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伊洛忍著頭痛,抓住了艾爾,囑咐一番再推開他,示意他藏好。他自己小心地躲著法羅會等人的視線,抓住機會又混進了學生群裡,左閃右躲地溜到了徐雷文身邊。
「學長,學長,快讓他們用靈力護著全身,這是魔靈。」許伊洛揪著徐雷文衣袖。
徐雷文不悅地拂開,神色冷厲:「你是誰?」
那嚴厲的態度似乎嚇到了女孩,只見她愣了下眼眶泛紅,囁嚅道:「我⋯⋯我是一年級的學妹,跟著你⋯⋯你們後面來的。我說得是真的,你問費老師就知道了,我們學校一年級的第一堂課,教的就是遠古靈體,這一看就知道是低級魔靈啊!」
徐雷文回頭,費老師好像也才恍然。「這麼一說,還真的很像啊。」
徐雷文略一沉吟,立刻讓所有還清醒的學生照做,他在校內身為戰團的一員,在班上頗有威信,甚至超過了老師,立刻所有學生都能感受到身體輕鬆很多,也沒有腦袋昏沉的感覺。
但是已經失去理智的同學仍是瘋狂傷人。
「那這些人怎麼做?」徐雷文問著。
「我⋯⋯我不知道啊,費老師課堂上講過,老師一定記得。」許伊洛無辜回道。
「嗯,要靠有著同系靈力人去驅除身上的魔靈,具體方法沒有說,只能大膽試試。」費老師回答。
「傑斯,林亞藍跟張在礬都是風系,你盯著他們去試試看。」徐雷文吩咐著傑斯,傑斯也十分習慣他冷硬的說話方式,因為徐雷文對每個人都是如此,倒也不是針對他。
徐雷文又回過頭盯著那女孩。「你是一年級的,跟在我們後面,幹什麼?你叫什麼名字?幾班?」通常戰團人員也會兼任風紀一職。
女孩被質問得全身僵硬,低著頭,揪著辮子,聲音細如蚊吶:「我叫⋯薔薇,樓薔薇,我跟著你們是因為⋯⋯因為⋯⋯」她手裡握著一小塊碎裂的黑色巧克力,她扔在地上。「已經沒有必要了。」她轉頭跑開遠離了徐雷文。
費明倫走近蹲下身。「過幾天,好像是情人節,這該不是她親手做的⋯⋯這個女孩長得蠻漂亮的。」
「那又怎麼樣,我有人了。」徐雷文只看著費明倫,生硬回道。
遠處的艾爾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那分明是飯店附贈,他們吃剩的巧克力⋯⋯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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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伊洛看著學生暫時擺脫了魔靈威脅,可是他們還是必須找到上層的路,他是有想法,但他不確定,也不能太高調暴露了身份,法羅會還在一邊虎視眈眈。
昆恩主祭不太愉快地看著騷動逐漸平息,怎麼回事呢?圍繞著神像的溝槽如果沒有填滿鮮血,向上的通道不會開啟的。
他面色不善地領著法羅會等人似乎打算親自下手,學生們緊張地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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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人中間空地處卻突然傳來了說話聲,是一張手掌大的靈陣圖,居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裡。
「我知道通往上層的方法。」靈陣圖傳出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傳音陣圖。艾爾馬上就猜出就是他的同伴的手法,他的同伴打不能打,但是搞這種小東西十分了得,只要提供足夠的靈紙,這種圖紙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他記憶過目不忘,就沒有他看過不能畫出來的陣圖。
「你是誰,鬼鬼祟祟的,給我出來。」昆恩喝道。
那是個蒼老的聲音,沙啞地在空曠中迴盪:「你們醒來的石棺裡面,都有一枚靈器,靈器都可以對應牆上的門,我猜測門是通往上層,靈氣就是鑰匙開啟往上的空間通道。」
「你猜測,你猜測你幹嘛不自己試?」有學生咕噥著。
「因為你要救的是你自己的命啊,你可以選擇死在昆恩主祭手裡,還是選擇一線生機,另外,昆恩主祭,這群學生可不是你想得那麼好宰的,至少那位徐家少爺不是,徐雷文手中紫晶秘銀杵是徐家家傳寶物,每代持有人臨終前都會注入靈氣,你把徐雷文逼急了他引爆靈器,這一層恐怕都會被巨量的靈氣毀滅,你跟他同歸於盡。」
