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外面談話的時間不算長,冰雕現在仍未解凍,依然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理快步踏過遍地的冰屑,仔仔細細地重新查看每一座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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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他……那個邪神躲去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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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怎麼跑這麼快啊!」就在理大惑不解之際,背後傳來了順平的聲音,他詫異地回過頭,抬手寫道:「你們怎麼來了?不再休息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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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我們休息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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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出風頭呢?而且你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哪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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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花與順平先後回應,他們的語氣輕鬆,但眼中早已佈滿決意,做好了打硬仗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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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理沒有矯情,只是一邊默默留心他們的身體狀況,一邊放慢腳步與他們並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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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樓上走的途中很安靜,先前戰鬥的硝煙與魔法的轟炸彷彿是一場幻覺,可能是因為大部分的病人都被凍在樓下的緣故,他們完全沒有遇到任何襲擊,不過這倒是讓還有些疲倦的兩人有了更多的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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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一下變得這麼安靜還真有點恐怖呢……好像會突然有東西跑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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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放輕鬆一點,順平。我剛才已經掃描過了整層樓,這裡沒有任何會動的人,也不會有人用人格面具攻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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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妳已經掃描過了?真可惜,我原本還想要趁這個氣氛來進行一次久違的『伊織順平鬼故事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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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平。」風花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寒冷如冰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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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我只是看理難得回來了,想要講個老笑話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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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太喜歡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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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合力欺負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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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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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踏著快速而堅定的步伐,在緊張的氣氛中透過一些輕鬆的對話來排解壓力,但同時也沒有放棄警惕,隨著他們離325號室越來越近,持續一路的交談聲也漸漸消散,兩人的體力也在此時恢復到足以作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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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終於來到了那間讓風花他們吃盡苦頭的病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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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錯的,邪神就在裡面。」風花用朱諾偵測了一遍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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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要進去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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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前的理先向他們打了個招呼,在得到了回應後他小小的身軀躍上半空,朝門板中央狠狠一踢,將原本就已經傷痕累累的房門整扇踢破,三人紛紛魚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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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門前,他們曾預想過邪神很有可能操控著他們的夥伴們來發動攻擊,理對此做好了準備,打算一見面就先將他們冰封起來,等到打完了以後再解凍,就跟外面的人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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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病房內的邪神卻出乎他們所料,他看起來似乎甚麼都沒有做,只是負手而立,冷眼望向闖入的三人,但理卻無法像他一樣冷靜,因為他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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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彥、乾、美鶴、虎狼丸、由香里……以及美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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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理下意識就想衝過去,但邪神踏出一步攔住了理,然後拍了拍手,以古井無波的表情道:「汝等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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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心中一凜,他的聲音與用詞聽起來都跟之前有很大的不一樣,不是那個跟理一模一樣的溫柔聲線,而是彷彿機械模擬出的無機質多聲道廣播。除此之外,他的整個人氣質也都不同了,與之前囂張跋扈之時相比起來顯得冷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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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他身上的傷不見了,連之前被我們打破的衣服也補好了!」順平大聲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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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這樣,他的力量也變強了!比剛才還在一樓的時候還強大了好幾倍!」風花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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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在剛剛這段時間做了甚麼?」理大惑不解,但以人格面具作為身體的他能夠很直觀地感受到其力量的巨大變化,不禁向後踏出一步,繃緊全身進行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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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無須如此警戒,在戰鬥之前,吾有事必須向汝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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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順平先是一楞,隨即怒吼:「你說你要道歉?你是因為理來了,發現自己打不贏了才說這種話吧!都把我們的人打成這樣了,小艾跟荒垣學長可都還受重傷呢,誰要接受你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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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風花跟理趁著他們說話的空檔跑向倒地的夥伴們,他們試圖把昏迷的人搖醒,但無論怎麼搖那些人都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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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條學姊、真田學長、乾、虎狼丸、由香里醒醒!」不遠處抱著美奈子的理一邊看著風花呼喊著其他人的名字,一邊仔細盯著邪神的一舉一動。不遠處抱著美奈子的理一邊看著風花呼喊著其他人的名字,一邊仔細盯著邪神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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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邪神輕輕搖頭,「吾所要道歉的並非發動攻擊一事,而是先前吾將汝等視為區區凡人並加以羞辱之愚行。吾要向汝等致上最高的歉意,汝等的力量絕非凡人可及,居然能夠讓吾回復將近三成的力量,委實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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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三成?甚麼意思?」理聽不懂他在說甚麼,轉頭回去看懷中的美奈子,赫然發現她的橘紅色秀髮裡參雜了一縷難以察覺的白絲,正細細長長地向前方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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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白頭髮?不對,這太長了。」理沿著白絲的走向望去,發現它居然一路貼著地板,連向正在侃侃而談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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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線在吸取能量!」風花驚叫,「順平、理,邪神正在用一條白色的線吸收所有人的能量!所以他才會突然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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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可真多嘴。」突然,邪神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風花面前,抬起右腿狠狠朝她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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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你別想!」理在剎那之間放下美奈子,以疾風般的跳躍飛到蜷縮著的風花面前,用兩只小手硬生生吃了這一下,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踢飛,理在半空中做了個後空翻將腳踩在背後的牆壁上,落腳處登時產生了蜘蛛網般的大片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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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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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無暇寫字回應順平。剛才那一擊的力量駭人聽聞,居然在被結界保護的牆壁上輕易開出這麼大一片裂紋,要知道理當初可是用上了〈蓄力〉,將自己的攻擊力變成兩倍後才能破壞玻璃門的,沒想到如此堅固的建築竟然會這麼輕鬆就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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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順平也揮著大劍跟邪神戰成一團,但他很明顯就游刃有餘,嘴裡還在喃喃自語:「看來光是這種程度還不足以應付汝等,既然如此,那就讓吾使出目前的全副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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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兩拳逼退順平,然後身體前傾抱胸,一股磅礡的力量從體表噴湧而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道白光所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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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的眼睛勉強能夠適應光亮,他睜著眼,看到了超乎常識的一幕。邪神維持著原姿勢不變,他的身上出現一條條裂紋,裂紋越來越多,最後整個身軀裂成兩半,某種巨型物體從中奮力爬出,宛若破繭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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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消散,理終於看見了巨型物體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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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巨大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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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身體分成三節、有六隻觸手般的腳、最上面卻長了一顆人頭的巨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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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也化為吾的養分吧!」牠以巨軀居高臨下發出狂吼,「化為吾——摩耳甫斯的養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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