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給你。珍珠奶茶,一匙珍珠。」
「哇嗚~這麼好,謝啦!最愛你了!」
「嘖,也不知道你那是什麼爛牙齒,才年紀輕輕,連珍珠也咬不動。張小P,我鄙視你。」
「我有什麼辦法?我就想喝珍珠奶茶啊!可是珍珠太多,每次喝完整杯,我就牙齒痛,我也不願意好嗎。」
「那你就不要把珍珠吃完啊!」
「可是我看它在杯子裏,我就覺得浪費啊!」
「那你點飲料的時候就跟服務生說你珍珠只要ㄧ匙就好啊!」
「我就會忘記咩⋯」
「那你不要加珍珠啊!」
「奶茶沒有加珍珠,就像我身邊沒有你,就少了點什麼嘛!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啊!」
「⋯⋯ 我說不過你啦!」
「好了啦!好了啦!這些都是小事,小事,你就別念了唄!」
「唉,你這種金魚的記憶、童軍繩粗的神經,老了到底該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大不了我們一起去老人院住啊!然後,再把老人院鬧的天翻地覆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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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過10餘年的風風雨雨,你的荒唐、我的荒唐,曾經我們都擁有過各自彼此生命中的過客,最後卻相約在老人院度過餘生。所以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我曾經不能諒解,甚至恨過你⋯既然不能兌現的承諾,為什麼要說出口?是不是其實,我沒走進你的世界裡,而你已經活在我的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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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0/11
「喂⋯小P嗎?」
「對啊!弟弟,怎麼了?」
「問你喔,你這兩天有跟我姐聯絡嗎?」
「沒有欸!兩個禮拜前,我們出去玩,回來後,就比較忙,都還沒約,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你知道她跟她男朋友和好了嗎?」
「其實⋯那一趟出去,我有發現,她常常在傳訊息,然後表情不是很好。但,你也知道,她個性好強,愛面子。之前曾經說打死都不會再回去,所以我就算知道她有這個想法,也不會去問她。所以我在等她確定了之後,再讓她自己跟我說。怎麼了嗎?」
「那你知道,她搬回去桃園的事嗎?」
「哈~這個喔!一樣意思啊!我怎麼可能都沒發現。如果她們和好,她一定是搬回去的啊。但是如果她沒主動跟我討論,而我卻在她考慮的時候問她,會給她壓力的。所以我想讓她一切都決定了,也處理好了,自己跟我說啊!如果她能幸福、開心,我樂見其成,畢竟這樣我也好揶揄她幾句啊!怎麼,他們要結婚了嗎?」
「不是⋯我剛剛接到那邊警察打來的電話,說、說⋯」
「說什麼啊?你快說啊!」
「說姊姊已經死亡,要我們上去認屍⋯⋯」
「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才兩個禮拜沒見面,這怎麼可能?那什麼單位的?你打電話去單位裡面詢問,確認,搞不好是詐騙集團,不要被騙了,快點,你查一下,然後我跟她聯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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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很恨你,因為你的不吿而別,一走就是永遠,但我更無法原諒自己。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這樣是為你好。短短的兩週沒見,我有看到,我真的有看到你在社群網站po的要去北部重新開始。我裝作若無其事、裝作沒有看到,不管你最後決定和好定居,或者是受挫回來,我都會在,只要你需要我,無論是祝福或是擁抱,我一定會在。我以為你會知道⋯所以我沒說,我什麼話都沒有說,卻等著你主動開口告訴我。而最終,你什麼都沒說,我卻也已經不知道要把這些話對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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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多,大體車緩緩駛入殯儀館,我看著阿姨、弟弟把祢接下車,我一步步的跟著,來到停屍間,恍惚之際,弟弟問我,要看看祂嗎?不是很好看⋯
我怎麼能不看?我連最後要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了,我怎麼能不看看祢啊?
