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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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起的很早,應該是說根本就沒什麼睡,因為太興奮的緣故,原來我也跟個小孩子一樣。
昨天和Sunny道別後,想說如果出去玩沒有車的話挺不方便的,所以就跑去跟阿哲借車,好險有錢的他,除了把妹用的車外,還有一台勉強可以跑的小型車借我,雖然外型有待加強,但只要不會開一開拋錨就行了。
起床梳洗一番,整理了一下阿哲的車子,還順便幫他洗車,早上的時間,我都花在車子上面了。想起陳醫生叮嚀過,我的身體不宜自己開車,長時間盯著前方再加上顛簸路段造成的震動,也許會使我整個人渾身不舒服,但……
我要暫時忘記陳醫生的話,相信自己不會有事。
很快到了約定時間,一到幼稚園門口,便看到穿著一身輕便服裝的Sunny和小高,待我搖下車窗後,她才認出我來。
兩人上車後,Sunny問:「車哪來的啊?你的嗎?」
「不是,是我朋友的。」瞄了一下小高,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用手撐著下巴看窗外。
Sunny輕聲對小高說:「還記不記得這位哥哥?」
「應該不記得了吧?」我笑著替小高回應,因為小孩子哪會記得這麼多,他也是沒有給我漏氣,完全沒理會我……
不管這麼多,準備就緒後,朝遊樂園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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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鄰市的一座兒童樂園,那裡有著各式各樣的遊樂設施,雖然標榜闔家同樂,但有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小孩子所能承受的。像是恐怖的雲霄飛車、自由落體、鬼屋等,感覺都不像是幼稚園小孩能去玩的。但我們還是挑了些能夠一起玩又不會太激烈的東西來玩,因為不只小高無法承受,我的心臟可能也沒辦法負荷那些。
我們玩了旋轉木馬、迷你飛機、迷你火車等比較溫和的東西,一起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吃了好多好多的冰淇淋,我們就像小高的父母親一樣,陪著他一起歡樂。Sunnyu非常細心的照顧小高,不管到哪裡都牽著他的手,雖然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那樣的畫面仍然讓我能夠感受到無私的母愛。Sunny的笑聲溫暖了我的心,她的體貼不是其他人能取代的,突然……我覺得被她一直掛念在心的那個人,好幸福……
接近傍晚時分,玩累的我們坐在店家外的位子上,看著今天拍的照片,歡笑聲絡繹不絕。在照片裡,Sunny和小高都很上鏡頭,看到有我的照片時,總覺得那是張靈異照片一樣。輪廓相似混血兒的Sunny,非常適合拍照,不管是鬼臉照或是美麗的側臉照,都與平面模特兒相去不遠。有好幾張她都說拍的不好要刪掉,但每刪一張我都覺得好可惜,因為在我看來,任何一張她的照片都很好看,雖然我想留著那些照片,但還是不好意思跟她說。
等到差不多該回去時,Sunny低頭問正在喝果汁的小高:「今天開不開心?」
「嗯,開心。」小高露出了不常見的笑容,他似乎非常開心。
「回家時,想不想跟老師去一個地方?」
「Sunny老師到哪裡,我就去哪裡!」這小鬼頭說的話真是單純又可愛,隨即Sunny摸了摸他的頭,抬頭跟我說:「我們去那裡吧。」
「那裡?」
「我們約會的地方呀。」從Sunny口中說出的約會兩個字,讓我感到有點心跳加快。
到了海邊,差不多是夕陽準備落入的時刻,只能說我們來的時間剛剛好。我們散步在潮水翻覆的沙灘上,享受橘紅色夕陽的美景,光照射出的影子模仿著我們的動作,畫面繪出了一幅浪漫的油畫。
坐在沙灘上,欣賞夕陽最後的餘暉,小高像是第一次見到一樣,頻頻發出「哇」的叫聲。待夕陽完全沒入海平線後,Sunny突然站了起來,笑著跟小高說:「老師等等送你個東西!」
說完,Sunny就跑去前方的海水覆蓋的沙灘上,一個人低頭不曉得在幹嘛。留下我和小高後,突然有點不知所措,感覺他隨時會把我給吞了一樣。但總得要說些什麼才行,我不想一輩子跟小高形同陌路,所以以Sunny為話題當開端,問:「你喜歡Sunny老師嗎?」
「嗯,喜歡。」
「那……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果然……隨即我又問:「喜歡你爸爸和媽媽嗎?」
「我喜歡媽媽,不喜歡爸爸。」
「為什麼?」小高抓了一把沙子,像是宣洩自己的不滿般,往前丟去,「因為媽媽說他去很遠的地方,可是我覺得他不要我們了。」
聽著小高這麼說,我感到一陣鼻酸,這麼小的孩子,就要承受沒有父親的事實,雖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但誰也不願告訴他真正殘酷的真相。我嘆了口氣,問:「你還記得你爸爸長什麼樣子嗎?」
小高緩緩點著頭,儘管可能沒什麼記憶了,但他父親仍然留下了許多回憶給他。我說:「我不知道我爸爸長什麼樣子,因為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就不在了。」
看了看小高,這是他今天第一次沒有皺著眉頭看我,接著我說:「但我不會討厭他,因為他是我媽媽這一生中最愛的人。我想你爸爸一定也不想離開你,所以你要記得他,好好珍惜對他的記憶,懂嗎?」
小高呆呆的看著我,不管他聽懂沒有,我希望他能記住這些話。
「不能討厭你爸爸喔,要不然你媽媽會難過的。」
這時忙了一會兒的Sunny,像是撿到什麼珍寶一樣,興奮的朝我們跑來,大叫:「找到了!」
她拿給小高的是一個乳白色的貝殼,雖然稱不上什麼特別,但形狀卻非常可愛討喜。Sunny蹲下身子,笑著說:「這是老師找好久好久才找到最好看的貝殼,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嗯!謝謝Sunny老師!」
「那最後來拍張照吧!」我將小高舉起,讓他坐在我肩膀上,幸虧他小小一隻,還不足以將我壓垮。Sunny拿起了相機,對好焦距,笑著說:「就這樣!別動喔!」
「阿偉哥哥……」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的確是小高的聲音,他接著說:「雖然我討厭你,但我好喜歡今天。」
聽到小高這麼說,我感到好開心,因為他還記得我。
「要笑喔!偉!你不要裝那奇怪的笑容啦!」我們三個人開心的在海邊,彼此的歡笑聲為今天做了一個完美的結尾。不管以後,小高還會不會記得今天的事情,但我相信他……絕對會記起我們曾有過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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