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達希武器舖」時已經超過下午一點半,達希早就站在那等我。
「小子!我還以為你放棄不來啦!」
「對、對、對不……不起,達希……先生,我……遲到……了。」
好喘,無法把一句話完整的一口氣說完。
中途因為菲利想要上廁所而延誤相當多時間,變得非常緊迫,我只好拎著菲利不顧一切的衝入塔塔莎,下次一定要讓菲利先上完廁所再出發。
「好吧,看在你很有禮貌的份上原諒你。」
「謝、謝、謝謝……您。」
「小子,你先站在這裡聽我說話不用回答我。相信你也發現了自己體力很差、肺活量很小的狀況,這樣是無法學習劍術的,因此在正式學劍術前你必須具備好基本的條件。」
「用個比喻,長劍本身的重量是一,拿著劍輕輕揮舞的重量是二,拿著劍要傷害魔物的重量是三或者大於三。」
「你必須讓自己的體力、手臂、肺活量都增強,才能夠說得上完成學習前的準備。」
「我知道你很想早點回到神殿,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我會花兩個星期時間讓你習慣握住長劍揮舞。之後再依照你的臂力增加長劍的重量,讓你能夠漸進式的學會基礎的劍術。」
達希從身後拿出一把有劍鞘的長劍遞給我,淺褐色的握把搭配深褐色的劍鞘,有種年代很久遠的感覺。
「這把劍是我在基爾德瓦市受訓時所獲得的劍,挺適合完全沒有摸過劍的你來使用,日後等你能夠握好更重的劍,我再替你量身打一把新劍送給你吧。」
手中這把載有達希無數記憶的長劍稍為沉重些,願望一切的起始點就託付在這把劍上了。
「謝謝您!達希先生。我真的很感謝您。」
達希安排我接受基本體能及劍術的訓練課程。
接下來的兩週每天過著相同規律、枯燥無趣的日子。
早上時段為自主訓練,除了日前所規劃的那些體能強化外,還增加了左右手揮劍的訓練。
下午一點至四點則是達希教導基礎劍術知識和回答相關疑問的時間。
每日傍晚達希都會帶我進入露露草原,讓我觀摩他獵殺魔物,然後在塔塔莎關門的前一刻返回矮樹森林,睡前冷敷四肢以舒緩緊繃的肌肉。
菲利在我到塔塔莎的這段時間則委託愛麗照顧,最近這幾天發現愛麗跟菲利的感情變好了。
訓練基本體力的這段日子我也和達希漸漸地熟絡起來,他告訴我相當多有關勇者與這個世界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他參加勇者團隊時的故事。
若瑪大陸的魔物自始自終都存在,獵殺魔物是為了不讓牠們繁殖過度侵犯人們的生活圈。
平日魔物的處理一律都是由各項專職的職業隊伍擔當,清除魔物的行為俗稱「打獵」。由於清除魔物這項工作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折損人員是難以避免,因此除了有公會在培養相關職業人員,神殿也會支援救護工作。此外,每十年都會——為了彌補職業人員因受傷或死亡,造成人手不足的窘境——召喚一次異世界的勇者。
每十年例行性被召喚來的勇者大約人數都坐落在五十人左右,約聘時間為二年,時間到就會被送回原來的世界(死亡除外)。但也有很少數的勇者最後選擇不回去,留在這世界繼續清除魔物,甚至是在這結婚孕育下一代。
之前召喚祭司長說的三千年一次魔物異常繁殖,才需要召喚大量的異世界勇者。
退休後的職業成員,大部分都是回到自己的故鄉靠「打獵」維生,他們會選擇容易一人就可獵殺的低等魔物作為對象;達希就是其中的一員。另有少部分會轉進公會擔任幹部或指導老師。
公會是負責訓練職業人員的單位,有兩大公會,分別是「狩獵公會」與「戰備公會」。
「狩獵公會」是專門培育各項專職人員的組織單位,每一梯招收約五百位來自若瑪大陸各地的人,訓練長達五個月,最後實戰一個月(教練帶實習生)正式結業,新手成員可以自由組隊或透過公會加入已經在前線工作的隊伍,隊伍登錄於公會名單後即可開始執行業務。
「戰備公會」則是以訓練異世界勇者及儲備勇者隊伍成員為主要職責,每當有異世界勇者被召喚到若瑪大陸,戰備公會就會負責訓練勇者,時間為兩個星期,同時補足勇者隊伍戰力不平衡的職業,參與勇者隊伍的戰備公會職業成員多半都是經驗豐沛的老手。狩獵公會偶爾也會向戰備公會調借人力支援前線。
