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盾與他的「農工」們當晚就離開老劍谷。
隔日天未破曉,一聲尖叫劃破寧靜,羽劍和火寧、熊斧趕到水池廣場時,只見一具殘破不堪的月靈屍首立在水池廣場上頭,月牙族漫游者胸前掛了一片霉朽木板,上頭用月靈的血寫到「向導災厄來到此地」。
羽劍穿過圍觀群眾,來到水池中心,他把月靈屍首扛下,努力忽視圍觀群眾眼裡的恐懼與不滿,紛擾細雨中夾雜指責,羽劍壓抑想要掩耳的衝動,哭泣和碎念,羽劍注意到幾名男子眼珠直轉不安,整張臉怒氣浮躁,想必他們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羞辱的話罵他吧?
老劍谷之中除了牙牙學語的孩童和隱居書窟中的瘋子,沒有一個居民不知道,他們的治安官和警廳隊惹怒了不該得罪的存在,先是無名指餐館不再提供警廳食物飲品,火武商家婉拒補給、檜樹園那條街的商家都拒絕了警廳隊的進入、連草紙也得從熊斧家挪來用,老劍谷就剩安魂館的館主和火與蜂蜜的老板娘願意幫助他們了。
安魂館館主:「我不過就是管理屍體後事的,對峙打殺我是沾不上邊,不過你們如果要談事情,能挑比較晚的時候嗎?在這條街上,沒有一個商家敢跟你們做生意的,讓其他居民看到我跟你們往來,飯也吃的不安心」
火與蜂蜜的老板娘一如既往,不同的是,當警廳隊的人踏進旅酒棧,過不了多久,旅酒棧的酒客就全不見蹤影。
火與蜂蜜老板娘:「五盾莊園!?我才不管什麼五盾莊園,怕東怕西我還用在新東方生意嗎?當新東方沒有人靈管了是不是?!我旅酒棧出了什麼事,旅酒聯合工會還不鏟平他的莊園,你們放寬心,盡管喝你們吃你們的,補給什麼的盡管跟我說,我負責,就是有他們那種吐屎的敗類,還有鄉願的姑息,才讓狂徒在邊境如此放肆,你們回去跟弓之長治安官說一聲,我欣賞他的作風,就是要有他這種大破大立的執法士、面死者,才會有秩序、有律法,我挺他!」
夜晚,火祭壇旁,羽劍聽了熊斧和日舞回報城鎮中的情形,心像是從枯竭瀑布上跌落般直墜。
「鎮上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警廳隊只要出現在街上,不是被忽視就是閃避。」
鼎刃說出實情「但火與蜂蜜的老板娘不把那混賬的存在當一回事。」
當鼎刃說出還有支持時,羽劍才有些許的穩實,熊斧將醒草丟入口中嚼,凝視著堆起的火祭壇。
日舞對鼎刃揮了揮手,「你遇到的狀況還好,我還被罵是瘟疫獵戶咧!也不想想幾天前還對我們有信心一起喝酒,更不用說我們可是救了檜樹園一家…」
「不,我沒救到他們全部人」羽劍悲傷地說,整個人像受傷但安靜的馬匹,「我沒能救到他的妻子。」
「別把無謂的事壓在心上,你當時在屋內交換人質,受了傷也盡了力。」
熊斧對羽劍嚴厲說道,羽劍低下頭。
「這就是你口中的正義會付出的代價。」熊斧將醒草吞進肚腹,拿起腳邊的冬蘋果酒澆上火祭壇。
騎士和殘狼走出警廳,把最後一捆木柴安置在火祭壇旁,火祭壇上月靈的屍首安放平躺,安魂師把他的遺體外觀修復的寧靜無憂。
警廳隊圍繞在本是瞭望台的火祭壇旁,風堡是唯一沒出來的,自從五盾離開老劍谷後,風堡就拒絕離開牢房,整個人回到當初的恐懼且更加劇烈。
火寧持著數顆碎小的火結晶,他站在羽劍身旁:
「熊斧說的對,你也不是太古靈,枉死者無法挽回。」火寧說,「我們還能追討他們的正義。」
羽劍抬起頭拿過軍需官手上數顆火結晶,用鎗心儀讓其冒出火星,扔上火祭壇,火焰很快環抱住月靈的遺體。
「踏上銀之河的遠航,回歸九之月的懷抱,受傷的生靈啊,你將回到永恆與寧靜。」
羽劍對裊裊升起的煙與灰燼念出九之月的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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