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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受不了摧殘的嫩芽被揉擰的殘缺,雨水打在傘上像是交響樂。
要說這場大雨帶來的好處,只能說凝聚在山上的濃霧散了許多,不過視線並不會清楚多少。
她的舊疾隱隱泛疼,片刻也不想帶在外面。黃明珠將褲管折起,雨水浸濕了襪子,鞋內擠滿了水,每踏出一步都顯得艱難。
這種雨勢,不搭便車實在不明智,偏偏她受不了密閉的空間,否則她又幹嘛這樣折磨自己呢?
冬至光禿禿的土壤沒有植背,鞋子踏過使得鞋底一半陷入土裡。較為地漥地帶開始積水了,不過不用擔心只要放晴的話很快積水就會退去。
當黃明珠走到那座石橋前端時,河水滾滾翻騰,激石泛起的浪花,衝上石橋的河水怵目驚心。
她思考著是不是要折返,繞到另一側的公路,只是這樣時間就更長了。雖然看起來嚇人,不過石橋讓她覺得牢固,只要小心謹慎應該不至於跌落河中。
她思考著,回家要將腳泡在溫暖的浴缸裡,悠閒的喝杯咖啡,彧是其他她感興趣的事來化解心中的不安。
踏出腳步小心翼翼的前進。
就在踏上橋頭那一瞬間,在滂沱的雨中彷彿有著一道鮮黃,黃明珠仔細盯著橋的那頭,那確時是一件輕便雨衣,它就這麼在兩顆樹中。
她有些在意,是誰這麼沒公德心,還是被風吹走的?然而當她瞇著眼睛看像那處,隱約見到一雙女鞋在雨衣下,黃色的雨衣內彷彿也是冬季紫色的制服,而它的高度也不像掛著,倒像是誰站在那看著她。
黃明珠用力的搖晃腦袋,再度看去,那處什麼也沒有。她想到怪談,但是怕什麼?她又沒做什麼,與其怕鬼,真正會奪走她生命的是暴漲的河水。
舉步艱辛的踏上石橋,有好幾次差點摔倒,不過都是差點。
當踏下石橋時黃明珠鬆了口氣,她想到新的方法犒賞自己了。此刻她回頭看著讓她膽戰心驚的石橋。
肩膀忽然被輕拍了一下,茵茵綴泣的聲響在耳後。
「老師~為什麼?為什麼?要針對我?」
有那麼一瞬間她嚇的渾身發抖,可是她的話讓她清醒。「曉霜?是曉霜吧!老師說過,妳有那個能力,這麼晚了妳怎麼還在這?」
知道是誰讓她不再害怕,黃明珠轉身過去,卻不曾預料到突然的重擊。這下重擊打在她的右腦,腦袋煞時空白一片。
她感覺到身子墜落之際被重重一推,她沒有落到河裡,而是一旁的草地。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針對我?老師——」哭泣聲消失了,轉變為一聲聲尖銳的問句,隨著每句激問,頓器一下一下重擊她的四肢。
黃明珠掙扎的往後退去,跌倒在地的她根本無力反抗,死亡的威脅瞬間喚醒了她的恐懼,感覺被什麼東西攻擊,杜曉霜為何這樣對她?她感覺骨頭被重擊後粉碎了,每次移動都疼的幾乎昏厥。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老師妳說話啊!」她再度問道,這次攻擊的位置是她的膝蓋。
一下一下的重擊黃明珠雙腳只剩痛覺,模糊的視覺讓她見到自己已經扭曲變形的雙腿,也意識到她可能逃不過此劫。
「妳不是曉霜!妳是誰——」黃明珠用盡力氣,強忍著疼痛朝那人吼道。
「人家不就是曉霜嗎?不然老師覺得我像誰?」她嘻笑的說,將黃色雨帽拉下。
模糊的雙眼已經逐漸喪失機能了,模糊的輪廓讓她看不清楚對方,如同鬼魅煽笑的言詞她更是從未聽過,然而就在此刻,記憶忽然從最深處漫延開來。人在死前將會瞬間回憶自己的一生,原來這是真的,只可惜她沒般法告訴任何人了。
「怎麼會——是妳!」
「嘻嘻,這是秘密哦!老師」她笑著將槌子轉向尖端,朝著黃明珠腦門落下。
一聲哀絕的慘叫,鮮血從左手臂湧出,黃明珠抵抗死反抗,她抓起濕土朝對方臉上丟。
被丟的一臉土的她,拼命的揉著眼睛。雖然這讓黃明珠有了機會,可是她早已沒有逃跑的力氣了。
她再度緊握著槌子,她緩步逼近黃明珠,一直到她爬到河邊,她才高舉著尖端。「這是何苦呢?要是我寧可死個痛快。」
說完槌子從右腦狠狠落下,拔出時沾著鮮血,尖端有著黏著物,還有些灰白的硬塊。
這些又被大雨洗去,而後又是一下,又洗去,一次又一次,不知經歷多久。直到黃明珠的腦門像被打通的隧道一樣出現一條深遂的大洞,也可能只是她盡興了。
她惡狠狠的將屍體踹入河中。
﹏
「老師——」曉霜從噩夢中驚醒。
又是噩夢,這次是老師了……
被單又濕透了,她想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費了好大的勁才伸出手來。
手上纏繞著一圈圈綠油油的東西,曉恐懼的掀開被窩,這才發現綠色的水生植物困著她的身體,嗅覺聞到河水那股水藻味。
眼前的狀況彷彿自己……自己是被打撈上岸的,難道剛剛的夢,是、是真的,自己將黃老師——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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