很難做人阿,因為他比較想做個禽獸。他座上床之後看著一步一步走進他的臯月,茆霑露出微微的笑容,他抓著臯月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緩緩說道:「道長今晚可否陪我共度良宵?」
臯月聽見這話之後像是觸電一樣地把他推開,隨後跌坐在地上,茆霑也緊張的過去想要扶他起來,臯月卻念了個訣定住了茆霑的經脈。
臯月看著茆霑說道:「想不到你真的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高某果真是眼睛出了一些問題。」
茆霑想解釋阿,可現在他卻沒辦法否認他剛剛的確是有動點不應該的心思,於是他便對臯月說道:「道長,算是我茆霑欠你的一個人情,如果你的東西仍然沒有找到就通知我。」說完之後他念了一串咒語臯月聽見了一個名字,在他來的及開口問他這名字究竟是何人之名時他就被傳送回到今天早上與他相逢之處。
茆霑仔細看著自己的劍那銀色的劍身反射著的紅光映在地上出現了一個字樣,現在的劍氣有些強烈,送走臯月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茆霑再次施了咒讓這劍安分一點,這陣子的劍總是這樣的不穩定,茆霑在想是不是當初師父說的那與自己相剋之人要到來了。手上的那護身符也忘記還給臯月,但是他留著的私心也不是沒有。想再次見到他吧,茆霑想著。
臯月回到家中他躺回床上,正要閉上眼睛才驚覺天色已經回復明亮,他只得稍作歇息之後便開始今天要做的事情。那些日子在官府賺的銀兩也夠他之後的日子過得食衣無憂,本來是要給父親養老的錢財,如今卻只能這樣被他使用,說來實在也心酸。臯月回想起自己僅有的記憶,那天很冷很冷,他身子冷到不知道下一秒會如何,冬天的雪夜裡,他想盡辦法把濕的身子給弄乾,這時他的父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看見自己的受凍的樣子,父親慌了手腳,帶他回到現在這座房子裡面,父親仔細地詢問她是不是跟家人走丟了,可他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記得,他便將自己留下來養大,即使父親的工作並不是很好,家裡也常常有一餐沒一餐,但他很喜歡父親,因為他在那冬天裡感受到的溫暖是父親給他的。直到他長大了,父親認為他應該要去讀點書這樣才可以在以後有好的發展。可無奈學費貴阿,也還好隔壁鄰居家的兒子對自己很好,教他很多他必須花錢才能學到的東西,自己也常常稱他為哥哥,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將那人當成是小偷呢,不過這些往事都只能是往事,他們都一個一個離他而去,這些離別他雖然都不在場,可是那種收到消息之後的心痛疾首他這輩子不想要再承擔第三次。
他在每次的聚散離分之中學會了一件事情,只要不要上了心,那麼那些所謂心痛的感覺就不會再次跌落在自己身上。臯月看著這房子裡的回憶種種,自己確實是該重新振作了。
茆霑今天打算要去找臯月,把這護身符還給他,畢竟他想通了,真相總是會出現的,只是不知道何年何月,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必定會讓他水落石出。他順著臯月那晚的靈力波動找到他住的地方,即使臯月收斂得很好,對於他的劍來說跟沒有收起是一樣的意思。這把劍的其中一項特殊之處便是如此,只要他接觸過的靈力波動他就會記憶,只要他的主人需要找時,他便會指引出方向。
在接近的時候他聽見有臯月以及其他人的聲音,只是不怎麼愉快便是,他收起劍形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臯月:「我說過這棟房子是我跟我父親的。」
戴斗笠的人:「可是我當初只跟你父親談生意,現在他死了,我說這房子歸我館有何錯誤?」
臯月並不想與這種愚蠢之徒浪費口舌,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這是他的家,他唯一的家。
臯月:「請您離開,我說過我父親同您做了交易,可是所有權已經在他身上,我是他兒子,他死後的東西由我來看管。」
那人更加張狂的大吼:「你一個孤兒跟人家談人麼父子關係,你跟你那混吃等死的老爸相同,沒一個好東西,長的一副好皮囊就四處做亂。」
臯月想要反駁他,卻感受到一股熟悉但是極為壓制的靈力出現,茆霑從臯月身後走過來,對那無禮之人說道:「你說他是孤兒怎樣,他父親可是辛辛苦苦拉拔他長大,你有何資格批評他。他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你沒有,所以你忌妒了?」
那人羞成怒地說:「你又是誰,可不要你為你的修為比較高就可以欺負我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茆霑輕輕摟了臯月的腰,對他說道:「親愛的你先後退點,讓我處理這個死頑固。」
臯月想要推開他,並且反駁,可是看劍他已經拔出劍,卻不是那天與他交戰的那把。對方看到茆霑抽出劍便下的直接落跑。
