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吉歐同學,怎麼還不吃飯﹖」桐谷悄然無聲地走到專注地溫習的學生後面,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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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尤吉歐如他預料地被嚇得彈了一跳,很快地捂著自己的口。桐谷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笑著說,「不用太拘謹,這裡只有我們兩個。對了,要一起去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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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謝謝桐谷老師的邀請。不過我今天已經買了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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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谷想起的確每次都在附近的長椅上見到咬著麵包的尤吉歐,似乎比起他個人的喜好,只是為了節省零用錢而買學校小賣部最便宜的那款來吃,這對正僅青春期的少年似乎不太好。他想了想,覺得尤吉歐應該會拒絕請他吃飯的邀約,事到如今他才終於能體會他的學生的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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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答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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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幸虧他是個同樣的人,他很清楚應對自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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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可惜……我剛好有些優惠卷今日便到期,可以在LAWSON那邊換飯團,可是只有我一個又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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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那些今天到期優惠卷能夠免費換嗎﹖」尤吉歐嚥了嚥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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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喔。還想著如果尤喜吉歐同學能替我分擔一點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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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桐谷老師不介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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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麼我們出發吧﹗」桐谷沒等尤吉歐說完,便拉著他離開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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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繞到距離學校最近的便利店FamilyMart,桐谷便按下自動門的按鈕打算走進去,尤吉歐將他拉回來,問﹕「桐谷老師,你剛剛說的不是LAWSO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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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WSON﹖」桐谷側頭思考著,他剛才是隨便說的所以他是真的忘了自己的話,卻沒料到尤吉歐連同這種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啊﹗抱歉,是我說錯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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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迴避著尤吉歐投來的可疑的目光,徑直走近放置了飯團跟便當的雪櫃前,認真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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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谷老師,你說謊的對吧﹖根本就沒有甚麼優惠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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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同學,覺得牛肉的還是三文魚的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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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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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谷握住尤吉歐的手腕,他本來想將手慢慢滑落然後牽著他的手,最終還是放開了手,「……我也曾經當過學生所以很明白的,只是現在你仍然是發育的時期,作為老師也作為……不對,我還是希望你能吃好一點。既然被我騙來了,為什麼不順便選些你喜歡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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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垂下頭,「謝謝桐谷老師,那便請你先替我付錢,讓我待會將錢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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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谷嘆了口氣,既為了尤吉歐的固執亦為了他對自己的不親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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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收下尤吉歐交給他的錢,卻盤算著要怎樣才能讓尤吉歐接受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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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午飯前的三十分鐘。桐人拜託尤吉歐替他看管著不會有其他人來的圖書館,他再次走到附近的便利店,煩惱著該挑哪款。最後他差不多每一款都拿了一個,接著又從旁邊的雪櫃拿了兩瓶牛奶跟蘋果汁,順便在附近拿了三款不同口味跟牌子的布丁,在付款處又買了一份炸雞跟可樂餅,然後滿心歡喜地提著沈甸甸的塑膠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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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圖書館後,便將袋子放在桌上,坐在尤吉歐的旁邊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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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失禮,可是他此刻才發現,他原來很不擅長當體力的勞動。尤吉歐拿出手帕為他抹乾額上的汗,桐谷握住為他抹汗的那隻手,「這、這是尤吉歐你的手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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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男生帶著手帕是不是很奇怪﹖」尤吉歐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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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只是……現在已經很少人會隨身帶著手帕而讓我覺得很意外。」桐谷說,「這樣貴重的東西給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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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笑著﹕「一點都不貴重,至少比桐谷老師你買的這堆食物要便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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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會陪我一起吃完的對吧﹖你知道的,我一個人一定吃不完……」桐谷裝作無辜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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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桐谷老師。只是……」尤吉歐定睛地望著他,「不要再自己一個偷偷跑出去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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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吉歐抽回了手,桐谷暗自責怪自己怎麼如此的衝動,在他道歉之際,尤吉歐雙手將手帕遞到他的前方,「至少下次讓我陪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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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谷將手帕按在他的胸前,說不定只是勞動過後的心跳成未平復。只是那份內心的悸動,還有尤吉歐羞澀的笑容,仍然讓他感到高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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