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和月幾乎是同時走出裂縫的,不過五秒就抵達天所在的戰場中心。
天身子一僵,額角隱約爆著青筋,忍著怒意,盡量用平靜的口吻說:「不是叫妳和空不要離開學校嗎?」
月看著戰場上正在和黑衣戰士們對峙的異形,倒抽一口氣,退後兩步,抖著嘴唇,「這、這就是……偽魔獸?」
怪物們注意到月的時候,全都瞪了過來。
天率先擋在月和空的面前,手上的長槍畫出漂亮的弧形,如刀刃般的雷光衝向偽魔獸,釋放強力電流,把偽魔獸們炸得焦黑。
手上持有炸彈的黑衣兵們見狀,紛紛扔出炸彈,把偽魔獸的身體炸出一個洞,持刀和劍的黑衣人跳起來,夾雜著魔力的冷兵器俐落地斬下偽魔獸們的頭。
魔法武器——這些黑衣人手持的冷兵器全都含有魔力,本身不需要持有魔力就能夠輕易使用,但如果本身就會魔法或魔術,則更能夠發揮武器的效果。
魔法和魔術都是靠魔力驅動,只有驅動方法上的不同,魔法是從外部操控自然要素,魔術是純靠體內的魔力驅動的特殊術式。
兩者使用的媒介也不同,魔法可以徒手操控,魔術不行。
炸彈也是用特殊手法做出來,比起普通炸彈更具威力,對偽魔獸的身體可以造成一定程度的殺傷效果。用魔力和這個世界的麻醉藥做出來的特殊炸藥,甚至還可以短暫性麻痺怪物的動作。
「還沒結束,不要大意,後方還有兩波!」天對著通信器喊道。
「是!」黑衣人們齊聲大喊,反守為攻,轉弱勢為強勢,讓剩餘的人燃起了戰鬥的希望。
「第十、十一小組殘餘的人馬上把偽魔獸引到羅特四街和五街的交叉口,重裝組掩護一下狙擊和近衛,慢慢靠近我所在的位置,不要掉隊。」
「第九小組肅清完成,我們需要過去支援十、十一小組嗎?」
「去,他們負擔很重。」天斬釘截鐵回答,對著身旁重裝兵說:「過去接應了,我先把空和月勸回去。」
「不需要人護送嗎?」深藍色長髮、戴著眼鏡的豔麗女子推了推眼鏡,冷靜問道。
「我們是來幫你的耶!」空沒好氣說道。
「月還幫得上忙,你來幹麽?」
「總有我能做……」空話還沒說完,動了動鼻子,幾乎是和天同時反應的,兩個人同時望向被偽魔獸圍攻的小女孩。
那個小女孩抱著自己的娃娃,眼中擒著淚水,渾身顫抖,和離她不遠的母親動也不動,用恐懼的眼神看著那群怪物。
「不好!」空雙腳出現翅膀,打算飛過去救小女孩時,天也揮出雷電,朝著那隻偽魔獸衝過去,雷電比空的速度還快,打斷了抓著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跟手臂一起被打飛。
後方成群的偽魔獸被黑衣人引過來,小女孩來不及掙脫偽魔獸的手,被跑在最前面的偽魔獸抓起來。
天揮出雷電,同時操控空氣,打算把小女孩抓回來時,操控距離過遠,空氣並未完全限制住偽魔獸的行動。小女孩被偽魔獸踩下去後,其他偽魔獸撞開最靠近小女孩的同類,搶著啃掉小女孩,但也被天的閃雷轟到停住動作。
小女孩的血濺了一地,血泊中只剩下細碎的白骨和破掉的布料,以及小女孩的鞋子和壞掉的小包包,原本可愛的熊布偶已經變成碎布和棉花,被血染紅。
天咬牙切齒,對著通訊機罵:「你們是白痴嗎!不要只顧著跑!注意一下周圍啊!」
月的呼吸變得急促,不敢去看小女孩剛才所在的位置,忍著暈眩感下令:「天,把那些怪物全部殺掉。」
天衝向那些偽魔獸的方向,空氣的流動改變,偽魔獸恢復行動力沒多久,被空氣束縛住而無法動彈。
天空中忽然烏雲密佈,天不知何時出現在上空,他的長槍尖端對著被空氣束縛的怪物們,轟下一發威力比方才的爆炸更加強烈的閃電攻擊。
「威力比剛才還大。」深藍色長髮女子推了下眼鏡,盯著月,琥珀色的眼眸中藏有幾分好奇。
天看著地上的一攤血,低著頭,垂著眼,不發一語。
