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能同學會 - 外傳心玲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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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外傳心玲篇

馬菲

Oct 4, 2021

170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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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長的暑假，酷熱的暑假。

　　是因為酷熱，所以漫長？

　　還是因為漫長，所以感覺酷熱？

　　無論如何，我不太喜歡暑假，每次來回自修室那段路也會令我汗流浹背。

　　我想，我家的Dolly也不喜歡暑假，嚴格來說應該是不喜歡酷熱的天氣、炎熱的夏天，因為每到這個季節我也會帶牠到寵物美容店，將牠那柔順如絲的金色長毛修得短短的、甚至剃掉。

　　Dolly是一隻金毛尋回犬，我五歲生日那天爸爸送我的生日禮物；然後，在我六歲生日前，爸爸就離開了我，再沒出現。

　　可惜的是，他離開得並不徹底，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心，沒有離開過我的生命。

　　直至現在，我也不知道爸爸離開的原因，媽媽很少提及。我知道爸媽仍有聯絡，媽媽間中會在房間裡打電話，說悄悄話。

　　小時候，我還會問她說了些什麼。慢慢，不會了。既然她不想讓我知道，問也沒什麼意思。但，有時也禁不住在想，若我所擁有的「怪能」不是傳出我的心底話，而是能盜聽別人的心聲，那該有多好。

　　自從加入了「怪能同學會」後，我越來越覺得世上定必存在這樣的怪能者，我卻不能肯定到這樣的人出現時，我是否希望他代我偷聽媽媽的心聲。

　　Dolly快十三歲了，在狗來說，算得上老年，但我從來把牠當人看，而且永遠像個小孩。每次我從自修室回來，一打開家門，Dolly就會雀躍地走來我身邊，挨過來摩擦身子，又搖頭又擺尾，非常興奮，因為聰明伶俐的牠，知道我稍息一會後就會帶牠到公園散步去。

　　這陣子，溜狗的時候總見到一個青年也在溜狗，我猜，他是個學生，年紀和我相約，正在放暑假，有時間每天溜狗。

　　青年臉色有點蒼白，算是高大，卻有點瘦，有時陽光太烈、溫度太高，我總怕他會休克。幸運的是，截至今天，他還未暈倒過，而且每每和他的狼狗玩得開心投入，跑跑跳跳，揮灑汗水。

　　他總算聰明，玩得熱了累了，會帶同他的狼狗到樹蔭下稍息，然後拿出一樽早預備好的水，一半給自己，一半給狼狗。

　　那天，我如常地溜狗，坐在長椅上，拋出小皮球，讓Dolly跑出去，撿回來，嚴格來說該是咬回來。無論如何，Dolly玩得很開心，簡單的快樂！

　　其實，只是來來回回重複同一個動作，而且不只單單今天，每日如是，但Dolly還是那麼期待、那麼雀躍。

　　牠，應該說，動物們能這麼容易滿足，是因為牠們聰明嗎？

　　想著想著，長椅的另一頭，竟在我沒有注意時坐了一個人，就是剛才提到的青年。

　　他向著我微笑點頭，大概是在打招呼，我則以一個難以察覺的笑容回應。

　　我實在忍受不了這樣尷尬的異樣氣氛，正打算起身離去，他卻突然開口：「牠們總是那麼快樂，比起我們少很多煩惱。」他口中的牠們，是指他的狼狗和我的Dolly。

　　他所說的，不就是剛才我心中所想的嗎？難道他聽得到我的心聲？是我不自覺間將心音傳給了他嗎？

　　「看來我家的小黑很喜歡妳家的……妳的狗狗叫什麼名字？」

　　「Dolly。」

　　「很喜歡妳家的Dolly呢！」他口中的小黑正在與Dolly樂此不疲的追逐著。

　　我想離開了，不，我已決定離開，站起來，喊了一聲：「Dolly，回去啦！」聽到我的呼喚，Dolly立即頭也不回地跑過來。

　　小黑也跟著Dolly的尾巴跑了過來，青年正撫摸著他，小聲和牠耳語幾句，我猜是讚牠「Good dog」之類。

　　「Dolly很聽話呢！妳會與狗狗溝通嗎？」青年忽然對我說。

　　「主人大多都會吧！」我回應。

　　「不，我不是指那種。我意思是妳會跟狗狗說話啊！」

　　「跟狗狗說話不行嗎？」我就是不喜歡和人說話，特別是陌生人，今天已說得太多了。

　　「妳誤會啦！我沒別的意思…抱歉……我只是想，妳好像會犬語，跟牠溝通得好好……」他青白的臉微微泛紅，看來真的因歉疚而緊張得說話也斷斷續續。

　　他說的這個問題嘛！我倒沒想過。我的心音能傳給動物嗎？在怪能的範圍內，會不會將人的語言變作狗的語言傳出去？答案當然難以求證，但最起碼我從沒試過。

　　「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妳很特別呢！一般都會回答說『不會』吧！」

　　其實，我覺得他的說話有點冒犯，但並不討厭。反而，我覺得他好像看穿了我一般，我不懂怎去解釋，卻總是有種被他知道了心裡想法的感覺。

　　難道，他就是那個懂得「盜聽」的人？

　　等等…我是不是想太多了？不可以，現在的我不能冷靜地好好思索，我必須離開這裡。

　　「先走了。」我終於拉著Dolly，背著青年離開。

　　「明天見。」

　　我沒有回頭看，但我感覺得到他正在笑著向我揮手。

　　喔…我忘了問他名字。

　　「我叫一林，葉一林。」他在我身後大聲說出了他的名字。

　　怎麼…他真會看穿我心裡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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