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燦爛，放肆有你 - 15 我沒有精神病 (5)

15 我沒有精神病 (5)

May 1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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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氣溫稍降，空氣的味道摻了幾分涼意。

深藍色的天空，冷白的月光，微黃的街燈，互相依靠但不打擾，像一幅揉合了各種顏色，卻還能令人看得舒服，一點都不會扎眼的畫。

方學平躺在地上，睜著眼睛，靜靜地一動不動，就這麼看著天空，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妥，似乎只是在享受難得的平靜。

如果忽視了這是在大馬路上的事實。

身上沒有痛感，他的腦袋也在運轉，但他始終沒有搞懂，甚至生出幾分懷疑人生的感覺。

今天晚上，他閒著沒事做，就戴著耳機去了慢跑，跑了好多個圈，想了不少的事情，想要坐下來休息的時候，就收到了成落落那幾條莫名其妙的長文訊息。

直覺告訴他陳瑞剛如果得知她的去向，一定會有所行動，於是他直接去找成落落，想問清楚到底怎麼一回事，路上才想起來她未必在家，於是又打給她，她卻說自己要帶奶奶出門去住院。

他一聽就意識到不妥。

正常人都知道，除非情況緊急，不然怎麼可能大晚上的讓人立刻住院，還說要派專車過去接人。

就她那顆腦子還會感恩戴德地謝謝對方幫忙。

要是他再遲一步，說不定就追不上了。

只是⋯⋯

他到底是怎麼，明明在車上，忽然就滾到地上的呢？

「方學！」

成落落的一聲驚呼，喚起了一點記憶的碎片。

對了，剛才最後一幕，是她落在他肩膀的手。

成落落跌撞著下了車，來到方學身邊一跪，雙手撐著地上，大為緊張道，「方學你沒事吧！」

方學神情未變，視線朝著天空，慢條斯理地起來，彷彿他剛剛是刻意躺在地上欣賞風景，這會兒看夠了所以才坐起來的。

他撿起掉在旁邊的耳機，掛上脖子，再用手指抓了抓頭髮，恢復帥氣的姿勢，動作一氣呵成。

「方、方學？」

男孩淡然的眼神斜看著她，不緊不慢的語氣帶著幾分她太大驚小怪的嘲諷，「我能有甚麼事？」

成落落換成跪坐的姿勢，小手握成拳頭放在嘴前，不安道，「你、你剛才整個人摔下去了⋯⋯」

方學難得露出溫和的面容，還淺淺勾唇，「錯了，那叫後滾翻。」

「真、真的嗎？」成落落很少看他笑，總覺得怪怪的，不自覺往後縮了縮，「我不小心太用力了還以為⋯⋯」

「放心，我反射神經很好，一早就看穿了你的動作。」方學那抹違和的微笑更深，此時能看出笑裡藏著的鋒芒，「你倒是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推，我，下，車？」

他逐個字從牙縫裡咬出來。

「嗯？」

成落落慌了，猛地擺著手，「我、我不是想推你下去的！我、我只是一時心急！想讓你趕緊走！所以才⋯⋯」

方學一個挑眉，收起了所有笑意，沉著一張臉重複她的話，「你想我趕緊走。」

「對！因為我怕⋯⋯」

「呵。」方學那聲冷笑切斷了她的話，「成落落，你的良心丟了是吧。」

他來救她，她不說謝謝就算了，還想讓他趕緊走？

「不是不是！」成落落急得眼淚又要跑出來了，「是那些壞人⋯⋯他們明明說要送我奶奶去醫院做檢查的，可是帶了我上車之後又綁起我要我去精神病院⋯⋯我不知道他們想做甚麼⋯⋯只知道他們好可怕⋯⋯」

她不知道那些男人下車之後發生了甚麼事，也不知道為何方學會突然在這裡出現，但她知道那幾個男人的力氣都很大，要是他們沒有被怪物吃掉平安回來的話，方學肯定會遭殃的！

「所以你現在快點逃⋯⋯我怕他們會傷害你⋯⋯」

她不能連累他一起被綁架的。

她說著眼睛又紅了，可是她還記得方學讓她別哭的話，不想讓他心煩，所以這次很堅強地忍住了沒有掉淚。

方學看到她隱忍的表情，再聽到她推開自己的荒謬理由，眼眸卻縮了縮，似有根細線繞住了他的心臟，從她那邊輕輕一扯。

他垂頭吐了口氣。

「我自己逃。你呢？」

成落落抽著鼻子，「我、我在這裡幫你拖延時間⋯⋯」

「你覺得你能行？」

「我可以努力試試⋯⋯」

「大概一秒都撐不住。」

成落落苦惱了一下，還是很堅持，「可、可是你跑得快啊，一秒應該夠的⋯⋯」

方學幾乎要被她這傻勁打敗，手掌放在她頭頂，「成落落，跟你說過了，自己都顧不上的時候，不要管別人，那叫不自量力。」

「可、可你不是別人啊⋯⋯」成落落的眼還閃著淚光，看向他的時候清澈無比，「你對我來說很重要的⋯⋯」

方學眼底若有水波輕顫，聲音在鼓膜產生共鳴。

「咳！」他以拳頭抵唇，「你別以⋯⋯」

「臭小子⋯⋯」

這時傳來男人的低吼聲。

他們同時轉頭，成落落這才驚覺剛剛坐在她左邊的那個男人正伏在不遠處的地方，兩條手臂軟趴趴的，瞪著他們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方、方學！」她第一時間就擋在他身前，下意識就要保護他，「你先走！不用管我！我幫你攔住他！你趕快跑！」

方學無語，才十幾秒前跟她說完的話，這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到底是有沒有帶腦子出門。

他用得著一個女人來保護？

「我不走。」

「啊？」成落落扭頭，看到身後男孩子不動如山的姿態更是焦急，「為甚麼！」

「要走一起走。」

「可是⋯⋯！」

方學二話不說執起她的手腕。

成落落被方學扯著往前走，擔心地回頭一看，那個男人竟然還能用一種扭曲的姿勢爬起來，看樣子是要追過來的，她一刻都不敢再多看。

方學走得很快，帶她來到一處花圃附近，後面有男人追趕的腳步聲，隨即就聽到他喊著，「你們兩個給我等著！老子今天不把」

成落落想到男人的面容和詭異的動作，不住低聲吐槽，「他好恐怖呀！」

要進精神病院的人是他才對呀！

「殊。」方學壓著她的肩膀，要她一起蹲下，旁邊有一大株花草遮住了他們的身影，「別動。」

方學探頭看了一眼，轉回來，「你先待在這裡，我去去就回。」

成落落一呆，「欸？」

「記得我回來之前都不要跑開。」

「你要去哪⋯⋯！」

方學站了起來，成落落情急之下攥住他的衣擺，顫著聲阻止，「方學不行！你不能去！那些人好可怕的！你會受傷的！」

他還要踢很多很多足球，不能因為她而⋯⋯

「成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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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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