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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最後一堂下課還有一段時間,彭彧站在教職員廁所前。
轉開水龍頭,捧起冰冷的水往臉上潑灑,入冬的季節,山頂早就轉冷了。水的溫度如同寒冰,刺激著肌膚發紅刺痛。
凝視鏡子中的自己,憔悴而狼狽,一條條水痕在臉上肆虐,最少這些水花模糊了淚水,然而泛紅的眼睛騙不了人。
青澀的校園,那是孩子的新樂園。敦敦的書卷氣息中,夾雜著惡魔的低語。
黑暗女孩、巫婆、自閉兒、敗類、廢物、臭婊子,漫天飛舞的惡語,一一擊向那個小女孩。
這些人跟本沒考慮對方幼小的心靈是否受得了,彧許他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就這麼看著,看著她被這樣欺負這,那時他才小學四年級。
他知道那是什麼,但是他不能幫她,更不敢幫她。因為如果他幫了,他將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他冷漠的任憑一切發生,從不認識到熟識。女孩就這麼隱忍著。他從未幫她什麼,她也不曾要求什麼,兩人的關係就落在獨處是朋友,群眾間是陌生人。
直到那天——她忽然在課堂上對他說: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還未能分辨她的話,彧是擔心這次的交談,讓他成為下一個受害者。不過沒有,他們再也沒機會交談了,女孩死了,就這麼從六樓高空墜落了。
碰——一拳重重的打在鏡子旁的牆上,拳頭立即傳來疼痛,指骨格格泛著疼痛。
彭彧凝視鏡子中的自己,泛紅的雙眼佈滿血絲,那到憤怒融入血液想竄出皮膚,眼前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復仇的魔鬼。
曾經一個女孩他無所作為,如今相同的狀況,他依然無所作為。咬緊壓關口中滲出血味。
整形又如何?利益交易又如何?那是她的人生,別人無從評論。就是想導正也該從旁誘導,而不是冷眼煽笑。
那種影射,就如小時候攻擊女孩的紙團看似毫無份量,傷害卻會比肉體上的更加嚴重,而且最大的差別是它永遠不會——癒合。
該死!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又一次視而不見。因為他最重要的是抓到兇手,在事件曝光前抓到他。
收起傷感與憤怒,將一切再度埋進虛偽的表皮下,彭彧往辦公室走去,等待著杜曉霜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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