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守人：穿越時空的奇妙冒險 - 第十二回：戰場不宜淑女久留

第十二回：戰場不宜淑女久留

同時刻，「時間起點」。

「尊爵，繼續嘗試連絡夏煙小姐。她跟宿主的同步率攀升得太高了，我擔心她會被影響，做出錯誤決定。記著，有事要馬上跟我報告。」火柴人柴克關掉眼前的一個浮空螢幕，再看著眼前的另外十三道浮空螢幕。

每個螢幕皆顯示出某個地球人的樣子，還有各項數值。

「十三位『天選者』的解凍進度如何了？」他身後傳來一道非男非女的聲音。

「百眼，你有一百顆眼珠，何不自己看？」

「塗鴉之神，你心情不好。」

「沒錯，因為我覺得這計畫太荒唐，太過……對地球人不公平。」

「你怎麼知道？或許這十三位新戰友在時空解凍後，會覺得非常公平。」

火柴人揮揮手，所有螢幕消失：「你們自己找別的人……別的古神跟進吧，這批『天選者』的事我不再管了。」

「喔？我還以為你對地球人有興趣。你不是破例答應那小女娃讓她執行任務嗎？」

「我沒有破例。時守人創立時的規定之一……」

「是是是。『每個時守人都有盡全力拯救自己母星的資格和權利』，對吧？不過……」

百眼「噗」的笑了一聲，續道：「不過是那種測試用的多餘東西，你也太認真了吧？」

「不認真的是誰？雖然是你們策劃這計劃，但卻沒半個古神下功夫先弄明白人類的本質。他們的意志和潛力沒有你們想的如此簡單，比如那女孩……」

「比如她表面很正常，但精神其實已經歪掉了，有種潛在的自毀傾向——你指這種本質嗎？喂喂，別瞪我，我可是『獲知隱秘之神』。有些事即使沒故意窺看，我也總能知道。」

百眼又笑了一聲，「其實你還是忘不掉『無界獵犬』的事吧？好吧，那女娃和她是有點相似，但僅此而已。『無界獵犬』已經死了，死得不能再死。老實說，你在諸神中太心軟又太認死理了，這樣很難長壽的……」

長屋內只剩下夏煙和坐牛。

「姐姐，對不起。」坐牛整個人盤腿坐在地上，跟夏煙對望：「但在狼靈廟時，我有想過說服你的。但聽了你當時的話，我就知道你會反對跟皮爾斯合作。狼靈在上，無論如何你一定會反對。」

「我……」夏煙打斷自己。最初自己其實非常生氣，尤其是皮爾斯和坐牛的計畫等同意外害死了自己的「前生」。但聽了皮爾斯方才的一番話——雖然她非常不喜歡，但那的確是事實。

「你沒有對不起我。」好一會，她道：「但你有否想過，你們的勝算有多大？」

「勝算？」坐牛直直望向夏煙雙瞳，好一陣子才再道：「姐姐，你指什麼樣的勝算？」

他沒等夏煙回答，一股腦兒的續道：「如果什麼也不幹，我們的勝算有多大？如果真的跟尖耳族全面開戰，我們的勝算又有多大？我明白，可能在幹掉肯德後，皮爾斯會成了下一個肯德，我不知道，但你也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上戰場的是我們族人，而你是替他們選擇戰場的那個人。」

「我不是『那個人』，我是族長。」坐牛咆哮了一聲，他又深吸幾口氣，才道：「我是族長——姐姐，我知道每次說這句話時，你心中都在訕笑。但告訴我，自從肯德上校當上尖耳族首領後，我們狼族過得怎麼樣？」

「……」

「你有認真想過整個狼族七脈十二支的狀況嗎？海狼族老人的數目比孩子還要多，砂狼族連一百個戰士都湊不全，避居到曠野去了，幽影狼的那一支現在以吃山洞中的夜光菇維生。我不做點什麼，狼族才會真正滅亡。姐姐，動手做些什麼總比乾坐不動要強。」

夏煙張嘴，她想說點什麼，但話語到了咽喉時又馬上跑了回去。

她有種想尖叫的衝動，她知道的比坐牛和皮爾斯要多，對手也沒有他們想像般簡單。但即使……即使她把一切和盤托出，即使坐牛聽了後不覺得她發瘋，甚至相信她，但情況也不會有多大改變。

自己最初還打算運用自己的能力知識，同時配合宿主殘留的「未來」記憶，扭轉整個局面，實在太天真了。整個形勢好像有自我生命般演變著，而她個人實際能介入的事，原來不多。

「好吧。」夏煙心中嘆息，再道：「弟弟，解開繩子，還有給我解藥珈法草。作為祭師的我會祝福所有戰士，作為歌者的我會高唱戰歌，作為戰士的我會跟你們一起出戰。在沼澤時你也看到我如何對付大鬍子了，那些精靈神器沒有大家以為般毫無破綻。」

