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港》 -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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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望去，是馬姑娘。

Dr.D那個最得力的女護士助手，其一邊永遠像暴瞪住人的眼球是特點。

羅賓‧‧‧

她怎麼，

會叫我做羅賓。

「羅賓？」我索性問。

「Dr.D最愛嘅漫畫。」馬姑娘帶住詭異的微笑，走來我在二樓橋邊望風景的位置：「蝙蝠俠。」

「喔，我都有睇過電影咁。」我答，並再問：「你嚟應該唔單單係同我講廢話‧‧‧‧‧‧馬姑娘。」

「Dr.D同我講～佢已經好耐冇見你，自從你只係交低咗新型病者嘅部位之後。」

「見我？」

「佢好擔心你，你一向係佢最鐘意嘅羅賓。」

「同佢講唔洗擔心，我仲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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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馬姑娘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以無聲的腳步來到我背後，用指尖輕輕劃過我的長黑袍：「真係妒忌你‧‧‧‧‧‧點解Dr.D總係對你比較上心？」

「‧‧‧」

「哈哈哈哈～～～」馬姑娘的聲音好比舌女凌厲的異笑：「新世界～好快就會來臨。」

馬姑娘這一句，彷彿話中帶意。

一開始，我不是很明白，

後來，事情慢慢清晰了。

而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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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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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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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住賴三和學生出發當日，我帶好了南愚要我拿的照片，一起離開大本營。這次走的路不同，但由於賴三很是熟識這個地區的情況，所以我們在幾乎沒有遇到病者的情況下，就到達了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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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可以分兩隊～」到步後，賴三才和我們解說：「一隊跟我喺海邊釣魚、收番魚網，另一隊上山去摘果實同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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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一望無際，與被雨水弄得濛藍藍的城市，形成一種自由放鬆的感覺。儘管如此，我還是叫他們不要被美景所吸引，要隨時留意住病者的聲音。

「嚟海邊釣魚～唔驚啲魚有病者個啲菌咩～？」一向牙尖嘴利的Chris馬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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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魚我哋釣上嚟之後，都會拎去工坊做檢查，而且八樓上面有曾經係食物安全專家嘅政府人員，所有入口大本營嘅食物都必須經過檢驗。」賴三就像部機器般，一本正經地解釋。

但對住他們，其實不用認真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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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落都好玩嘅‧‧‧哈‧‧‧‧‧‧釣魚喎‧‧‧輕輕鬆鬆架嘛‧‧‧‧‧‧」奧迪手顫地握住魚竿。

將軍澳海旁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周邊還有著地盤的圍板，因為之前附近一帶都在進行著起樓的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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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城市沒了，就變得餘下一橦橦廢的空屋。

「賴三老師‧‧‧通常釣完魚之後，會點處理？整新鮮水煮魚？」瑜小六誠心地問。

「一般都會由工坊加工，放啲鹽落去再曬乾，咁會比較耐食。」賴三目無表情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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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仔，娃娃‧‧‧你兩個唔釣？」我望住不為所動的他們，只見他們兩個一直站在我背後，凝視住我的背部。

公仔幾秒後才好像回神過來般，說：「喔‧‧‧‧‧‧我同娃娃都唔太識釣魚。」娃娃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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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兩個可以去欄外，我喺石壆附近放咗幾個小魚網，正常應該會有幾條細魚游咗入咗去。」感覺賴三是一位知識求生技能滿分的可靠老師。

那我就放心，暫時把學生交給他了。

「我去一去山上面。」我是時候要去見南愚了，繼續自己的正經事。

「老師，你去採野菜？」一直吹住口哨等待魚上釣的阿文，問。

「嗯，」我刻意誇大，讓他們不敢跟來：「又或者搵一、兩隻病者玩下。」

「咩‧‧‧咩話‧‧‧！？搵病者玩下！！？？我有冇聽錯啊？」阿文變得好激動。

「你專心釣魚啦，老師係有咁嘅實力。」小六敲了阿文的頭一下。

「老師‧‧‧我同娃娃都想跟住去。」公仔和娃娃聽見我要獨自離去後，便回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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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個‧‧‧‧‧‧」

