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江帆宇威迫利誘地每天跑步半小時、一日定時三餐,又按時吃營養劑,任鍾靈的身體好了,臉色紅潤了,睡得也安穩了,而且江帆宇小奶狗模式全開地賴在她家裡,二人過著甜蜜溫馨的半同居日子。
但任鍾靈有點苦惱,就是醫生要她盡可能鉅細無遺地記下夢境作分析。
有些夢境她不介意公開,例如她穿著一身粉色碎花連身裙去圖書館,江帆宇坐在對面偷望她。齊磊和陳佳佳起了爭執,陳佳佳後來哭了,嚇得齊磊手足無措。從來沒有養過狗的她,帶著一隻呆萌的白色小狗散步。
有些夢境則很私密,或者很敏感,她不敢寫得太詳細。例如她與江帆宇纏綿溫存的畫面。張俊南對她苦苦糾纏,堅稱江帆宇是感情騙子,然後對她又吻又摸。林敏之向江帆宇告白,江帆宇抱緊了她,回答說不會辜負她的心意⋯⋯
幸好以她所知,夢日記的內容只有江帆宇、指定兩位醫生和個別旭光門高層成員知道,她希望夢境內容不會令大家太尷尬。
為了方便,她平日都用手機在雲端作記錄。江帆宇每次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那個文字檔裡,都想調侃她一番,可是為怕她以後寫起來會有壓力,只好作罷。
除了每天記錄夢境,任鍾靈每周到齊家上課三次。
上課一個月後,她已能隱約感應和控制體內的兩種能量,到了體內能量失衡的臨界點前,她會盡量消耗多出的那種。她近來心情愉快,又跟江帆宇膩膩歪歪,多出來的總是光能量。
她學會了寫內容能變化的信盞,就像被軟禁期間,江帆宇轉交給她的那張塗鴉一樣,這種信盞只有被指定的收件人接觸到,真正的內容才會呈現出來,是光暗世界常用的小法術。
陳佳佳也一起上課,由於她是旭光門的正式成員,能運用的能量也較多,所以課程更緊湊,進度更快。
下課後,江帆宇牽著任鍾靈,步行回江宅吃晚飯。
「任小朋友,怎麼悶悶不樂了?」
「齊叔叔正在教我如何令手上的白光,變得更加實在。」她集中注意力,掌心立即浮現了淡淡的白色光團。她平時就是以這種方式消耗多餘的光能量。
「做得很好啊!」他很高興她近來已沒有不適昏倒。
「可是,佳佳已經能夠讓白光化成那種類似閃光彈的武器!」她一臉羨慕。
「她是正式成員,是進入過混沌領域的人,能量比你多幾倍,怎能比較?我的傻瓜已經做得很好了。」
「我知道我力量不足⋯⋯我只是想保護到自己,保護到你。」她低聲回答。
「你照顧好自己便行。別心急,一步步來好麼?」他親了親她的手背。
走到江宅門外,大門便從裡面打開。
江母牽著一隻小狗準備出門,「你們來了?時間剛剛好!」
「媽,哪裡來的小狗?」
「好可愛呢!」任鍾靈蹲下跟小狗打招呼。
「李太全家出門旅遊,我答應替她照料小狗幾天。牠叫牛奶糖,在家裡吠了老半天,我才記起是時候帶牠散步。你們既然來了,就幫我溜溜狗吧!你們回來便可以開飯了。」話未說完,江母已把狗繩塞到兒子手裡。
二人一狗走到球場,牛奶糖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在場邊追著皮球玩得歡脫。場中幾個少年似乎認識牠,也陪牠玩起上來。
任鍾靈一路上沉默不語,坐在觀眾席後,她拿出手機按了起來。
江帆宇以為她仍為自己能力不及陳佳佳而失落,於是找個新話題:「小時候我也想養狗,我媽也挺喜歡的,可是那個人反對,便不了了之。你喜歡薩摩耶犬的話,我們將來也養一隻?」
「你記得這個嗎?」她沒有回答,而是把手機遞到他面前,屏幕顯示著她半個月前的一篇夢日記。「我不太熟悉小狗品種,所以那時只籠統的寫了白色小狗。」
「夢裡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場面?」他想了解她預知的準確程度。
「醒來後,我已忘了我是一個人,還是跟誰在一起溜狗,也沒印象去了哪裡,我只記得小狗的模樣,白色的,呆萌的,而且我留意到,牛奶糖跟我夢裡的小狗一樣,耳朵都有個舊傷疤。」日記裡的確記下了跟牛奶糖相符的小狗描述。
他若有所思,輕嘆道:「為免你多想,其實有件事我之前沒跟你提過。記得我曾說過,你大學時有次一頭栽在我身上,我們一起向對方道歉的事嗎?」
「你以為那是我們最後一次對話那次?」
「對,我魂牽夢縈都記得你穿著一條粉色碎花連身裙,你溫習時我就坐在你對面。」完全跟她日記裡的描述相符。「我之前以為,是你的潛意識記起了過去的相關片段,但若果你連未來的事都夢到⋯⋯」
「所以說,我的夢有過去,有將來,而且都是真實的?」她惴惴不安。
「暫時的三數個片段,仍不能作準,你別太擔心。」他心裡盤算著要把她這段日子的夢境,再逐個逐個仔細研究。
那夜,任鍾靈發了一個噩夢。
醒來後,她冒了一身冷汗。她清楚記得夢裡的一切,因為這個夢她不止發過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實在。
她不打算寫在日記裡。
不記下來,這個夢便可以當沒有發過嗎?可以不要在現實裡成真嗎?她祈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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