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十年前學運的學生在畢了業之後，因為少了同儕之間的激情，很大一部分的人沒有繼續投入社會運動。當時參加學運的學生，有些後來參加了公職考試，成為公務人員。
非凡在從政之後，仍然與當初同校的學運夥伴保持聯繫，他們爾偶還會約在學校附近的餐廳小聚。
每次在學校附近聚會的時候，常常有人私下交頭接耳，談論著永成的職業。曾經也有人跟非凡說過，如果永成會參加聚會，他們就不方便出席。非凡知道這些老同學的顧慮，永成也知道同學並不是針對他個人。所以，後來常常是非凡跟永成兩個人約在國會大樓裡的咖啡廳碰面。
永成的職業雖然不至於是什麼妖魔鬼怪的行當，但在某些人的經驗裡，他們遇見的至少都是些牛鬼蛇神。
畢業之後的永成參加了公職的考試。考試對永成來說並不是件難事。他到職後的第二年，被派到國會當國會聯絡人。那一年，非凡第一次選上國會議員。
永成任職的機關，跟一般的公務機關不太一樣，有著更嚴格的背景調查。但那是在學運發生之前。學運之後，重新執政的新政府，雖然沒有捨棄這道程序，但為了要討好過於偏執的自由派，放寬了背景審查的標準。
「所以，你是去見了國安局的人？」
「沒錯」超群還是一臉怒氣未消，跟之前大若見到那副冷靜的模樣明顯不同。
超群那天下山之後，照著非凡的話，跟永成聯繫上。兩個人約了時間，在一家教學醫院的候診大廳見面。
約定的那天，兩個人先後選了背靠背交錯的位子，戴上耳機，一副正在用耳機講電話的樣子。
永成告訴他，國安局建立了一套監視系統，對一些重點人物進行資訊監察，但這套系統還不算正式啟用，非凡的事情應該是用來測試的結果。
這些測試已經開始一段時間了，就連更早之前的財稅個資外洩事件也跟這套系統的測試有關。當時測試資料因為系統發生了一個結構性的問題，才會流到記者手上。
回答完超群的問題，永成對他說「我冒了很大的風險才弄到這些資訊，我能幫的只有這些，之後別再聯絡」，說完之後永成就起身離開。
見面之後的當天，超群就上山跟非凡說了永成告訴他的一切。非凡並不意外這些內容，只是沒想到他們進度這麼快。這時候非凡才告訴超群，原來永成一直在幫他蒐集資料，但一直都只有一些表面上的資訊。
這次永成能夠拿到這些資訊，也許真的冒了很大的風險。非凡要超群暫時別再去找永成，給他一點緩衝的空間，然後又交待了超群一些事情，就要他趕快下山。
「所以，是你叔叔叫你來找我們的？」
「對，他要我來請你們幫忙」
大若把身上的背包拿下，坐向門邊的辦公椅，沒注意到椅子上的遙控器，電視的電源就這樣被大若給打開。電視裡的畫面是某個新聞台，正在報導國安法修正草案的最新進度。
「他們用這種⋯⋯」他原本想要用一些字眼來形容，這種他不屑的骯髒手法，但想到這樣會直接承認大若手裡關於非凡不光彩的行徑，他停頓了一下，收回已經到嘴邊的話，重新整理了腦中的邏輯「他們建立這套系統，已經不是單純侵犯人權而已」
「國家安全法的修正案，會不會和這個系統有關？」小楊看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有了這個聯想。
「我也問了這個問題」超群把遙控器拿了過來，關上電源「那是障眼法」
在國安局的計畫裡，利用修正案的爭議，引爆社會上的不滿的情緒，利用新聞熱度製造尖銳的政治對話，最後再由更高層出面來收拾殘局。
「這樣有什麼好處？」大若不解的問。
「依照媒體的慣性，這樣就只會專注在後續的處理上，大家只會關心那些位子被空了出來，那些人會填補上去」超群轉述永成的說法。
「雖然說修正案是障眼法，但實際上國安局提出的配套，就是建立這套監視系統」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9DqvBtVd
「聽你這麼說，我不確定是否存在的系統，其實是真實建立在某個地方，而且已經開始運行」大若說的有些興奮，但又覺得自己不應該說中這個答案。
「你要我們幫什麼忙？」小楊想起超群今天找上他們的目的。
「電腦方面的問題，你們有專家」超群看了看大若「我要你們幫忙摧毀那套系統」
「我也很想弄殘它，其實我已經試過了一些方法，但是並沒有用」
大若曾經想要利用外掛回傳一隻Jackal送給他的病毒，他很確定病毒成功的回傳了，但病毒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感覺就好像病毒迷路一樣」
「因為裝了防毒軟體嗎？」
「不太可能是因為防毒軟體，因為那是Jackal特別做出來的。
「那個感覺很怪」大若繼續說著，但他找不出語詞來形容。
大若放出病毒之後，他仍然可以從外掛看到系統還在正常運作，另外一方面，他也可以看到病毒一直在試圖找到可以感染的結構，但它始終沒有成功。
「我想辦法再去多蒐集一些資訊」超群拿出手機，把大若加為他的好友「我有什麼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你要再去找國安局的人嗎？」小楊問。
「也只能再去找他問問，但可能有點困難」
「嗯，你去找他之前，先跟我說一下，我應該可以幫到一些忙」
小楊心裡冒出了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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