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間包房裡頭的燈很明亮，倚靠在桌球邊的江謀仁，還在給撞球桿上巧克粉，看起來還真的有點人模人樣。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2c7CeftF
如果高太沙不要吐槽他會好一點。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Vp9fi7Z0
「欸，某人，你是想把我球桿磨壞嗎？」
江謀仁尷尬地輕咳一聲，壓下用動作掩飾的忐忑心態，讓他趕緊放下晚餐，哪邊涼快哪待去。
包房在門關上後，便只剩下他和杜弗二人。剛才的喜悅過後，留下的好像就只剩下些許的不自在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6JmwPpLre
晚餐是吧檯那端來的簡餐，不算豐盛，但異常好吃，甚至帶來些許不明所以的幸福感。也許是身旁有在乎的人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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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似乎不知道怎麼問話，他想問的其實很多，卻發現開口好像有點困難。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MdswUWFZ
你怎麼知道是誰。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c0EQw5L5
你怎麼知道用什麼方法找到他。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MUX61nq5
你怎麼知道要用什麼方式答應你的要求。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86ZeDYrse
你想要換來什麼？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D1cX6Dq6
你想要做些什麼？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fL1gV76h
你......你那句最重要的人，我能就把它放在心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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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似乎知道他會想問，沒等他開口，便低頭邊吃邊說：「那天你其實做惡夢了吧。」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p6gCsIw4
「我知道。」江謀仁低聲笑了一下，垂下的眼簾遮掩住失落，不願讓杜弗瞧見，嗓音低沉：「你只是不想回覆我，你只是又在自己糾結了，又想把我推開了，對嗎？」
他似乎也沒打算聽杜弗回答自己，也沒看見杜弗眼底的震顫，而是自顧自地說：「我其實......很難過，真的。我知道你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我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讓你覺得不高興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DzGL9lMKJ
「你......」杜弗停下咀嚼，別開緊盯著他的目光，「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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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心裡那根針扎得並不明顯，垂下的眉眼依舊未抬，笑著說：「對不起啊，沒經過你同意。我背著你，讓宇哥幫我找你的國小班導，從她那裏知道了羅豐這個人。我和她談了很久......」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0rnuceN5
江謀仁想起林佳音所說的「精神催眠治療師」，心臟被刺挑了一下，有點痛、有點不是滋味，「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江謀仁打開手機的錄音軟體，點擊播放，便聽見一位女性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有那麼一點點失真，有那麼一點點滄桑感，早已沒了當年的活力，留下的似乎只剩懊悔，即便那些早已太遲，「杜弗......對不起，以前是老師沒有能力阻止他們。是老師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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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默默掉了幾滴淚在飯菜裡，突然覺得進嘴的食物有點鹹。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j1KClOr8
江謀仁看著他，眼眶脹得厲害，卻還是低聲朝他說：「後來我知道了這人喜歡撞球，於是我託大哥幫我找這個人，而他也恰巧認識羅豐，我就來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Aps78GAF
「你放心，這些事情我半句都沒有和宇哥多說。」
杜弗低聲嗯了一聲，沒有說話，也沒有多問他找上羅豐到底想做什麼，江謀仁便說：「吃完飯早點回去吧，明天準時來領禮物就好了。」
「你呢？」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aEY0w5T7
江謀仁明顯愣了一下，他以為杜弗會問禮物是什麼，那個加碼又想做什麼，誰知道他只是說：「我聽沙哥說你昨天沒回家休息。那......」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8QXsRNng
杜弗頓了頓，「那今天也不回去休息嗎？」
「我不──」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t5vy3CtG
「今天也不回去休息嗎？」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1LVsuzVU
「我......」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8trqef6Y
「今天也不回去休息嗎？」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EZ4r2mOu
「......咳，兩個小時行嗎？」
杜弗笑了，酒窩久違地爬上臉，竟讓江謀仁覺得有些許懷念，聽見他說：「那我陪你。」
有點難得的霸道。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y3H80lMF
有點開心。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U9PrHjlWt
有點暖。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OCCx2Vect
好像一夜沒睡的疲憊，都讓這四個字掃空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MAjTsdZFZ
心底的那根刺落下，脈搏似乎快過了呼吸。
兩個人回去的路上，其實也沒怎麼說話。直到默契地來到公園裡，坐到鞦韆上，江謀仁才聽見旁邊傳來一聲輕笑，「你傻不傻啊。」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h7sWnd8a
