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異能的覺醒,始自剛過去的暑假。
某一天,她忽然發現身邊出現了一些身上泛著微光的人。初時不易遇上,在街上,可能一天見到兩三個,有時則一個也沒有。
那些微光,在晚上或一些陰暗的地方會顯得清楚一點,但方怡一直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她就知道只有自己看得見。
方怡是個求知欲極其旺盛的少女,她想要解開那些光波之謎,於是她開始跟蹤那些身上泛著微光的人。
開始時,她挑選一些看起來危險性較低的對象,例如小孩、老頭、極其量是大嬸之類。
時間很快就推進了大半個月,可惜方怡還是一無所獲,那些被她跟蹤的人與普通人毫無分別。直到一天,她看到一個光波明顯要比其他人強的男生,看上去該是個上班族,就在繁忙的上班時間,那人卻慢條斯理的在走,在人群中顯得十分突兀。
方怡當然衡量過跟蹤這上班族的危險性,但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她以過去大半個月的跟蹤經驗為基礎,在跟蹤的同時盡量將自己隱沒於上班的人潮之中。
方怡不除不疾,保持在適當的距離。
「他要去哪裡?」
方怡心底有著疑問,她本以為那上班族是要去鐵路站的,現在卻顯然朝反方向走,但無論他要去哪,方怡也會跟到底。
「小心點,別跟丟。」方怡心下提醒著自己。
但就在方怡提醒自己不久之後,她就失去了那上班族的身影。嚴格來說,方怡並沒有跟丟,她一直跟在那上班族身後十米以內範圍,然而就在一個轉角處,那上班族在她眼前消失不到三秒的時間,他真真正正的消失了,在一個沒有出路的死胡同裡徹徹底底的消失。
方怡在胡同裡逗留了一段時間,仔細觀察,得出的結論很簡單,就是雖然不知道那上班族用了什麼戲法,但能無緣無故於那死胡同消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他擁有異能。至於那是什麼異能,方怡搞不清楚,但也作出了猜測,不外乎是「瞬間移動」、「穿牆過壁」、「飛行(或異常的跳躍力以越過高牆)」等等,還有就是「隱身術」,即便那上班族或許根本未有離開,只是隱去了身影。
方怡在現場待了一會,在確定那上班族沒再出現之後才離開。方怡並沒有因為搞不清那上班族的異能而覺得惋惜,反而因弄清了自己的異能而雀躍。
方怡所擁有的,是分辨出異能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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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現實,方怡開始娓娓道出找上我們的原因:「我之所以找上你們,主要是因為難得有幾個異能者聚在一起,而且是朋友,更碰巧的是當中分別有覺醒者及潛能者。而我想成立異能者組織的原因,則是因為我覺得這樣會很有趣啊!」
「就是因為這樣?」我不能相信,我以為有關「異能」是很嚴肅的事。
「理由還不夠充分嗎?」方怡的反應帶點詫異,的而且確,對很多人來說,去進行一件事,只要覺得開心好玩、有趣味就行了。
聽聞這叫做「及時行樂」。
我沒有打算再反駁她,對於一個認為「有趣」就夠的人,你和他說什麼也只會是白說。我著眼的,反而是另一件事──其他人的異能。
我用凌厲的目光瞪視著犀牛,方怡看在眼裡,說:「我已看過他的異能了,我把它稱為『食物工廠』,學長,你就示範一次吧!」
以厚顏著名的犀牛竟然紅著臉,還帶點靦腆地說:「叫我犀牛就好,朋友都這樣叫我的。」
方怡則爽快說:「那好,犀牛,你就表演一次吧!
「嗯!」犀牛應了一聲,拿起放於食物盤上印有一個巨無霸餐的墊紙,雙手則按在圖片上,然後聚精會神地運起了異能。
轉眼間,就像網路上以前廣泛流傳的那段日本魔術師Cyril在快餐店海報上變出漢堡那樣,犀牛將整個巨無霸餐,由二次元的圖案,變作了三次元的實物,最重要的是那巨無霸和薯條還是熱燙燙,而可樂則是冰冰的。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想到,難道Cyril也是異能者?不,應該說,是不是有很多魔術師也是異能者?他們並非變戲法,而是使用異能而已,所以就算觀眾怎樣努力拆解也拆解不了他們的西洋鏡。
犀牛則彷彿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尋常普通的事,沒說什麼,逕自拿起了那還熱騰騰的巨無霸,放進嘴裡。
我被犀牛的反應和行為弄至哭笑不得,只好說:「難怪我覺得你最近好像胖了,原來每天也吃免費餐。但既然要吃就吃些貴價的,例如什麼鮑魚啦、魚子醬啦、黑松露什麼的……巨無霸什麼時候也吃得到啦!」
犀牛還在吃,我的問題由方怡代答:「我問過犀牛了,他的異能是有限制的,雖然他能將圖片中的食物變成真實食物,但每天只能用一次,而且事前他必須見過該食物,並嘗過該食物。所以並不是什麼也能變出來的。」