「不。」坐牛搖頭。

「坐牛？」

「皮爾斯想我說服你一起出戰，但其實我只希望你別來阻止我。所以姐姐，你就暫時待在這兒吧。」

「混蛋，你是懷疑我的戰力嗎？」

「不，因為你是我姐姐，我唯一的血親。我不想你犯險。」

「坐牛！」

「我是族長，我說了算。」坐牛站直身子，拍了自己胸膛一記：「我，坐牛‧帕帕，會保護大家。我會保護狼族。姐姐，我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馬上解開繩子。」

坐牛步前，半跪下來，以額頭輕抵夏煙額頭一下。

「我會把勝利帶回來，我會讓大家能盡情高歌。」

「坐牛！」

門打開，又關上了。

夏煙咬牙，她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雨蛛絲長老的醉迷煙開始失效了，她能感覺到自己四肢逐漸恢復力氣。

只是該死的還有綁住自己的繩子，這種混織了石牙狼筋和不老藤的繩子，連族中最有力氣的人都扯不斷。

混蛋……混帳……親人有危險的時候，自己只能無助地縮坐一角嗎？現在是這樣……當時也是這樣……

她的咽喉發出細細的咆哮，那種憤怒又無助的感覺從心中最深處湧出，然後化成怒火在自己血液中流竄。

小腹的紋身發盪，數道紅色的紋路以此為中心，慢慢往四肢漫延——這是「狼靈的恩賜」，尖耳人叫作「狂暴化」的能力發動前的特徵。

以似鐵木作的結實椅子搖晃又搖晃。好一會，右邊的木扶手發出啪的一聲，裂開歪曲了，第二重繩子鬆動了少許，夏煙一邊的肩膀能動了。

體內的怒火和醉迷煙似是在交戰著，椅子繼續搖動，突然傾斜翻倒了，夏煙連人帶椅倒在地上，一邊椅腳又發出木頭斷裂的聲音。

很好……但是快一點……快一點……拜託，我的身體，快點動起來啊……

腳步聲響起，門打開了，夏煙暗罵了一聲。

這次的腳步聲急促又凌亂，來者上前扶起了夏煙，是皮爾斯。

夏煙不由皺眉，對方英俊的臉孔現在卻是血跡斑斑，衣衫和皮甲破破爛爛。他的一條手臂自肩膀處沒了，斷口處只是簡單的包紮著。

或許是因為失血及痛楚，皮爾斯的手微微抖擻著，但他還是艱難地掏出小刀，先割斷了夏煙的繩子，又道：「張口，是你們長老給的解藥。」然後把幾顆青草味道的小丸塞到她的嘴內。

珈法草的藥丸應該是雨蛛絲親自調配的，藥效很快，夏煙感覺到自己的恢復加快了，好一會已能站直身子。

「我弟弟呢？」她壓下殘留的暈眩感，瞧瞧對方的傷勢，皺眉又道：「情況有多糟？」

「他和你的族人在族地大門處擋著對方。」皮爾斯慘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以為自己手上有兩對對子，想不到對方手上的牌全是順子。」

「你只是沒想到對方在耍老千。」夏煙控制自己的呼吸，努力把剩餘的醉迷煙藥性都化解掉。「族地的大門？所以你們被肯德反攻了？」

「一開始是很順利的，我們輕鬆就放倒了他大半部下，直至……」皮爾斯抖了一下，才道：「那些怪物出現。肯德……那惡魔叫出了那些怪物，該死的，我以為他觸犯的禁忌只是改造人體，但原來他在做的是直接創造怪物……」

他搖搖頭。

「我最討厭說『我輸了』、『我錯了』這些話，但輸家和敗者也有最基本的體面。我和剩下的部下能抵擋多久就多久，祭師……不，海華莎小姐，你走吧。帶上願意走的狼族人，坐牛是這麼交托的。」

他那滿帶血跡和傷痕的蒼白臉孔勉強笑了一下，又眨眨眼再道：「真遺憾啊，本來還想成事後好好追求你的。走吧，海華莎，戰場不宜淑女久留。」

夏煙沒回應，她吁出長長的一口氣，身上紅色的紋路已延伸至近頸項處。

五感恢復如初，血腥味、焦臭味，還有各種叫喊和慘呼聲自屋外傳來。

她步向門外。

「你弄錯了，我不是淑女，從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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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戰場不宜淑女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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