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緣 - 第九章 - 遊戲終止

22世紀中期, 在這個年代雖沒有能穿越過去未來的時間旅行, 但空中交通工具、超高的高樓大廈、隨著人口膨脹而開發建設的地下城已不是空想。但用高科技換來的綠化環境、環保已成為久遠的事, 郊區更是小得可憐。就在少之又少的郊區處, 聳立著一幢摩天大廈, 從前方望去, 150層的高樓顯得巍峨。玻璃外牆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右側還建有小亭園及假水池的園林景觀, 建築典雅精緻, 彷如一幅畫, 卻和這幢有著高科技的摩天大廈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在黑暗中抽著雪茄, 站在落地大玻璃的窗前凝望, 彷彿他便是這個世界的神, 居高臨下! 他緩慢行上前, 坐在特意為他準備的真皮大班椅上, 看著掛在牆上的數十個螢幕。他弄熄了手上的雪茄, 閉上雙眼, 靜靜的坐著沉思, 似乎是等待著什麼。

　　在灰黯的房間裡, 除了螢幕的光外, 還有在左側那盞警報燈。突然警報燈射著鋒利的光線, 但男人並不意外, 他沒有把眼睛張開, 仍然氣定神閒地合著雙眼, 猶如一切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趙玄和蔣芫跳進湖內, 一瞬間一道強光落在他們身上, 竟令他們動彈不得, 過了片刻又漆黑一片, 什麼也看不見。當他們雙眼漸漸習慣了黑暗之後, 便看到在遠處透出紅白的光線, 他們互相對望, 各點了下頭, 一同往光線來源走去。廣闊的環境, 黝黑的空間, 令他們不得不手牽手慢慢向前行, 每踏前一步, 他倆的心情便越不安與沉重! 光源點亦由小變大, 由弱變強。

　　"蔣芫, 轉角便是光源所有的地方了!"

　　"嗯! 我有點緊張。" 他們仍緊握著彼此的手。

　　"我先偷窺一下......." 趙玄俯身向前, 打算一探究竟。

　　蔣芫拉著他, 搖頭說 "不! 我們一起進去吧!"

　　趙玄點點頭, 蔣芫吸了一口大氣, 一口氣衝了入內, 眼前的情景令他們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他們看見一幅螢幕牆, 數十個、甚至過百個螢幕平鋪在一起, 最令二人驚訝的是螢幕的影像, 就是玩家們在現場的實況, 趙玄意識到這些螢幕便是監控系統! 就在他們專注於每一個螢幕時, 趙玄注意到有人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

　　趙玄輕聲在蔣芫的耳邊說 "有人!"

　　蔣芫愣住, 視線從螢幕移開, 東張西望的搜索。

　　"你們來了!?" 只是四個字, 已令趙玄和蔣芫有窒息的感覺。他們沒有回答, 只是呆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男人等了一會, 見他們沒有回應, 便張開雙眼, 緩緩的站起來, 向二人走去。由於他背著光線, 周圍也漆黑一片, 只靠螢幕的光, 根本看不清楚男人的長相, 他們屏住呼吸, 故作鎮定, 等待那男人走近。

　　輪廓越來越清晰, 男人大約四十來歲, 留著小鬍子, 一頭後梳的頭髮、一身筆挺名貴的西裝、戴著鑲滿鑽石的豪華名錶, 擺著自命不凡, 顯露高傲自負的神態。

　　"你是.......?!" 不知何故, 這個男人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趙玄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也對! 你們還未返回「肉體」, 忘記我是誰是很正常的!"

　　"肉體?!"

　　"對啊! 你沒發現嗎?! 你們現在只是投影狀態。

　　趙玄沒有太大意外, 這只是証明了他當初的猜想相差無幾而已。但蔣芫不太相信, 她左顧右盼, 似乎想找尋証明這個男人在說謊。

　　趙玄沒有放開蔣芫的手, 輕輕地拍她的手背令她放心 "就當我是忘記了, 那麼你是誰呢? 看到你這些監控, 莫非你是幕後黑手?"