「而且我覺得巨無霸餐比什麼山珍海錯要美味得多。」犀牛補充。
「我的意思是,也不是單純為了吃,應該想想怎樣活用這個異能才對。」我說。
「那麼,你的異能又是什麼?能怎樣活用了?」只有這些要反唇相稽的時候,犀牛的思路和口齒就會變得特別靈活敏捷。
我有點不忿,誓要他們大吃一驚,於是一手拿過在汽水旁邊的那紅色包裝的薯條,二話不說的便令它以最高的速度旋轉起來,高速的轉動下,薯條因強大的向心力而停留在紅色的薯條盒內,三十秒後,則因停止轉動而產生的離心力而全部飛出,散落餐桌之上。
「怎麼?你的能力就是將薯條撒滿一桌嗎?」可惡的犀牛,只會變出巨無霸餐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是『旋轉』的能力嗎?挺有趣的。」看來什麼樣的異能方怡也會覺得有趣。
「我把它叫作『twister』。」我必須說明,免得有人為它改上古靈精怪的名字。
「哦,這名字改得挺好的。」方怡竟然贊同,這女生還真難觸摸。
「好,那麼細傑,你的異能又是什麼呢?」我問。
細傑嚇了一跳,顫顫驚驚地說:「我才不會什麼異能。」
「別裝蒜了嘛!大家都已經示範了。」我有點不耐煩。
「我沒裝啦!我真的不會耶!你們都嚇煞我了……」細傑越說越小聲。
「還在裝,她都把你找來了,一是你裝蒜,一是她搞錯。」我有點火大。
「不,你錯怪他了。」方怡說。
「妳耍我麼?剛才不是妳說他是異能者的嗎?」我真受不了方怡,神又是她,鬼也是她。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們當中有覺醒者及潛能者。所謂覺醒者就像你和犀牛一樣,異能覺醒了,懂得運用;而潛能者則是有使用異能的潛質,但還未弄清楚自己所擁有的是什麼異能,或是未知道怎樣使用。順帶一提,我在這段時間遇上的異能者多是後者,他們身上所泛起的光波亦會比覺醒者弱,很易分辨出來。」方怡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資料性的話。
一直沒作聲的何心玲這時冷不防的開口:「我的異能叫做『分心術』,能將我所思考的事在五十米範圍內分送給其他人,最多同時發送給指定的五個人,每次時限最多為一分鐘,每天不能超過十分鐘。傳送是單方向的,不能作出交談,能力發動後最少要相隔三十秒才能再次起動。」說得清脆俐落,沒有一句廢話。
剛才腦袋響起聲音,看來就是她所發動的異能。
「好,那麼既然已搞清楚了各人的能力,那就進入正題吧!首先是組織的名稱,我已想好了……」方怡不知為什麼如此著緊組織的名稱,根本十劃也未有一撇吧?
「等等,什麼已知各人的能力?細傑有什麼能力還是未知數吧?而且,誰要加入妳的什麼無聊組織啊?門都沒有!」我反對著。
「細傑的異能,在組織成立後我們便努力把它發掘出來,這就是好玩之處。另外,我能體諒到你為什麼抗拒建立組織,是怕太過招搖吧?但你只要細心想想就知道情況剛好相反,有同伴反而易於掩飾啊!你們三個又是自家人,心玲學姐又不是大嘴巴,放心好啦!」方怡解釋。
我偷瞄了身旁的何心玲一眼,心想她何止不是大嘴巴,我曾以為她是啞巴呢!細想一下,方怡說的也非毫無道理,擁有同伴行事的確會更方便,最重要的是能與同伴分享一切有關異能的事。「孤獨」才是最可怕的敵人,電影也看得多了,異於常人的人,多數也是孤獨的。
我幾乎就要答應,但我硬是不服氣竟一直被方怡牽著鼻子走,於是我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個問題只要她答得稍為不稱意,一切也得告吹。
「妳打算當組織的老大吧?」我問她,這問題不是像刀般鋒利嗎?
方怡斷言:「不,組織之內沒有高低之分,人人平等,就算是覺醒者與潛能者之間也是。組織成立後,每個星期開一次例會,成員能提出想做的事,或組織遇上了什麼問題等等……如何實行和解決,由組織內成員投票而定,反正我們剛好五人,必能得出結果。」方怡說罷頓了一頓,望向我說:「還是你想當老大?」
「不,照妳剛才說的安排就好!」我還能說什麼?
「好,那我們現在就作出第一次投票吧!有關組織的名稱,我早想好,就叫作『怪能同學會』,簡單直接,形容貼切,反正我們的異能全部怪怪的。現在就開始投票吧!贊成的請舉手。」方怡說罷自己也舉起了手。
這到底是什麼爛名字?沒可能通過嘛!怎會有人舉手……
除我之外,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這怎麼可能?但我已失去反對的力氣,我亦沒有反對的餘地,我早已身心俱疲,今天真是個荒誕的日子。
「四比一,好,名稱定好。接著是商討之後要幹些什麼,我聽犀牛說過,你們打算參加今年校內的所有比賽,是嗎?」方怡問的是我。
「是啊!」
「都以贏出為目標?」
「當然。」我不喜歡說什麼志在參與的廢話,結果輸了已是後話。
「很好!那麼我們來開作戰會議,第一個要參加的就是──烹.飪.比.賽。」方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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