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莫醫生帶同兩個同僚到訪明樂玩具,向江帆宇、任鍾靈和齊磊講解報告。
任鍾靈有點不安,江帆宇在桌下緊握著她的手,傳遞著令她安心的暖意。
莫醫生先講了一些普通生理數據,指任鍾靈除了體重略輕和有點貧血外,身體大致健康。
「任小姐有別於其他人,光暗能量的容量自出生以來便一直增長,但可喜的是,我們發現近幾個月,容量已經穩定下來,沒有再顯著增加。」
「所以不用擔心一時間有太多能量集結,甚至爆發?」江帆宇問。
「容量比一般人多,危險程度自然是高的,但短期內爆發的機會甚微。當然,這推測是建基於容量不會以過往的速度成長,以及她不會進入混沌領域受到刺激。」
「能推測得到我萬一進入混沌領域的後果嗎?」任鍾靈擔憂。
「這些仍是未知數。一般人只能用一種能量,而你卻能儲存兩種。萬一進入領域,會如其他人一樣,被分配後便只能儲存其中一種,抑或兩種都能保存?若兩種高能量集於一身的話,又會帶來甚麼影響?你本人的身體又是否承受得了?可能性很多,所以我絕不建議。」莫醫生耐心說明。
「即使她不進入混沌領域,現在也能運用微量的能量,若果讓她學點簡單法術,對她可有壞影響?」齊磊提問。
「她現在能運用的能量不多,連陳佳佳的十分一都不如,理論上不會有太大影響,你們不妨循序漸進嘗試。若她能消耗能量,便能更加確保體內的能量處於低水平,她也能學習到如何操控或遏制體內能量,那就不會再如一個行走的核彈。」
眾人聽到都舒一口氣。
「消耗了多餘的能量,也能改善能量失衡?」江帆宇立時想到。
「沒錯,這也是我建議你們嘗試的另一原因,只要能把體內偏高的那種能量消耗掉,情況理應有所改善。基本的調理身體也是必要的,任小姐你近來還有出現發暈乏力的情況嗎?」
「最近已經少了⋯⋯」她支支吾吾,近期她清醒的時間比常人少,連發暈的機會都沒有。
「自從兩個月前,她便開始睡不好,不是失眠、多夢,便是睡得太多,醒來也時常失神或情緒波動。」江帆宇代她解釋。
「我能探知到她的情緒,跟半年前完全不同,也比常人混亂起伏。」齊磊補充。「是純粹壓力太大,還是受到能力影響?」
「兩個月前,即是由你們上次的人手調動開始?」發問的是莫醫生身旁的潘醫生,他的專長是精神科,對心理學也有研究。
任鍾靈點頭。
「環境轉換、生離死別、生命威脅這些情況,會影響到睡眠和情緒都很正常。」潘醫生說道。「但另一個不能忽視的誘因,是任小姐的能力覺醒。據說你的夢都十分真實?」
「我有時會分不清楚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夢裡。」任鍾靈看看江帆宇,再緩緩答道:「夢裡發生的事都很真實,真實到我以為那是現實,有時像是我經歷過的事,但我本身沒有記憶,有時是別人的事,但明明我不可能在場。
「醒過來後,我總是恍恍惚惚,如在夢裡,近來又時常出現Déjà vu的情況,好多事都似曾相識。」
潘醫生道:「夢是與潛意識溝通的管道,每個細節都可能有意思。弗洛伊德將夢解釋為人們深處的欲望和焦慮的表現,榮格則認為發夢是給做夢者發出訊息。
「至於你提到的既視感,是左右腦的信息處理突然不協調,導致大腦把剛得到的信息,當成為久遠的回憶。但若果這當中混雜了任小姐的能力,情況便會更為複雜。」
「她的夢有可能是預知夢嗎?」江帆宇懷疑任鍾靈會在夢裡,知道一些她原本並不知情的事。
「夢的內容很豐富,做夢者很容易從中找出與真實事件相符的情節,並進行扭曲,以為自己曾經夢見過,一般心理學家認為這是認知偏誤。」潘醫生微笑道:「當然,光暗世界的情況並不能以常理解釋。旭光門以前也曾出現過擁有預知能力的人,可惜大部分資料都被當作機密,我們所知不多。」
「那針對鍾靈的情況,我們應該怎麼辦?」江帆宇問。
「每次睡醒,最好在日記本上寫下夢境,越詳細越好,那我們便能分析,她的夢究竟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是普通的夢、幻想或是現實。」潘醫生建議。
會議結束後,江帆宇和齊磊決定帶任鍾靈去見齊父,亦即他們二人在旭光門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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