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他吵架的這幾天裡,自己想了很多事,我不可能讓逸安從此消失在我們兩人的生活中,這類似的事件勢必會無止盡的發生,若再繼續這樣堅持不讓他們有任何的接觸,最後折損的會是我跟哲哲的感情,所以我開始不過問他的任何行蹤,我告訴自己,他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有權利選擇他要的生活、想交的朋友,就像一開始的上官一樣,他有能力拿捏好自己和逸安的距離,我真的不需要去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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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交往這一年多來,他為了我改變許多,整個生活重心都放在我身上,以我為焦點,在吵架之前,我還自豪自己可以讓一個人為我打轉,這種強烈佔有慾卻讓自己不堪一擊,一下子就破綻百出,我變得沒有能力去抵擋被忽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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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我以為他因我而快樂、感到滿足,但我發現自己正在束縛著他的世界,我無意中封鎖了他的眼光和視界,我的喜怒哀樂牽繫著他的情緒和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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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我也跟著變得狹隘、跋扈,我們都落入感情用事的圈套裡,然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這突然的覺醒絕對不是在愛的程度上有所改變,而是心疼彼此還盲目的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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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改變自己和他相處的習慣,我不再什麼事都找他,我學著自己吃飯、自己逛街、自己上課,學著拒絕他,讓他偶爾也能重拾獨立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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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想通了一個道理,原來,依賴也是一種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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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得很小心的改變自己,才不會讓他以為我是在報復他和逸安的事,故意冷落他,所以我麻煩芯芯幫忙,請她沒事就約我出去,好讓哲哲可以活用他的時間,不需要常常和我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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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相處模式持續一段時間後,他專注力逐漸放在他喜歡的事情上,塵封的吉他外套被擦拭乾淨了,電腦主機不需要天天關機了,他的書架上課外讀物也變多了,還有他和室友相處的時間也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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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微微的變化來得不經意,所以並沒有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仍會一起坐在角落的位子上課,一起午餐、晚餐,週末的時候他還是會撥一天的時間陪我,總覺得這樣的兩個人比較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不會為了其他事而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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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週到了,跟以往一樣開始進入密集的報告週,我們習慣在開學時就安排好整個學期的行程,然後跟著計畫做我們該做的事,接踵而來的報告佔據了我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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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在家裡、教室和圖書館穿梭,書讀累了就到附近的景美夜市裡走走逛逛,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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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逸安學弟一起修的「生死學」也必須交一份期中報告,我跟他約好各自在家完成自己的部份後再 Email 給我統整成一份完整的報告就可以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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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都是提早完成該做的作業,尤其是分組報告,有太多未知的不確定,若不把期限提前,一但有人延遲或失聯,我們才有緩衝的時間可以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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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學弟的約定時間是週四晚上00:00前,我再三叮嚀他逾時不候,若時間內沒有收到他的報告,我是真的會將他除名,但這絕不是針對他,任何人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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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哲哲在圖書館待到十點才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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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肚子好餓喔。」他伸了個懶腰慢條斯理的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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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麼?」我肚子也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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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吃什麼,這事你作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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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爺,那我們去南勢角隨便吃就好,吃完早點回家睡覺,好累喔!」我們來到南勢角站前吃肉羹麵,找到位子後,他伸出左手要幫我和他自己取筷子,我發現他的左手腕上好像少了什麼東西,這才驚覺他沒有戴手環,我再往上看他的脖子,還好晴天娃娃有記得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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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麼沒戴手環?」我只是隨口問問,我們本來就沒有約定每天都要戴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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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早上...出門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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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有在家就好,我怕你弄丟了!」我意識到他有些結巴,但又不是那麼確定,腦子裡短暫浮現伯父的話,他說謊時會結巴,但我沒有執著在這件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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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麵後,我們各自騎車回家,回到家後,我打開電腦準備收信,因為時間還未到,先去洗了熱水澡,秋末的夜晚寒風在窗邊呼嘯,一樣會刺骨,我換上長袖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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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一到,我登入信箱搜尋逸安寄來的郵件,唯一那封是九月初我們交換信箱的測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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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十分鐘仍未見他的來信,也許是檔案傳輸耽誤了時間,我先寄了封信到自己手機的信箱確認信箱沒有問題,再用Line傳了封訊息給他「我還沒有收到你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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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繼續等了幾分鐘他都沒有閱讀,最後傳了兩個問號給他,一樣沒有回覆,我只好放棄,我逛了些網站後,確認沒有收到他的來信才關上電腦,躺在床上做最後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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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給自己多餘的時間,否則我現在一定是在熬夜做報告,或許是他認為還有時間可以拖延,因為他不了解我,這點小小的堅持我是說到做到的,這份報告將會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要補充他的那部份對我來說並非難事,要Delete封面上他的名字更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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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好鬧鐘放下手機後安心的入眠,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作了一個夢,夢境裡我不停的奔跑追逐一個熟悉的背影,我拚了命的往前跑想超越他來看清楚他的臉,但一直跟不上他,我想叫住他,但也叫不出聲來,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跑就是不讓我看見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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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34,床頭櫃上的手機一邊震動一邊大聲的發出響鈴,打斷了我的夢境,我嚇了一大跳拿起手機一看,是伯父來電,我心裡突然毛燥了起來,直覺這電話絕非好事,正在想要不要接就停了,但馬上又打了一通,看起來很緊急,不像不小心誤撥的電話,只是為何伯父在大半夜裡急著找我,我不再猶豫直接接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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