江謀仁轉過頭，卻見杜弗又是低著頭垂淚，聲音有點啞：「累到每天上課都打嗑睡，你是不是傻啊。」
「不會啊。怎麼會。」江謀仁朝他伸出手，對於他其實還是暗中關注自己很開心，輕輕摸在他的腦袋上，輕輕地說：「只要能夠讓你不那麼彆扭，能夠讓你別又把我推走，那這件事就是對的。怎麼就傻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hCOfKENA
杜弗把扭曲的臉轉到另一側，嘴角的笑卻沒收住，像個傻子一樣。
偏偏還有另一個傻子在煩人，「你當我不知道你整天跑來這啊，十一次了杜瑀祈小朋友。」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6xRWhHuT
杜瑀祈小朋友「生氣」地轉頭打他，邊打邊踹，把人都給踹到地上，「讓你偷看我江謀仁！」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NaKwji0e
江謀仁笑著在地上哀哀叫，被坐在地上的杜弗踹了好幾腳，「讓你偷看！讓你偷看！你是不是吃飽太閒！你渾蛋！」
「......你渾蛋！」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Mh4Ud3ks
「......你為什麼不出來你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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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謀仁愣怔，被突然扒在他身上爆哭的人給弄懵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QrA18KQ8
江謀仁躺在地上，杜弗跪在身側，那兩隻手攥著他胸前的衣服不肯放，淚水就這麼透過衣衫貼在了胸口，燙得很。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COjbPsMJ
燙破了皮肉。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iJKh6IHW
燙破了思緒。
「你為什麼不出來......」杜弗顫抖的肩膀像江謀仁心上失常的跳動，聽見他又說：「我難過得要死你為什麼不出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mLQgYq1C
「我說界線在哪你就乾脆不靠近了嗎......」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J22CDciN
「你怎麼能這樣......」杜弗一下一下捶在他胸口，卻像一下又一下輕輕撓在了他心底，有點麻、有些癢，可很讓人上癮，有點愛上這種自私，「你怎麼能這樣......」
「你不可以這樣......」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NRGb5M5J
像條棄犬，可憐到想讓人收編回家寵。
杜弗的腦袋上罩著江謀仁身上的薄外套，像個沒有脖子的山頂洞人，一隻手的手腕還被人拉著走，目光就這麼鎖在那人的後腦瞧。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SiKlDOas
這人總是喜歡在某些時候有點霸道。
這種感覺很奇特。杜弗不是一個喜歡被主導一切的人，更甚至會讓他覺得不悅。但每當面對這人的時候，卻好像寧可他管著自己、拴著自己，沒了自由好像也無所謂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W6FZDeS6
可他分明是最期望逃脫囚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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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氣味又一次纏在了一起，杜弗竟然覺得臊得有些想逃。耳尖燙到很不自在，他在靠牆的那側沒有退路，狹小的單人床上讓人無法正著躺，當兩個人面對面側躺時，連彎曲的幅度與空隙都沒有，一蜷曲起來就會碰到彼此，彆扭得很。
他們的腦袋沒有高低之分，像在平等的位置上，沒有一個人是掌控全局的那位。江謀仁的左手壓在自己的腦袋底下，右手彎起來放在中間。杜弗的右手直直壓在身側，左手彎曲貼在了右手邊上。
江謀仁的手指微微動了下，兩人之間誰也沒看誰，只是不謀而合地，將目光放在那隻悄悄動了一下的食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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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有點放肆，江謀仁也任由他放肆。他說不清楚大腦為什麼不受控，而是在緩緩增速的脈搏下，緩緩移動了一點點。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55YGXq7eZ
再一點點。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nBtkoe6H
再多一點點。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A1Vyrqov
然後，輕輕碰觸在杜弗打算收回的手指上，就這麼輕輕勾著不放了。
像是有電流沿著手指傳遍全身，麻到讓人不知所措，卻又衝突得讓人愛不釋手，不樂意放開，停在此刻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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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聽到他輕輕笑了一下，鬆開手，隔了兩秒又不安分地摸上他的後腰，而後稍微收緊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qIsZDQNb
杜弗瞪著驚恐的眼睛，望向距離僅有一寸的眼底，看見自己失措的倒影。那笑聲很放肆，還有點驕矜自喜，撲在靠得很近的唇上，寂靜的夜裡僅存他深沉的嗓音：「......不能那樣，就是沒有界線的意思？」
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能親上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UzKlOQOX
江謀仁今天特別霸道，霸道到杜弗覺得特別喜歡。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8SEMwCCv
......今天好像，更喜歡他一點點了。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krmxNAgj
忍不了，也不想再忍了。
§落花的碎嘴時間§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受，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KxErqNs0
試探一點、多一點、再多一點，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2zMnOM1t
如果沒有得到反彈，1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dPFb5cLdU
那就樂意讓心臟的跳動再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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