「我哋會小心‧‧‧我同娃娃都無耐性‧‧‧唔鐘意釣魚。」公仔說。

「咁好‧‧‧你兩個跟嚟。」我留意著，他們二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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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我便帶住公仔和娃娃一起上山，格外寧靜的道路令人全身著涼，身後的公仔和娃娃也令我有些背寒。

是一種，很奇怪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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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有好幾回頭望他們時，也發現到‧‧‧他們走路時，並不是望住左右周圍，或是路面情況，而是我的背部。

並且，他們兩兄妹似乎都不愛說話。

令我不禁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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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因為他們兩兄妹而刻意不去見南愚，一路上我見路旁樹林入面長著些看似能食用的野菜或是果實，都會叫公仔和娃娃和撿摘起來。

他們彷彿一部沒有靈魂的玩偶，十分聽從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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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在上次通往墳場的路段，遇到南愚了。公仔娃娃初頭見到他，都立即戒備下來，因為他可是個把自己滿身都塗上紅點的怪人。

我輕鬆地走過去，把照片掏出：「南愚，你要嘅嘢。」

「嘻嘻‧‧‧‧‧‧」肚子大大的南愚，笑呵呵地望住我身後兩個娃兒：「好可愛‧‧‧你仔女？」

「我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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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洗驚我，哈哈‧‧‧我只係一位假病者。」說畢，南愚又擦擦自己的肚子，紅點又如同顏料般化開。

「好，快啲講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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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病童‧‧‧‧‧‧」南愚開始說出重點：「佢係一個約莫六、七歲嘅細路，小心喲～要對付佢記住帶埋耳塞過去。」

「即係話‧‧‧佢發出嘅攻擊，係會對人耳造成傷害？」我再深入地問。

「南愚唔會講第二次，呵呵～」南愚轉身，就回到一旁的山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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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頭先嗰個，係咩人嚟？」公仔深疑地問。

「一個情報專家。」我答。

「佢個樣‧‧‧‧‧‧唔似係個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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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係日日喺樹林食香蕉嘅大肥佬？」我淺笑著，說：「放心，佢應該唔會俾假料我，佢敢做‧‧‧‧‧‧我返嚟之後就殺咗佢。」

「即係‧‧‧嗰個人同大本營無任何關係‧‧‧？」娃娃又問。

「嗯‧‧‧」我望住娃娃。

「‧‧‧」兩兄妹不再問什麼。

對付病童的話，就算我被感染了‧‧‧‧‧‧

只要吃下Dr.D給我的那顆暫時性免感染藥，就會沒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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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在將軍澳中心為了救小六而被舌女壓力地上舔了臉頰一下，還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受感染，變成病者一份子了。

但自上次吃完之後，只餘下一顆‧‧‧

或者等會回到大本營後，要問一下Dr.D還有沒有多出的免疫藥丸給我。

下坡後，只要再走多兩條大長路就能回去海旁了，可是好景不常，我們終於遇著病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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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病者站在我們必經的路上，它們互相纏綿著。望真一點，原來是一隻大鼻的手不小心貼住了病嘴的口中，於是乎大鼻便不斷扯自己的手想要甩開，病嘴也不斷拉開大鼻舔住自己的嘴巴。

「嗤嗤‧‧‧‧‧‧嗤嗤‧‧‧咳‧‧‧」大鼻一旦感應到活人的存在，便本能地開始咳嗽。

「嘰‧‧‧咔咔‧‧‧呃喲‧‧‧‧‧‧」病嘴似乎亦很痛苦‧‧‧想要掙脫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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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係兩隻蠢病者。」我望住眼前這兩隻愚蠢到不行的病者，我稍為轉頭向公仔和娃娃說：「你哋企後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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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先上前處理大鼻，因為這條是必經的直路，如果在行動受限制的它身邊繞過，公仔和娃娃也會被它噴出的毒氣所傷。