天猶豫了一會而後,面色鐵青地擠出一句話:「找出剛才那孩子的父母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空的呼吸變得急促,滿地的鮮血令他有點想吐,血腥味太重令他感到噁心。
「這就是偽魔獸。」天淡淡地說道,已經沒了方才那種些許沉痛的樣子,冷靜得讓人覺得太快了點。
「軍師,晚點我會整理好詳細的損害報告,您先休息一下如何?」深藍色長髮女子走過來,身後跟了一名和空長得有些神似,髮色雖然和天、空二人一樣,但是眼睛顏色不同的男性。
「永遠。」天冷淡地瞥了那名男子一眼,無奈地說:「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會有無辜民眾闖進來?」
「我也不知道,我確實是讓情報部和後勤部過去疏散民眾,因為人流太亂了,恐怕有漏看。你也知道我的千里眼和順風耳不是萬能的,在成千上萬個民眾跑來跑去的情況下我也會失誤。」
「這失誤損失的是一條人命!你跟情報部、後勤部通通都給我回去寫報告和悔過書!不是事前都叫你們要確實疏散民眾嗎!」天這一怒吼,不只當事人表情僵硬,連非當事人的空和月的表情也跟著僵硬了。
很可怕的氣勢……空和月抖了抖身子,慶幸著挨罵的不是他們。
「天,你……算了……這次是我們的失算沒錯……我們也會負起責任盡快找到被害人的家屬,遺體沒了只能從物品辨識了。」被稱作永遠的青年本想說些什麼,但是卻也無從反駁,這的確算得上是他們這些負責疏散民眾的人的錯。
「現場交給你們收拾了,向陽。」天望向剛才一直看著事態發展的藍髮眼鏡女子,臉上寫滿疲憊,然後跪了下去,「糟了,月過度使用我的力量……」
「天!對不起,你沒事嗎?」月立刻半蹲,扶住天的肩膀,擔憂問道。
「身為主人的妳不需要向我道歉,妳只是為了大局選擇了使用我而已,這不是什麼需要道歉的事情……」天的臉色相當蒼白,仍拄著長槍搖搖晃晃站起來。
「那些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藤草村附近的深山也見過類似的。」空說出了令在場除了月以外的人都錯愕的話。
「你說藤草村附近……那是阿諾法家的領地,為什麼阿諾法家的領地會有偽魔獸出沒?」
「我哪知道?打從我搬過去之前就在了。所以呢?這些怪物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用陰沉的表情回答:「是某一群瘋狂的人類接受了某個傢伙的指示製造出來,用來代替真正的魔族侵略人間界的怪物……」
「製造?怎麼製造的?」空果斷選擇追問到底。
天卻沉默了,和天穿著相似制服的人也全都沉默了。
「告訴我,天!」月對著天下令。
「人類。」天面露難色,意圖抵抗命令,但還是無法違抗主人的絕對命令,脫口說出答案。
「咦?」月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絕對命令應該是天會百分之百老實回答她的問題,為什麼會答得這麼含糊?
「如果妳真想知道製造過程,接下來我會攬下一些工作,妳可以跟著我去一次。那個任務的重點在於潛入和拿資料,要調查這次的偽魔獸為什麼會忽然增強到如此難打的地步。」
「為什麼不直接說清楚?」月本以為絕對命令應該能讓天百分之百誠實回答,實際上天也的確誠實回答了,只是答得不清楚而已。
「那個真相恐怖到就算有絕對命令我也不敢講太明。」天做出回答時的表情十分複雜,低聲說:「說不定,妳會後悔今天下達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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