　　男人半帶竊笑 "嘿嘿, 幕後黑手?!" 轉身拿回雪茄重新燃點, 抽了口呼出濃濃的煙霧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們只是這個遊戲的試玩員而已。"

　　趙玄抱著疑問 "試玩員?"

　　"是的! 這是本公司獨家研發的超VR實景生存遊戲, 打算在明年發售, 你們只是被邀請成為試玩員的人。為了令你們享受遊戲, 才需要把記憶暫時隱藏, 同時也為了更有真實感, 便保留部分記憶給玩家。"

　　兩人呆若木雞, 不禁失笑 "嗤嗤..... 呵呵.....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趙玄忽然鬆開了蔣芫的手 "唉! 枉我們在遊戲中擔驚受怕了許多天, 換然之其他被驅逐的玩家, 不是真的死了, 是這樣嗎?"

　　男人又抽了口雪茄 "對, 沒錯!"

　　趙玄帶著防範, 用質問的語氣說 "但我憑什麼相信你?!"

　　"啊? 重要嗎? 相不相信是你的自由! 反正你們從遊戲中返回現實便會憶起所有。"

　　"好! 姑且相信你的話, 我們會到這裡來, 也是你的意料中事吧! 那麼你有什麼目的呢?"

　　"總算聊到正題了! 你不覺得在遊戲世界無聊透頂嗎?"

　　趙玄嘲諷著男人 "哈?! 無聊透頂? 這不是你獨家研發出來的嗎?"

　　男人走向小型酒吧, 倒了一杯威士忌 "是我獨家研發出來的沒錯, 是為了尊貴的客戶才研發的! 但又不是真正的死亡, 歸根究底只是一個遊戲罷了。"

　　"所以呢?"

　　"我想邀請你們玩一個遊戲, 不是在虛擬世界中, 是在現實世界中進行! 輸了的話是真真正正的死亡!" 男人輕輕搖著手中的酒杯, 晃動杯中的威士忌, 一口口啜飲。

　　"哼哈! 開什麼玩笑? 你覺得我會答應?"

　　"別那麼快拒絕! 我還沒說完, 優勝者會獲得一個願望, 任何願望也可以! 呀呀, 如果是超過一人勝出, 則每人也可獲得一個願望!"

　　"哼嘿, 任何願望嗎? 那如果我要你整個集團也可以嗎?" 趙玄不屑男人的囂張, 故意刁難對方。

　　男人把手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用堅定的眼神對趙玄說 "可以!"

　　趙玄愣住, 他沒想過對方沒有半點猶豫, 一口答應! 面對男人那種懾人的霸氣, 他不由得在心底裡暗地佩服。

　　"但不管如何, 你答應與否, 也要先回到遊戲結束這個回合才可以返回現實世界, 這是程式的設定。"

　　"我們無故來到此, 是你刻意安排的嗎? 會被我們發現這裡, 我可不覺得你會犯這種失誤!"

　　"那個像湖泊的東西, 其實是通往此處的通道, 正常是不會開放的, 即使玩家找到了, 也不會通向我這裡。我承認我是故意打開通道, 讓玩家找到我。"

　　"那我們是你挑選出來的人囉?"

　　"別誤會, 是誰找到我對我來說也沒關係, 你也不是第一個找到這裡的人!"

　　趙玄在心中吶喊 "倪焯!! 怪不得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趙玄吸了一口氣 "最後一個問題, 我回到遊戲可以和同伴道出一切嗎? 還是要保密?"

　　男人施施然坐回大班椅上 "隨便你, 反正遊戲一結束, 我也會跟其他玩家說明。"

　　"........ 嘛....... 既然如此, 我明白了!"

　　"呀~ 我的眼光果然沒錯, 今年的試玩者很有個人特色, 我期待你們之後的「發展」。"

　　趙玄和蔣芫沿著進來的反方向返回遊戲, 蔣芫從見到那男人開始便沒說過半句話, 趙玄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麼 "........ 你....... 沒事嗎?"

　　蔣芫不語, 向他微微一笑, 輕輕搖頭。

　　嚴翰見他們爬上來, 匆匆的走過去 "怎樣? 下面有什麼?" 但見兩人面色沉重 "什麼情況? 你們看到什麼了?"