至於職業隊伍與勇者隊伍的差別,達希笑稱非常好分辨——若在一家餐館或酒吧看見整隊都是男的就是勇者隊伍,相反的,若隊伍裡頭有女性,那就是職業隊伍。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達希跟我開玩笑,後來經過他的解說才知道原來用性別就可以分辨隊伍是真的。
職業隊伍是長達半年訓練的專職人員,「打獵」是一種職業,女性參與是很正常的,她們平均較多坐落在後衛與治療的位置。
勇者隊伍則是因召喚性質(被召喚的勇者皆為男性),訓練期又短,多半的新手勇者只能擔當物理攻擊的位置,戰備公會每次都會以安全為考量的理由,指派經驗豐富的老男人參與,此外也有約束管教這群熱血年輕勇者的意味。
達希偶爾也會在提到勇者隊伍相關事情時向我抱怨。
比如說他曾經向我抱怨他以前參加過的幾個勇者隊伍,年輕男孩只要聽到精靈時都會興奮得不得了,總是要求他帶他們去看精靈的長相,搞得他每次都要向公會的精靈族成員道歉賠不是。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們這些從別個世界來到這的小伙子都會異常注意到精靈這個族群。不就是一個長壽會治療魔法的種族。」
雖然達希很無奈,但我不敢告訴達希,其實我也很想看看精靈族到底長得什麼模樣,是不是如同小說或電影中所描述的那般:有一頭漂亮的金髮、微尖的耳朵,聰明又很會用弓箭的種族。精靈可是二次元裡最受歡迎也最著名的奇幻種族。但他應該無法理解,我們這個世界年輕人的次文化。
聽了達希的發牢騷後就沒膽說我也要看的這種話了。
「以後有機會碰到,我再告訴你哪一個是精靈。」
我的臉應該沒有露出很想看的表情才是,但達希似乎是看穿我的想法,仍然答應了我。
愛麗不時會抱著菲利來看我們訓練的情形,她有時也會幫我跟菲利準備晚餐讓我們帶回去吃,或者拿一些鄰居送給她多餘的蔬菜轉送給我,達希認為愛麗似乎是把我當成她兒子對待。
最近我也利用空檔時間到服飾店購買一些可替換的衣物,不過布料實在太粗糙穿得非常不習慣,最後又到布店買了比較昂貴的棉布,並向愛麗借一組針線自己做衣服。
愛麗對於我會做衣服略感驚訝,並對於我曾在從事服裝設計的家人那打過幾年工感到好奇,我也依序回答她關於製作衣服的相關問題。
兩星期的時間就在達希與愛麗的陪伴下轉眼間度過。
「米歇爾!你明天開始要換把劍。」
結束學理及基礎的課程後達希突然對我提及更換長劍的事情。每天行程滿檔的訓練讓我壓根忘記還有這件事,只覺得帶著這把達希當初獲得的劍就可以開始獵殺魔物了。
「這陣子的基礎訓練你已經很習慣了,對吧。」
「嗯,我覺得最近跑步比較不容易喘,且揮劍也順暢很多。」
「扎實的基本訓練本來就會讓你感到有差異,若是接受像你那些隊友的訓練模式,你頂多只會拿劍隨便亂揮砍而已。」
「欸,受過訓練後怎麼會是隨便亂揮砍?我們這些異世界的年輕人能夠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就學會劍術已經很棒了,不是嗎。」
「呵呵呵……也是啦,只是隨便亂揮砍造成的死亡率很高。」
「真的還假的!?」
「哈!神殿的祭司怎麼可能會跟你們這些好不容易才被召喚過來的年輕人說呢。」
「這是詐騙行為吧!他不是祭司嗎?」
「神大概會原諒他吧。」
「……」
「今天就到這裡,我放你半天假,早點回去休息。從明天起你起床吃過早餐後就過來,我要開始教你實戰的劍術與魔物攻擊來的迴避、應對,菲利就帶去愛麗的店鋪,記得別太晚來。」
「那我就先離開,去愛麗那接菲利囉!」
「好!等等……下支劍就用……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再慢慢挑。」
「對了,我會去請愛麗幫你跟菲利準備簡單的午餐,至於費用就等收購卡比獸角的商人來塔塔莎時,再把卡比獸角變換成錢支付給她就可以了。」
「麻煩達希先生了,明天早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