「咳咳咳咳咳──乞痴！！！！！」我一靠近，大鼻理所當然地噴出濃濃擴散的不明毒氣。

還好我戴住了面具，無需有所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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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的鼻中噴出的毒氣釋放同時，亦造成了一團團白色的毒氣於空中凝飄著，令我難以看見它們。

接下來‧‧‧

出乎我意料的事就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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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嘴好像怪叫一聲，然後毒氣之中，就有一串濃濃的唾液從高灑出，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的我被那些唾液舔住下半身，即雙腳與長袍，唾液凝固住袍身與雙腳於地面‧‧‧‧‧‧

任我雙腳多大力擺動，也動不了‧‧‧‧‧‧緊緊的貼實在地面上。

連想脫掉鞋子脫身的方法也使不上。

「居然仲識噴口水‧‧‧‧‧‧」面對病嘴始料不及的能力，我有些訝異。

我回頭望住公仔與娃娃，他們都瞪住眼睛凝視著我，不為所動：「公仔‧‧‧‧‧‧有冇帶刀。」

「有‧‧‧」公仔從衣中，從出上次那把小軍刀。

「過嚟‧‧‧幫我割咗件袍俾口水痴住嘅部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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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D買的這套服裝果然用料不錯，單憑我雙手之力是沒法撕得開，不能來個金蟬脫殼，只好割掉了。

「‧‧‧‧‧‧」公仔望住了娃娃，沒有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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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嚟‧‧‧」我再說一次，並望向了鄰近私樓會所中的病者：「附近啲病者開始留意到我哋‧‧‧‧‧‧快手。」

「老師‧‧‧對‧‧‧對唔住‧‧‧」娃娃聲線十分震顫。

公仔更是畏懼地瞪著眼，望住地板不發一言。

「你哋‧‧‧‧‧‧」我目光愣住。

「唔關我哋事‧‧‧」公仔頭部驚怯地搖著：「我哋唔係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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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一聲斷裂的聲音，從毒霧中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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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大鼻的毒氣散去之後，公仔立即與娃娃摀住鼻子一起從我身邊繞過離開跑走，與此同時‧‧‧‧‧‧那兩隻病者正向我靠近。

原來「咔」的一聲‧‧‧

是大鼻已經強行扯斷了自己的手，來換取活動的自由，並與嘴部舔住一臂的病嘴，步步走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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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啦‧‧‧嘰嘰！」不遠處在私宅會所裡頭的幾隻舌女，也高高地怪叫一聲，正找方法出來，奔向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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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仔‧‧‧娃娃！！！」我喊住正奔跑，離我而去的二人。

「啊嗄！！」斷了一臂的大鼻先走過來，我馬上用改裝成尖刺前端的雨傘刺向它的鼻中。

「滋滋滋──」大鼻彷彿失去靈魂般反了白眼、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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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傘子從其鼻抽出後，沾滿了不少嘔心的鼻液，我再以傘子刺向病嘴的膝蓋，好讓它失去活動能力，並在它撲過來之前一手抵在它的胸膛，並推到地上令它嘴部貼緊地面。

「嗚‧‧‧嗚‧‧‧‧‧‧！」病嘴的嘴巴貼緊住地面。

「‧‧‧」我不斷想用力扯裂自己的長袍，可是太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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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嘰鳴啾啾啾‧‧‧！！！」在附近私宅會所的那幾隻舌女和大眼，似乎已經找到方法出來了。

其中三隻舌女先以狗隻狂奔的速度跑向了，並以我為中心繞住我而行‧‧‧‧‧‧

什麼大眼、大耳也有幾隻正靠向我‧‧‧

「‧‧‧佢兩個，果然隱瞞住啲嘢，原來係想殺我。」我想起了剛才公仔和娃娃一直以來的行為。

兩次都把軍刀帶出來，並跟娃娃一直凝視住我背部，是想殺掉我吧‧‧‧

可惜，他們似乎沒有這個勇氣。

我望住周遭不斷向我近來的病者，然後吞下Dr.D給我的最後一顆暫時免感染藥：「‧‧‧‧‧‧」

我有命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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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large「嘩吼吼吼！！！！！！」三隻舌女一同衝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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