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晴's 短篇小說集 - 無論變成怎樣，只要心裡還有彼此就好了 (3)

再過十五分鐘，天陽與誼蓁結伴前來。他們牽著彼此的手，跑過來的狀況也同樣表達出對回憶膠囊的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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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心得彼此都忘了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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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鋒在哪裡？」他倆來到我面前。他們的變化不太大，天陽曬黑了皮膚，肩膀鍛鍊得更壯健了。他在臉書裡滿是爬山和衝浪的照片，晴天佔據了他的生活，與他的名字更是相襯。誼蓁剪短頭髮，並且染上時尚的金色，臉頰透出健康的紅暈，加上純熟的化妝手法，她與以前的大眾臉完全扯不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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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進行入侵任務，我看不要礙著他了。」我雙手交叉在胸前，鬧彆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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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是甚麼的狀況？」誼蓁保持輕鬆的語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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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剛才說的……沒了，一切都沒了。」我臉色一沉，晦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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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正鋒從山頂走下來。我有點是想發洩心裡的鬱悶地輕罵一句：「混蛋，終於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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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衝口而出，就不是這麼容易收回了。正鋒卻好像沒聽進耳一樣，一副消極的生活態度深深描繪在上。既然他不察覺，親口道歉反倒顯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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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應該是快樂的重聚才是，我如此提醒自己，剛才的小事就當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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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本的地方就變成我們見到的公園？」誼蓁手指著前方的公園入口，週末的午後可說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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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來了，進去參觀一下吧。」天陽還是跟以前一樣，總是引領大家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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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回道，心裡的陰霾隨著天陽的到來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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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公園，這裡被形容為植物園更適合。紅磚鋪成的小徑兩側種著色彩繽紛的花田，灑水系統在中間平均往四周灌溉，偶爾有些水點隨風飄到臉上。走到一棵樹前，樹上掛著一個小牌子：細葉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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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榕樹不是從前的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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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遂想起一起埋過的回憶膠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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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找不著，但是你們記得自己放了甚麼東西進去嗎？正鋒先說吧。」我站在中間，面對三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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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了，這麼久的事。」正鋒劃著手機，不感興趣地答，不禁令人覺得他想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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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的上課時間表。」我噘嘴說，此時真想一掌打在正鋒手上。儘管東西不是我放，但是我記得每個人放了甚麼東西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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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我重視這段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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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忘記大家立過的青春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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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像這樣的機會，我定當再拿出來跟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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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家可能已經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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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由我把以前的大家，那個清澀無比、純潔無染的大家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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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呢？不可能不記得啊！」我期待的看著天陽與誼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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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說。我放了一封寫給誼蓁告白的情信。」搶著回答的天陽顯露出少見的孩子氣，談起愛情，他可毫不感到難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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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就是要理直氣壯！天陽想表達這種中二得不得了的宣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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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回答一刻，誼蓁趕緊在他面前搖手：「說甚麼？害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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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心花怒放地放聲叫，激動得眼睛也睜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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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聖誕節，天陽約了誼蓁在學校的後花園見面，給了她那封信。就是這樣，告白成功了，並且一直維持至今。初戀成為真命天子的童話故事，竟然就降臨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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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怎都想不到，自己無心插柳的舉動竟然掇合了一對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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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總愛宅在家的誼蓁，被天陽拖去玩各種運動，最後也自然愛上外出，奔往燦爛的陽光。愛情的力量，果然就是這樣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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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同當初為何我們四人會相遇，生命的亂數實在無法解釋。一切之偶然，驅動著我想要維持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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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是天作之合。然而，何時擺酒宴呢？」這個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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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從臉書裡得知他們訂婚的事。天陽的貼文貫徹他爽直的作風，他只是留了一句"Yes. She said y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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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轉長期員工就會了，到時候請妳。」天陽回答，雖然為人很直接，又敢與坐言起行，同時在看不見的時候表現著責任心，相信誼蓁一定會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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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的話，沒道理不來。」我直視面前的閃光彈，幸福的感覺彷似要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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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誼蓁，妳埋了甚麼？」眼淚甚麼的留到典禮上才流，我瞬間把話題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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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暑假在南島班會旅行時候在海灘拾的貝殼。」誼蓁想起了，瞪大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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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次旅行。天陽帶我們去看日出，我們又在星空下說祕密啊！」我指著誼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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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一晚的星星比那晚還要多，所以我很記得南島那次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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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們都聚在一起談喜歡的異性、討厭的同學和老師。現在想起來，說了這麼多難聽的話，心裡多少想跟他們好好道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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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玩的男生密謀著要隔窗偷窺女生洗澡，嚇得姊妹們到深夜都不敢到浴室。加上枕頭大戰、男生們為了在女生面前比酒量到便利商店偷買酒，結果都喝得酩酊大醉……縱然現在回想不盡認同，不得不否定那些傻傻的就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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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我未說，我埋了組合Liberty Seven的卡片。」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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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柔，我記得那個！還跟妳聽過演唱會呢！」誼蓁馬上有反應，跟我擁抱著尖叫。我倆十指緊扣，在大家身上磨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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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柔知道他們近況嗎？」誼蓁問到，她始終是受我影響而入坑，照道理我會比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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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ader早些時候宣布結婚了，當時我傷心了好幾天。不過，我最近也少聽了他們的新曲。」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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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啊！即是梓柔移情別戀。雖然我也是，因為我有天陽一人就夠。但是我說妳啊！還沒找到那個嗎？」誼蓁彈了我鼻尖，我立刻就哇哇地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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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我沒主動找。我真的沒想過，現在的生活也不錯，這種日子我想再稍微過一下再打算。」我收攏雙手到胸前，執起一掇髮尾在指間把玩搓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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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妳認為不要緊，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妳年紀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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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晚了一步，誼蓁已經說了任何女人都不願聽見的地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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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說這些！今年我還沒過生日。」我摀著誼蓁的嘴，聽著跟天陽如出一轍的口吻真想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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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變成怎樣，只要心裡還有彼此就好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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