昆恩撇嘴,似乎不以為然。
那聲音又說:「昆恩主祭自然是對自己有信心,你想賭一賭自己的手快還是徐雷文引爆的速度快?這層被炸毀了你還能去塔頂嗎!」
徐雷文倒也很配合,他把秘銀杵鬆開,秘銀杵溫順地浮空在他身側。「這柄靈器,我從十三歲得到後就從不離身,就像是我的另一隻手。昆恩主祭,您可一試。」
「咦?床上也不離身嗎————」許伊洛連忙捂住嘴,小黑獅子瞪大眼睛看著他,他訕笑,低聲對小黑獅說:「我、我這樣的青少年對這種事情好奇也是正常的嘛,你還小,你不懂。」
小黑獅子滿是委屈,嗚地一聲似乎在反駁。
徐雷文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緩慢地說:「我帶著,還是沒帶著——」揚揚眉:「你猜啊。」
旁邊的費老師倒是不知為何漲紅了臉,低頭一副恨不得找個地洞藏起來的模樣。
馬的,不要臉啊,有經驗了不起啊!許伊洛倒忘了是自己開啟這個頭,翻個白眼,吸口氣,他暗地裡張開了手指,一道道不易察覺的微風撫過,輕得有如羽毛飄過,石棺內的靈器讓風系靈氣懸空托起,他手指靈巧撥動,一件一件地飛向每個人的面前,包含法羅會與香復社一共三十五件,一件不差,一人不錯。
許伊洛靈階雖低,靈氣的微操縱卻是紅樓實習生之冠,像是他本人就是靈氣本身。
有人遲疑著,有人倒是一把接過黯淡無光靈器,而後被輕輕指引著到了與之搭配的門前,四周數都數不清的門,這人是怎麼認出跟鑰匙相配對的門呢。
「試,或者不試,由你們。」暗啞低聲猶如惡魔的蠱惑。
法羅會與香復社都沒有人有動作,他們盯著那群學生作第一批的試驗品。
前有狼後有虎,這些未來的靈修精英目前還是溫室中的花朵,沒經過什麼風浪,難免猶猶豫豫,裹足不前。
徐雷文收起秘銀杵,一手牽住費老師,一手抓下飄在身前的靈器,費老師跟著他也取下了靈器,徐雷文帶著他到他的門前,其他學生看著徐雷文也跟著動作,自然許伊洛跟艾爾也混在其中。
「可以兩個人進同一道門嗎?」徐雷文明顯是問著那不知名的人物。
那聲音回答:「你可一試,我不知道,但我不建議,你們仔細看已經開啟的門裡面,房間裡殘留的斷骨,缺口平滑,能讓靈修的身體瞬間切斷的恐怕是空間裂縫的力量。」
「這也許是走錯門的下場。」
徐雷文皺眉,鬆開了費老師推他向前,轉身面對法羅會。「你們一起,我斷後。」
「走什麼,全都不許走。」昆恩散出靈力壓制,所有學生連呼吸都覺困難,完全無法動彈。
徐雷文強行抵抗著,緊咬著牙取出紫晶秘銀杵在前,面對昆恩毫無畏懼。
許伊洛身上的壓力倒是一觸即逝,小黑獅在他身上的防護不止針對魔靈,還包括所有外力傷害。他抓住機會透過傳音陣圖勸說:「香復社的女士們,你們要踏著別人的屍體求生嗎?這是主旨崇尚自然熱愛生命的香復社該做嗎?你們之前沒有選擇,但你們現在有別的機會,無需與法羅會同流合污———」
昆恩發出一道靈火燒毀傳音陣圖,取出他的靈槍警告地看向香復社:「我們出去的方法是驗證過可行的,這人來歷不明,他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你們想找死嗎?」
紅霞伸出手停在半空中,目光游移,最終一把握住靈器。
「這個人應該就在這群學生裡面,他總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騙我們,更何況我們跟靈魂學院無冤無仇。」紅霞帶著香復社等人找到屬於自己的門。
昆恩臉色發黑。香復社跟這群學生是無冤無仇,但法羅會跟他們就不一定了。這個人還未必是學生,很可能就是他們想要抓住的那個路人。
「昆恩,我們走吧。」紅霞勸說道。
昆恩深吸口氣,看著徐雷文:「走可以,你們裡面混了兩個人,找出來,我讓你們走。」
徐雷文沒有作聲,似在考慮。
昆恩略微放開對學生的壓制,學生們本能地左顧右盼找尋著陌生的面孔。
許伊洛全身僵硬地與遠處的艾爾對視,剛才是一片混亂他們才得以混水摸魚,現在被一一檢視,很快就會被抓出來。許伊洛已經看見徐雷文其實微側著臉,眼角餘光撇向他的方向,他沒有直視自己,現在目光就是最好的指正,但許伊洛肯定他在懷疑了。
許伊洛心一狠,將帶著的所有微型炸彈全數拋出。他的炸彈是他自製的,裡頭混有刺激性毒氣,散佈在空氣中,即使靈氣護體都沒用,毒氣會引發巨量的咳嗽流淚,針對沒有防備的靈修效果出奇地好,果然法羅會等人都無法壓抑地大聲彎腰咳嗽。
他趁機迅速地將靈器鑰匙嵌入牆上的孔洞,牆上的門開始發出光彩,自動開啟了一個漆黑的通道,他趁這時候拔了一小撮小黑獅的毛,小黑獅嗷嗚一聲伸出前手打他,沒帶爪子,許伊洛不痛不癢。
