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界-第一部靈王傳承 - 之八。袒露真心

「別...別這樣。」顏煜楓肘尖力道稍重頂他，腦中閃過夢裡那個吻，一股電流從脊背直竄腦門，他壓下戰慄不想被昭瀚發現。

昭瀚笑著接過顏煜楓手裡公事包，拉他一起進小木屋：「你下班後直接過來的吧？累不累？」

「還好。」這是實話，除了偶爾休假以外他往常這時候還在上班，相較之下今天像個小週末。

「浴室在裡間，梳洗一下晚點一起吃飯。」昭瀚語氣雀躍自在，好像顏煜楓只是出了趟遠門的家人。

顏煜楓上次來就發現，除了客廳與開放式廚房，旁邊有個關著門的隔間。

他開門進去，臥室不大，地上舖著兩床被子。

睡榻旁是浴室，裡面擺著備好了熱水的木澡桶，從牆面看來不是由現代化管線供水。

浴室牆上有個木製架子，擺了毛巾以及一套折疊整齊的乾淨衣物。

一直穿西裝感覺很拘束，在家比較放鬆時顏煜楓會把襯衫當居家服，不過此時他什麼也沒帶，只能入境隨俗先穿昭瀚的衣服。

簡單沐浴過後，他穿上那套亞麻居家服才發現，樣式與布料和昭瀚平時一樣沒錯，尺寸卻是合他的身。

對於昭瀚準備周全到這種地步，讓顏煜楓既心暖又迷惑，他居然對自己如此了解，完全超出一個初識朋友的認知。

晚上昭瀚準備了簡單家常小菜，顏煜楓平時不太挑食，不過像這樣與人同桌晚餐對他來說是另一種新鮮事。

與家人同桌吃飯在顏家總是變成非常嚴肅的事情，所以長輩們有自己的餐桌，大哥與父母親平常回家時間都不一定很難有共餐機會，弟妹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大家不約而同維持各自覓食的習慣。

「你平常一個人也這樣吃？」顏煜楓好奇在這種地方一個人住，再怎麼自給自足也很枯燥；況且昭瀚住在這裡應該很久了吧？

昭瀚笑而不答，夾菜往顏煜楓碗裡放：「還吃的慣嗎？」

「沒什麼慣不慣，我平常吃得比這簡單。」顏煜楓細嚼慢嚥，覺得這裡飯菜比平時吃的都香，可能菜園子現摘現煮，和外頭經過冷藏運送不一樣吧。

職業本能使他想起了那些箱裝用卡車與貨車送來冷藏大倉庫，等待配送的蔬果。

「喜歡就多吃點。」好像看著一個人吃飯就特別美味，昭瀚也挺開心。

兩人一張桌子，這就是家嗎？

顏煜楓感到不可思議，上次他是來作客，這裡一切對他而言都很新奇，這次卻有如回家一樣自然。

但本質上這裡還是昭瀚住的地方，是哪裡不一樣？

「昭瀚，你在這裡住多久了？」狀似隨意開口閒聊。

昭瀚笑的很輕鬆，想都沒想：「很久，忘了多久。」

＊－＊－＊

夜晚房間裡安靜，側躺在溫暖被窩顏煜楓很放鬆。

原本以為昭瀚還有很多事情要談，沒想到只是一樣安靜睡在旁邊那床被子裡，細微平穩呼吸聲與自己的交織出安詳氛圍。

就在他以為昭瀚已經睡著的時候，一只手從那邊伸進自己被窩裡摸索握住他的。

黑暗中顏煜楓看不見他的表情，敏銳感覺到他拇指在自己指節骨上蹭著，一種親密又曖昧的觸覺。

昭瀚在暗示什麼？

顏煜楓沒有動，這種摸來摸去的舉動似乎是昭瀚習慣，某層面來說他其實很享受，但不確定感讓他做不出回應。

蹭了陣沒有進展，昭瀚更進一步用手背撫過他手臂，帶起汗毛都跟著戰慄起來的電流刺激神經，這讓顏煜楓忍不住那不知道是癢還是麻的觸感收手後撤。

這一動連帶昭瀚整個人從那邊靠過來，兩隻手都纘進顏煜楓棉被裡，穿過身子兩側抱住他。

「欸！」顏煜楓防備伸手抵住他胸膛，試著保持一點距離。

「不喜歡這樣？」昭瀚低聲問，手心貼在顏煜楓後背，溫暖體溫透過薄薄衣料熨在皮膚上。

顏煜楓沒有回答，只是維持緊繃動作，沒有戴眼鏡狀態下視覺模糊著；他理不清自己怎麼回事，工作上的決斷與條理分明全派不上用場。

騰出一手撐起顏煜楓下巴，昭瀚望進那努力尋找聚焦的雙眼，低頭吻在他左顴骨上。

顏煜楓倒抽口氣，一直以來必須要在昭瀚觸碰狀態下才會浮現的記號，像在皮膚點火般燙著，發出炫目螢光。

黑暗中一點微光都顯得奪目，何況強烈光亮；昭瀚滿意看著閃亮記號與顏煜楓的反應，額貼額低語：「記號越亮表示你越在意我。坦率一點吧，喜歡就回應我、不喜歡就告訴我，好嗎？」

顏煜楓閉上眼掙扎，坦率？

避免表態一直是他的習慣，只要不表示好或不好、要或不要、喜歡不喜歡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煩；要他親口說出自己好惡，就像拿著刀逼他是要犧牲哪隻手指頭一樣恐懼。

內心本能想逃，但昭瀚的體溫與氣息像無聲哄誘包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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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八。袒露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