　　"你們在這裡等了我們多久?"

　　"....... 大約3分鐘左右吧!" 嚴翰不解為何趙玄不先說在下面看到什麼, 而是問他們待了多久。

　　"3分鐘?! 這麼短?!" 趙玄心想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有著偏遠的時間差。

　　"對啊! 怎麼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個....... 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單獨靜一下嗎? 拜託了!"

　　嚴翰見狀, 覺得事不單純, 但此時此刻硬要質問這、質問哪並非恰當 "好吧! 但不要太久。"

　　"嗯。" 趙玄點頭道謝。

　　趙玄沒有理會他人的目光, 靜靜的走開了思考, 他的心情異常沉重, 一下子要消化所有疑問令他吃不消。他拼命的令自己冷靜下來, 不斷的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做、要告訴所知道的給同伴嗎?

　　與此同時, 凌菲已發覺蔣芫一直也沉默不語, 便拉她到別處, 小聲問她 "姐姐, 你臉色很難看呢!?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相信趙玄等會一定會告知你們, 即使他不說, 你早晚也會知道的!"

　　"怎麼我覺得...... 你從湖泊下回來後好像變了......."

　　"我變成怎樣!?" 蔣芫斬釘截鐵, 有點生氣。

　　凌菲一楞, 沒想到平時溫柔的姐姐突然板著臉, 更沒想到為何會生她的氣 "姐姐........"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凌菲莫名其妙, 不知蔣芫是什麼意思 "呃?! 在這裡? 我..... 不明白你說什麼?"

　　"也對! 你現在答不到我是很正常! 但千萬定要記著, 待你重獲記憶後, 一定要告訴我你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 任凌菲如何想, 也想不通蔣芫要問什麼、想知道些什麼。

　　15分鐘過後, 他由沉思甦醒過來, 銳利的眼光彷彿變了個人 "好! 各位, 我會把我所見、所知的都告訴你們, 但現在先快速解決這個遊戲再詳談。"

　　"怎麼了? 突然......." 除了蔣芫, 其他人也有些愕然。

　　反倒關柔好像覺得很興奮 "啊呀! 趙玄, 你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呢! 我也想知道, 待會也要告訴我啊! 現在你說要快速解決要如何做啊?"

　　"這個方法再簡單不過, 百分百知道答案, 亦只有在這個森林才可以做到。之前我還在猶豫是因為怕會被驅逐, 但現在...... 我暫時說即使會被驅逐大家也不用怕!"

　　駱曦抓著頭 "哎呀, 趙玄哥, 在這個森林便會百分百知道背後水果的答案? 被驅逐也不怕? 算我愚昧, 我真是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

　　"呼哈, 小曦曦, 你過來, 我告訴你答案吧!"

　　"不行啦! 如果你告訴我便要被驅逐了!"

　　趙玄東尋西覓, 找到了一支樹枝, 然後在一片泥土上寫了「芒果」二字。

　　趙玄揮手 "駱曦你過來看。" 眾人也跟著駱曦一起走過去。

　　駱曦看見泥土上寫了「芒果」二字, 再看著趙玄, 趙玄用手指指著自己的背部, 然後點點。

　　其他人頓時也恍然大悟 "就這麼簡單?!"

　　"對! 就是這麼簡單! 廣場沒有類似鏡子的反映、沒有給我們紙筆、手錶也沒有可以記事的程式, 唯獨這片森林, 用最原始的方法。剛才我親身証明了這個方法是安全的。"

　　嚴翰不禁失笑 "哈哈, 原來如此! 換然之訂出來的所謂規則是在唬嚇人, 只要沒有牴觸, 怎樣做、做什麼也可以。"

　　"就是如此!"

　　趙玄開始明白為何需要暫時隱藏玩家的記憶了, 如果讓玩家們知道自己是試玩員, 根本不會認真玩, 既不會投入, 也會失去緊張刺激感; 但如果把全部記憶隱藏掉, 則會失去真實感。

　　當他們了解「秘訣」後, 很快便回到廣場完成任務。趙玄提議先回到酒店再作詳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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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遊戲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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