「你別鬧,我做個測試,你也不想屍首分家吧。」他把小黑的毛跟自己的辮子尾混在一起,一甩頭,髮尾盪進漆黑的門內空間,再一轉頭收回,抓在手中細細分辨,毫髮無傷。
另一邊,艾爾已經準備好了,等許伊洛一打手勢,就頭也不回地栽進門裡。
徐雷文看著費明倫進門後,才去尋找自己的通道,這時學生都非常迅速地離開了,還剩下一個學妹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只見那學妹懷抱一頭黑色幼貓,微笑看著咳得撕心裂肺的法羅會一行人,喊道:「法羅會的,你要不要猜猜,我會不會給你們正確的門啊?」他可是用這方法坑過不少紅樓人呦。
「你、無恥————」剛吼出聲的昆恩又發出了驚天巨咳。
徐雷文站在自己的門前。「婁——什麼花,妳快走,我最後一個。」他明白這個表現得像是愛慕他的學妹,其實就是混進來的路人,不過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敵人的敵人就是己方的戰友嗎。
「謝啦,好可惜啊,好男人都有男人啦。」有人斷後,許伊洛當然不會逞英雄,他一甩長長的髮辮,抱著小黑獅跳入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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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法羅會等人終於領悟到閉住氣息,讓科也定下神用風系靈氣吹散毒氣時,靈魂學院的學生們早就像靈活的兔子一般跑光了。
屬於他們的四枚靈器落在四道門前,他們面面相覷。
「現在,怎麼辦?」艾斯既緊張又苦惱。
「剛才的炸彈把魔靈都驚動了。」司芬瑞科有點害怕地看著漫天紅光,他也是屬於看得見魔靈的人。
「囉唆,你以為那個人真的會給我們真的出口嗎!」昆恩難得的一臉狼狽,鼻子眼睛通紅,臉上還帶著淚痕,但也沒有人有心思(膽量)笑話他,他們四個都是一樣的狼狽。「司芬瑞科,拿去。」
司芬瑞科怔愣地看著懷中,被昆恩強行塞入的京的法杖。
「我們都可以犧牲,但是你一定要去塔頂,你聽清楚了嘛,只有你,一定要到塔頂,拿到萬物論,回去救京。」昆恩抓緊了司芬瑞科的肩膀。「那隻陰險的黑鳥也在這裡,你不要相信他,只要京的法杖還在,過了這層,你一定可以到塔頂。」
「可是昆恩,你怎麼能確定萬物論能救京?」司芬瑞科臉帶悲傷,輕聲問。他早就想要說,卻說不出口。
昆恩面容扭曲。「你閉嘴,一定可以,就算不行,你也可以問那個神靈,用盡我們法羅會的一切力量,都可以用來交換京的生命。」推開了司芬瑞科,他轉向艾斯跟讓科。「我已經快到九階了,空間撕裂的力量不見得可以阻止我,但是你們才七階,要留下來或著賭一把,看你們,京的法杖只能給司芬瑞科。」
艾斯與讓科面色沈重,卻沒有異議,甚至也沒有對先前昆恩處理的方式導致現在的局面發出責難。其實早在他們出發之前,他們就有預期要犧牲的打算,最糟糕就是全軍覆沒,但是司芬瑞科可以用京的法杖保全他一人回去。
司芬瑞科苦惱地抱著法杖,欲言又止。
「司芬瑞科,你以往再懦弱再沒有用,現在都必須給我挺起來,你背的是京的命。」如果可以,昆恩真切的希望這種靈媒天份能落在自己身上,但偏偏就是司芬瑞科擁有這稀有的天賦,只有擁有靈媒天賦的人能接觸溝通遠古靈體,京是,身為京的繼任者的司芬瑞科也是,卻是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鬼樣。
「不是,昆恩⋯主祭,我——」司芬瑞科吞吞吐吐。
「你到底想說什麼!」昆恩快失去耐心。
「我、我帶了血,不,我是說、我來之前調了會裡面全部的血漿庫存,還有廚房的牛血雞血好幾大桶,都在我的空間裡,可、可以用嗎?」
艾斯跟讓科瞪大了眼睛,看向昆恩,只見他也愣住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昆恩明顯惱羞成怒。
司份瑞科快哭出來了。他在來之前的計畫討論中就想提了。古人沒有抽血技術,可是現代有啊!為什麼一定要死人呢?但是沒有人要聽他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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