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毅剛剛搞不到那個周顯,已是心煩氣躁,再被這副官說些莫名奇妙的話插嘴,他一個轉身,就要賞他一個巴掌!豈知他這一動怒,兩行鼻血,便是像小河般流淌下來,把他的衣衫前襟染紅了一大片!其實他的案前,早已有十幾滴鮮紅了。
「這……難道是……反噬……」陸毅心裏大為驚訝!他剛剛施展的瞳術,不但沒有效果,還遭到反噬了?
只是那兩名副官卻沒有從這方面想。
「原來大人是有傷在身,難怪剛剛那撼神術施展不出來!」
「對嘛!我就在想,大人最恨的就是半調子的新兵,怎麼可能會放過那朵奇葩呢?原來是這樣!大人自知狀態不佳,是怕那撼神術一個控制不好,不小心把人弄死了的話,對張維新便不好交待吧?」
「這……哼,給你們看出來了。就算那個周顯走了狗屎運,本教頭……姑且讓他在尖兵營裏混些日子吧。」陸毅見下屬給了他下台階,他就順著掰下去了。
「大人!既然你有傷在身的話,便當要好好調養,不然落下隱患,有損修為啊……」
「不用你們替我擔心。你們要給我好好看著那小子!即使此人在精神力方面,真的有一點過人之處,可是卻絲毫改變不了本教頭對他的看法!尖兵營是個深造武技的地方,不是給新手入門之地!他有任何拖後腿的表現,都要仔細給本教頭記錄下來!待下一次的軍機會議,本教頭可要好好奚落一下張維新!讓上面大人們都好好看一看,此人把一個怎麼樣的極品廢物,摻雜進尖兵營來!」
「放心吧陸教頭!以那小子的本事,根本挨不到下一次的軍機會議吧?」
「還是陸教頭安排得巧妙!若是讓那小子先進重甲旅的話,他趁這機會匆匆補修一下基本功法,則恐怕還有可能適應下來!不過他現在被趕到弩箭旅去……哼哼,他身上連一絲「武道罡氣」都沒有,根本連一石弓都拉不開吧!」
「嗯。若是他進步得太快,也要提防。說不定他跟那個許得常一樣,也是宋國派來的間諜。」陸毅道。
「是!下屬知道!」
周謙出了營帳之後,也是一陣後怕。
「剛剛那陸毅所施展的,便是所謂的「瞳術」吧?突然之間來一招陰的,真是防不勝防啊……」
其實剛才陸毅第一次施展瞳術時,周謙也不過是感到有一股讓人不快的風,撲面吹來而已。在他那有如銅牆鐵壁的神識外緣,好像有被輕輕地敲了一下的樣子。還不能算是敲,該說是摸了一下這樣的程度吧。
若不是周謙的神識極之敏銳,他根本就完全無感。他也是愣了一下,才意會得到這原來是一種精神攻擊。
至於接下來陸毅所使的「撼神術」,則像點樣子了。周謙感到陸毅企圖把一道精神力揉成箭矢般,企圖直接刺進他的神識,然後釋放出強烈的恐懼!
實際上周謙所感覺到的,就是有陣毛毛雨落在他的銅牆鐵壁上。就這樣。
周謙也是在神識層面上「抖了一抖」,就把那道精神攻擊反彈回去了。
他本來還以為這陸毅尚有後著,正凝神戒備時,看到對方卻連鼻血都流出來了,他這才知道對方已經不行了。
或許對方不是擅長精神流的吧?又或許是人家太過輕敵了?
周謙所後怕的,並非陸毅的瞳術,而且自身對於精神攻擊的防備不足。若是有修為比陸毅要高得多的瞳術高手,突然間閃他一閃,恐怕他猝不及防,腦漿就噴了。
「這陸教頭雖然本意不善,但好歹也給自己上了一課啊……」
這個時期的周謙,就是一塊不斷吸收,不斷學習的海綿。單純為著學會了一件事情,便可以開心好一陣子。
他帶著好心情,向前邁進了!
這尖兵營依山而建,說大不大,可是營裏的各項設施布置,也不是一目了然,道路迂迴,岔路捷徑都是甚多。這裏又不是開放給公眾的遊園地,是以也不會有甚麼路牌。周謙人生路不熟的,他也是問了兩、三個人,才問明了弩箭旅的所在。
在一片高密叢林深處,傳來此起彼落的颼颼破風之聲,弓弦震動空氣的和鳴之聲,以及箭矢入靶時的沉厚撞擊之聲……這股氛圍,確是弩箭旅無異了。
「我是胡曄,弩箭旅的當值教官。你就是那個周顯吧!行!陸教頭先前已經吩咐過了,以後就由本教官來親自指導你!我們這就開始吧!先讓本教官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這胡曄雖長著個小肚子,卻是腿腳敏捷,目光炯炯。他也不作任何簡介概述,也不讓周謙有自白的機會,就逕直把他帶到了射箭訓練場來。
只見這射箭場幅員甚廣,周謙一眼看去,便是多達數百名的弩箭手,一字排開,同時練習定靶射箭!周謙還遠遠看到,在這靶場的後方,還有同樣多的人,正在練習射活動靶和遊擊箭術。這裏就是衛國培養精銳弩箭手們之地!單是身處其中,周謙已感到了一陣血脈沸騰!
這股士氣,他在那甚麼庚等新兵營,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周謙跟著胡曄,在一眾弩箭手身後走過。看著眾人專注地練箭,周謙也是目不暇給,眼界大開!
這個世界的所謂「箭術」,果然跟他前生的那個時空,很有差異!
這定靶射箭,也並非如周謙所認知的,每個人都是執著同一種標準姿勢,像是複製一般,不斷重覆,只單純講求命中率而已。
命中紅心當然重要!
只見有一名箭手,並不是瞄著箭靶,而是仰天高高地射出箭矢,箭矢劃過漫長的拋物線後,卻又正好插落在紅心之上!
而又有另一名箭手,讓箭矢貼地而飛,借著土壤的顏色掩護,彷似消失了似的,直到接近箭靶時,帶旋轉的尾勁才爆發出來,向上飆飛,勾中紅心!
又有一名箭手,拉弓姿勢很是別扭,可是拉滿之時,卻呈現出一道虎猛之勢!這箭矢有如虎撲般飛去,雖然偏離紅心,卻是讓整個箭靶直接爆掉!他射的還是石靶!
此外還有同時射五枝箭,分別射中五個靶心的!更有同時射出五箭,可是箭矢出手之後,竟然快慢有序,先後命中同一個靶心!
「這就是眾人所修功法不同的效果吧!」他好像有聽譚四同提起過,箭術還講求「功法」,不同的功法,對射出的箭矢也有不同的加乘效果。
箭術教官胡曄把周謙帶到一個無人的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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