那一眼讓我崩潰大哭,我無法想像,那麼愛漂亮的祢,老是跟我說要打什麼微晶瓷還是玻尿酸的祢,怎麼捨得讓自己變成這樣子?是有多麼的決絕、多麼的不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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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物、遺書回來後,記載著都是祢臨走前對他的怨、對他的恨,我才知道,祢並沒有給自己留下回頭路。祢帶著要一起幸福生活下去的想法上去複合的,而他卻沒有珍惜。
傻女孩⋯祢可知道,他現在,還好好的過著他的日子?祢可知道,祢的離開,遺憾了祢本該彩色的人生?祢可知道,祢的離開,懲罰了在乎祢、愛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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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收信人的一封信
我說,我想去進修,拿個高職學歷,你二話不說,第一個舉雙手表示贊成。
我說,我家人甚至還有很多人都說我年紀那麼大了,而且不見得能讀到畢業,他們都說沒必要。
你說,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聽他們那麼多幹嘛!而且,我相信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你一定可以完成的。你總是無條件的信任我。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yrzNrJlu0
你說,你也想要進修,不過你是要進修大學,而且可能會選擇北部的學校。
其實,我心裡多少懂了些什麼,可是我想祝福你。
所以我說,好啊!那我們來看看,誰能堅持比較久,搞不好我高職畢業,還可以接著去當你的學妹。
看著你在副駕,時不時的拿手機起來,臉色不太好看,我想,除了是和他訊息,沒別人了。你總是逞強,說他爛,說他的不好,可我知道,你沒放下。但你自尊心強,所以,你不討論,我也就不提起,這是難得的中秋連假,帶你出來玩,就要開心。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6ECAD6gR6
我看到了你po的照片和動態,我知道你要離開南部了,可是你沒有親口告訴我,我知道,你也在等著我看到後,打去念你一頓或質問你。可是,我一方面在成長,一方面也在任性。我想要祝福你,我希望你的感情能夠順利,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我想看到你被寵愛、被呵護,我希望他求你回去是真心的。所以我想著,等你幸福的時候,自己來跟我說,讓我揶揄一下,好報個不吿而別之仇。也想著,我假裝不知道你回去,如果短期內,你想回來了,這樣至少,可以不動聲色的回來,回來後,你也可以自在一點⋯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godWEwoa
原本我該跟你聯絡的,在雙十節日前。往常,我都會先打給你的⋯⋯讓你有時間先回來南部,可是這回,卻因為加班,只休一天,我竟沒有跟你約,沒有打給你,沒有找你。
一錯過,就是一輩子,沒說出口的話,也永遠沒有機會再說了。
我總是後悔,無法克制的後悔著,也總是想著,為什麼我一通電話都沒有給你,在那個時候的你,外邊四處都是煙火慶祝的聲音,你是如何逼迫著自己,一字一句地寫下你的心痛?而如果看到我的來電,是否可以把你拉回一點理智?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正受著委屈,為什麼不讓我去接你回家?為什麼讓我錯過了?為什麼我沒有任性一點的逼你告訴我實情?因為這一件件的失誤,我懲罰了自己好幾年。
我不再抬頭看煙火,煙火燦開的瞬間,我會想起你,想起在雙十國慶煙火燦爛的夜晚,你正一步一步離我遠去。
我不再喝珍珠奶茶,喝完奶茶後,看著剩下的珍珠,我會想起你,想起你說的,年紀輕輕,連珍珠都咬不動。想起你接過我的杯子,把剩下的珍珠一掃而空那帥氣的模樣。
我不再去那個海邊,靜靜的坐在那裡,我會想起你,想起你在我身邊碎念:每次都來這邊,蚊子好多、東西好貴,可是又不知道要去哪裏。然後兩人一坐總是幾小時,談未來、談夢想⋯
我不再與人談心,我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像你那樣懂我。毫無條件的支持我、信任我,更甚於我的家人。
我不再流淚,我知道,沒有人會再一邊找衛生紙幫我擦眼淚,一邊笑我說:愛哭鬼捏,都當媽媽了,還那麼愛哭,羞羞臉。
沒有你,我像沒有了靈魂深處的另一半。空了的那一半,似乎永遠填不滿,至今。
剛剛入秋,我來看你了。只有來看你,才會買的奶茶半糖微冰,奶茶是我們以前最愛喝的那家,只是我不再加珍珠了,希望你別介意。老闆曾經問起過你,我說,你出國了⋯老闆說,等你回來,他要請你喝珍珠奶茶。我微笑的點著頭。
每次來看你,都希望哪一天能忽然發現,其實我一直都在夢裏面,夢醒後,我們依舊坐在海邊,咬著那令人崩潰的珍珠,嬉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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