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仁你某人：午飯吃了嗎？我剛到家。
半小時前的訊息只有已讀。江謀仁嘆了口氣，走出房門到朱杏春面前坐下，看著面容憔悴的她，有些難受地說：「媽，妳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江謀億有事外出，正好留了兩人在家談心。朱杏春握著水杯的手緊了緊，明明知道他會經由江謀億口中探問自己的身體情況，卻還是淡淡地說：「這麼久沒回來看我，我還以為你不關心了。」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VWL2MOvi
「怎麼可能。」江謀仁伸出手把她的手掌納入掌心，垂眸摩娑著帶有皺褶的皮膚，低聲笑著說：「媽，妳沒學鋼琴可惜了。」
朱杏春從前總說人生最可惜的，便是沒有機會可以學鋼琴。手指再怎麼纖長，隨著歲月流逝，也總會被無情地帶走靈活又漂亮的外表。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TZv8nNXo
朱杏春淡淡地笑了，「現在想學也學不動啦。」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RbKyeWUR
「妳要是想學，我讓宇哥給妳找個老師吧。」
她搖了搖頭，「別總是麻煩人家。」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lYuavkK4c
朱杏春頓了片刻，江謀仁知道她有話要說，便也只是靜靜等著她又一次開口，語句難掩無奈與妥協之意：「和我說說他吧。」
江謀仁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說誰，「媽，妳......」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tPUmsm2s
朱杏春沒說話，江謀仁通紅的雙眼看著她，片刻後才笑著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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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知怎麼就過了一個多小時，江謀仁卻依舊說得很起勁，「......我那時候跟他說，這樣我有的童年，你也有了。」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H8KmUhmp
朱杏春笑著說：「那他該是感動的。」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0EimALTy
「也許吧。」江謀仁又喝了一口茶，向以往每次撒嬌起來一樣，身子一歪把腦袋枕在朱杏春的腿上，玩著朱杏春的手，談起他時眼底的喜悅很明顯，「他那兩年發生了很多事，我大該都猜得到，但我還是想知道具體發生了甚麼，可就是不太敢問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朱杏春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以客觀的角度陳述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強求他告訴你，如果像你所說的，那幾年的霸凌讓他不敢輕易相信人，可他卻選擇相信你，你就不該強加壓力在他身上。」
「我知道。」江謀仁垂眸揉捏朱杏春的手指，有些難受地撒嬌，「可是媽，他不說，我永遠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也就不知道甚麼情況會導致我傷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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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杏春好一陣子沒開口，許久後才抬眸看著前方，淡淡地說：「在沒有你們之前，我和你爸常常吵架。」
朱杏春向來都只說著他的好，卻不曾提過他倆感情的路上是否有所阻礙，不免讓江謀仁有些許訝異。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PhaFH2o6
他們的爸爸叫江涵，在江謀仁還小的時候似乎是因病過世，他甚至已經記不清他的模樣了。
江謀仁甚至不清楚他的病因，明白朱杏春不願多提，江謀億也似乎有所牴觸，便不曾開口多問過。
朱杏春像是在回憶著甚麼，眸色十分複雜，江謀仁不懂其中深意，只在許久後才聽她說：「每個人家裡總有些不好過的事，結婚以前他從來不提，直到婚後我覺得他有些時候都很偏激，時常因為一點小時就大吵一架。有天我受不了了就朝他吼，說他有甚麼難受為什麼從來不說也不解釋，非得逼得我們時常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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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抓著朱杏春的手摩娑了片刻，低聲問：「後來呢？」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2OJLhLWU
「你爸很生氣，他把東西摔在了地上，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他一口氣跟我說了很多，我難受到也跟著一直哭，可是我幫不了他，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做再多也改變不了事實。他沉默了很久，才又說，妳現在知道了，然後呢？」
朱杏春微微哽咽，她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知道了，難過了，但又怎麼樣？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對我們之間有幫助嗎？並沒有。他不想讓我難過，也不想重提舊事讓他自己難受，與其如此，那不如不說。」
江謀仁握著她的手出了點力道，朱杏春卻只是笑了一下，「所以很多事情不需要說破，過去了就過去了，你想知道是怕觸及他的忌諱，但同時你的逼問卻也是在傷害對方，逼他去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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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坐起身，努力的消化著朱杏春的一言一語，許久後才低聲說：「媽，我真的愛他。妳真的不能祝福我們嗎？」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OCHKnpgI
朱杏春嘆了口氣，看了他許久，才輕聲問他：「你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hQ8Jcfe6
江謀仁抿唇，垂眸說：「我知道妳不會答應，不想給他負擔。可同時他也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不曉得他是怎麼想的。」
朱杏春把江謀仁的手握在掌心裡輕輕拍著，看著那從以前能緊緊握在掌心的手，到如今卻能包覆自己，有些感慨，「你能試著和女孩子交往看看嗎？」
江謀仁被握住的手僵了片刻，聽見她說：「就當媽求你，你試試看，如果不行，那媽不再勉強你，好不好？」
江謀仁想起江謀億出門前所說，很久之後讓淚水打落到交握的手上，低聲說：「......好。」
是不是傷得狠了，以至於他能這樣毫不猶豫轉身面對了別人，再毫不留情傷了自己？
杜弗撇開眼，沒再看著凱葉門口行為親暱的江謀仁和蔣曉晴，而後轉身離開了。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o75LWs31d
早知道不選這個破地方打工了，回立成還得路過凱葉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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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直到杜弗轉身離開，目光才毫不忌諱地轉過去看著他的背影，瞧著他慢慢走遠，嘴角刻意偽裝的笑意轉瞬收了回去。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9aXhuBid
他把自己的手從蔣曉晴那抽了回來，果不其然看見她癟嘴，有些委屈似的，「演一下都不成？我有這麼不討你喜歡？」
江謀仁淡淡看著她，蔣曉晴依舊不依不撓：「你有必要成天板著臉嗎？都在一起了你就不能仔細看看我？」
「我說了，跟妳在一起只是做戲，讓我媽能夠開心點，僅此而已。」江謀仁皺眉蹙額，想起杜弗剛才停滯的動作也知道他肯定難受了，心情愈發得糟，口氣便也好不到哪去，「妳用盡一切辦法讓我媽要我跟妳在一起，就該知道我不可能正眼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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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曉晴看著他，眼睛都給憋紅了，咬唇半晌才說：「都過了兩個月，真的半點感覺都沒有嗎？」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XSenTPSUH
「沒有。」江謀仁面色不耐，「我早說過我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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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以來，江謀仁有意疏遠和杜弗兩人之間的距離，平常在其他人面前依舊打鬧嬉戲，私底下卻再沒交集了。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xCZA0I4y
關心送了出去，他跟自己拉扯了一週時間也不曾得到回覆，想起那日江謀億所說，卻怎麼也拒絕不了朱杏春的要求。
江謀億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明確，但大抵能猜出意思，多半是朱杏春情況其實沒想像得好，卻不肯多提半句讓兄弟倆操心。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7evRAWkN
他不是沒想過讓她後半生心安一點，可他真的放不下對杜弗的情感。試探多了依舊沒有明確答案，杜弗不再樂意和他深交，他也無法從中解釋、紓解情緒，只好將錯就錯，要試那就試吧。
反正他對自己的厭煩已經很明確了。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vWGNvOXi
反正他對自己的感情，興許也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樣。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3V6GfxP0z
那不如討朱杏春歡心，也許鈍痛的心臟就能不那麼痛了。
§落花的碎嘴時間§
發發脾氣也該鬧夠了啊，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83ZIao82F
不急不急，他們的矛盾很快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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