茆霑收起劍走想臯月對他說聲:「抱歉阿,剛剛只是想要嚇嚇他。」
臯月:「你我應該兩相不欠了對吧。」
茆霑本是想捉弄捉弄他的說,聽他這麼一說便又起了壞心思,他對他說道:「我就說了道長那天是不是一丁點也不記得,你那天中了火魂的法術之後對我做的事情我都還沒有與你討個公道的說。」
臯月只知道自己那天種了法術之後用盡心力維持理智,本以為那天清醒之後茆霑字想趁人之危的對自己做出一些什麼,卻不料是自己沒能克制住在先。他好一陣懊悔之後對茆霑說:「在下對那天的無理道歉,敢問該如何補償?」
茆霑笑了笑道的說:「我想請你跟我去一趟官府,那天看你穿的衣服,你應該跟那邊脫不了關係是吧。」其實茆霑也不知道他要臯月跟他一起去官府做什麼,他只知道他想要多多跟這個人相處罷了。
臯月有些猶豫,畢竟他對自己說過不要再去那個地方了,況且路程也是那麼的遙遠,才花了不少時間會到這邊又得要花相同的時間去那處便讓臯月覺得十分為難。
茆霑見他猶豫了幾分之後便道:「若道長覺得麻煩便不需要了,我茆霑從來就不是會計較這些的人,只是我想跟你說你咬人挺痛的。」
臯月四處張望了一下便把茆霑帶進屋子裡面,臯月端了杯茶給他,並對他說道:「我不是不願意跟你去官府,只是那處的距離有些遠,我想你應該也知道的。」
茆霑一邊打量這屋子一邊說:「我當然知道路途之遙遠,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去確認,你可曾聽說過二十年前的滅門案?」
臯月思考了一下便問他道:「你是說丹家?」
茆霑笑著對他說:「是阿,我母親,生前是那處的…侍女。」自從改名換姓之後他就沒有跟任何人提起他的母親,連同他的師父也是,臯月到是第一個,他不願意提起的原因很簡單,他怕自己又會不爭氣的哭。原本堂堂單家女主人竟然淪落為侍女,茆霑怎麼想怎麼好笑,可他不說出實情也是有原因的,他不希望臯月對他有所隱瞞,畢竟當初那場案子唯一一個下落不明的就是自己,沒人知道他何去何從,或許正因為這樣他才可以活到今天。
臯月:「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你為何要去了。」
茆霑把玩著空杯子道:「那敢問道長願意隨茆某一同前去嗎?」
臯月若有所思地對他說:「我明白了,我會跟你一同前去的。先在這處歇息個幾宿,待整裝之後我們便前往。」
茆霑雖然不好意思的對他撒了個謊,可是他卻發現眼前的人有多溫柔。
晚上休息前臯月說他要出門一趟,茆霑原本是不想打擾他,看他那臉蛋生得漂亮可能是與哪個好看的人相約了便不打擾。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屋外的濕氣越來越重,茆霑擔心臯月會淋濕,又想想他是個有修為的人怎會因為一場雨而讓自己生病呢?再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屋外已經開始有一些雨落下的聲音。他座起身來,走到門口看看臯月也還沒有回來,他現在不知道是不是他遇上了什麼麻煩,畢竟他把人家的護身符拿走,那些東西會隨身攜帶不是沒有原因的,況且那護身符也不普通,裡面散發出來的清香讓自己的心神變得很安寧,這幾日連同自己那把劍都安定了下來。他帶著散放出劍形尋找臯月,越靠近臯月所在的地方他越覺得靈力波動越來越明顯,若不是正在使用靈力臯月是不會外放的這麼明顯,答案只有一個便是他遇上了危險。
當他終於趕到臯月所在之處的時候他發現他並沒有陷入困境,只是他用了自己的劍撐起了靈傘,他卻是佇立在那處,看起來像一個墳墓前的感覺。一開始因為怕對方對臯月做出什麼所以把自己的氣息跟腳步聲隱藏起來的茆霑站在那邊看著臯月。
臯月對空氣說道:「兄長,我這次來是要跟你說,我回家了,我知道我沒有見到你跟父親最後一面是我的錯,我很想你們。剛才已經先去看看父親了,而兄長你,過的還好…對吧?臯月很想很想你啊…哥…我真的很想你。」
茆霑聽到這邊卻一個不小心的腳底踩滑了,一下子的隱形狀態都解除了,臯月本來已經收起傘化為劍,看見是茆霑之後便放下的走過去問他道:「怎麼跑出來了。」雨在他們身上澆灌著,茆霑這時才想起自己有帶著傘,他替臯月撐起來並對他說道:「你先拿著。」
臯月被他這舉動逗笑了的說:「都已經濕成這樣了還需要撐傘嗎?起來了,我們回家。」他伸出手,茆霑眼前突然晃過一個人影。
臯月發覺他不對勁便搖搖他的肩膀說:「茆霑?你還好嗎?」
茆霑回過神來說道:「沒事,沒事,我們回家吧。小心點。」他們一起走在這樣的雨夜,雖然雨還在下,他們共撐一把傘的一路漫步回家。
臯月對他說道:「我很想知道你那把劍,究竟何名?」
茆霑把他拉近自己一些,並對他說道:「何名不重要,你別淋濕了。」
一把小傘是沒有辦法將兩人完全遮蔽,也因為這樣兩人的左肩跟右肩都各自淋溼了,可他們挨著彼此的那一處卻是溫暖的,即便濕透了身體,也是打從心底的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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