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笑了好一陣子才停止,四隻眼睛不時往古冰亦身上招呼,且表情淫穢;古冰亦因長年習武,身段玲瓏有緻,且肌膚緊實滑亮,給二人瞧得怒火中燒,真想就衝過去拔了那瘦子的刀一刀砍下二人腦袋。
胖子衝著桃飛客道:「喂!你還不走,可真的不怕我來著?」說著便向桃飛客走去。
古冰亦一閃身,擋在桃飛客面前,躬身向桃飛客道:「前輩,不意此時有無賴擾你清聽,甚是無奈,想來前輩也不願跟無賴打交道,沒的辱了前輩之名,不若我們打個賭,我若能在十五招之內替前輩打退此胖子,前輩就不可再逼我為徒。」
心裡卻想:「無賴跟無賴,剛好湊成一對兒。」
桃飛客雙目一亮,哈哈笑道:「小娃兒知我喜歡打賭,出此下策,正所謂知師莫若徒,好吧,我也甚覺厭煩,妳就替我出手吧。」
古冰亦沒料到桃飛客答應得如此之爽快,倒小吃了一驚,她雖知桃飛客十分好賭,卻不知桃飛客嗜賭如命,這世間只要是打賭、爭鬥之事,他可是絕不放過。
於是抖了抖雙手,對那胖子道:「喂!胖子!我看你修為尚淺,我們倆先過過招,你若能在十五招之內勝過我,再跟我前輩論輸贏較長短,若輸了,請腳底抹油,自行離去,請。」說罷一抱拳。
胖子道:「呦,小娘皮想跟我動手?哈哈,甚好甚好,讓我摸摸妳這美臉蛋兒,看看是否跟【寒冽火情】老子的老相好環相兒一般滑嫩,等會兒可別急著要老子香妳一個呀,哈哈。」
古冰亦聽其言語,便知他把她當成名震一時的妓院【寒冽火情】中的姑娘一般看待,胸口氣得快炸開來,但仍是謹守過招前的禮數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可否見告?」只是聲音已氣得發抖不止。
胖子聽其聲音發顫,還以為對方害怕了,打蛇隨棍上,便道:「想知你老相好的名字還不容易?過來我香一個就告訴妳。」
古冰亦氣極反笑道:「知你如此下流之人之名沒的弄髒了我耳朵,閣下既不肯見告,那便動手吧!」
胖子道:「好好,小寶貝兒可別生氣,老子叫遲千臨,這是我兄弟汪全,高興了吧?」
古冰亦道:「小女子古冰亦,請。」說罷更不打話,一來怕遲千臨再說出什麼不堪入耳之言,二來急於擺脫桃飛客,飛身便向遲千臨飛去,一掌「棉掌」輕飄飄地打出。
遲千臨哇哇大叫:「打老相好來著啦?說了會香妳一個的這麼急?」一邊怪聲怪氣地大喊一邊「呼」地一拳打出。
古冰亦急於在十五招內將他打敗,勢必要招招壓制他,見其笨拙的一拳打來,便運足了內力,朝遲千臨之拳拍去,只聽「波」的一聲,古冰亦腕骨險些折斷,原來遲千臨招式雖笨拙,但其力大無窮,正面跟古冰亦運足了內力的一掌相擊,反擊力道竟是差點讓古冰亦骨折。
古冰亦一掌落了下風,右手正奇痛無比,眼見遲千臨又是一拳打來,百忙之中翻身閃過,左手反手迅捷無倫地「啪」打了對方一巴掌。
遲千臨被打了一巴掌,哇哇大叫,虎吼一聲,一拳朝古冰亦門面打去。古冰亦不敢正面與其交鋒,展開輕靈身法左閃右躲,一邊用棉掌反擊。只見古冰亦衣袂飄飄,招式華美靈動已極,桃飛客暗暗叫好,汪全則是緊張萬分。遲千臨一個笨重的身軀,每一拳打出總是碰不到古冰亦,被古冰亦綠袍身影圍在中間,煞是好看。
堪堪六招過去,古冰亦每一掌都打在遲千臨身上、臂上,遲千臨一面出拳一面哇哇大叫,但他皮粗肉厚,古冰亦感覺每一掌都似打在石頭上一般,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只聽得遲千臨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小娘皮快輸了,輸了可得讓我好好親熱親熱。」
古冰亦回道:「放屁!」心下卻越來越著急,本來見這二人腳步浮虛,氣息粗重,又一副井底之蛙的樣子,如意算盤打的是十招內就將其擊敗,沒想到遲千臨竟如此難應付,這算盤打得可不如意。
十招過去,仍是僵持之局,古冰亦暗道:「到得此時,我還能隱瞞什麼?」嬌喝一聲,右手伸出食、中二指併攏,突刺向遲千臨「膻中穴」。
古冰亦此時使出的是其派流傳下來極有剋敵功效的劍法「沖雲劍法」,她行走江湖多年,心知若不多有所隱藏,招數被人知道了,麻煩可不少,所以非到緊要關頭不輕易顯露,但此時身上無劍,只能以指作劍,以內力作後盾,疾刺遲千臨。
遲千臨看其突然變相,慌了一下,馬上拳打古冰亦之指;他早已看出古冰亦無法傷其分毫,比力氣又大輸於他,故拳拳打向古冰亦的攻擊,要以力氣取勝,古冰亦豈有不知之理?只剩五招,她要在這五招內準確地擊中遲千臨身上要穴,要其痠軟癱麻,故避過遲千臨之拳後,招招向他「膻中」、「中脘」、「氣舍」、「章門」招呼。
遲千臨只感眼前一花,前胸前腹諸處忽感酸麻難當,一時間氣息不順,卻仍喊道:「臭小娘想打我穴道?老子功夫練到了家,想得美呀妳。」
此四穴乃人身前部重要諸穴,一中招之後往往昏厥半日,只因遲千臨實在皮肉太過粗厚,古冰亦才無法得手,但也已打得他氣血翻騰。
桃飛客見古冰亦突然改掌為指,暗暗稱奇,但似乎看穿了什麼,俯身從地上拾起一粒石子。
只剩一招,古冰亦突現破綻,遲千臨大喜,猛力打去,但這其實都在古冰亦算計中---她輕輕躍起,閃過遲千臨這一拳,右手又改為棉掌,拍向遲千臨頭頂「百會穴」。
汪全見此情形不禁大驚,「百會穴」乃人身中極重要之一穴,若一中掌可是非同小可,「刷」的一刀,砍向古冰亦。
古冰亦只見白光一閃,便知汪全偷襲自己,但其掌勢已盡,萬萬無法閃過汪全這一刀,心道:「我命休矣!」
突然「噹!」地一聲巨響,古冰亦又見白光熠熠,卻是汪全之刀脫手飛出,朝遠處的樹幹飛去,「噗」地一聲插入樹幹。
古冰亦一掌也硬生生凝住,掌力無匹,差點逼得自己吐血,其掌離遲千臨頭頂距離不過二吋。古冰亦只驚得面無血色,生死徘迴間心跳不禁急速加劇,喘著氣對遲千臨道:「你認不認輸?」
原來桃飛客早知遲千臨落敗機會極大,亦知汪全必會出手相助,危及之際扣住小石子,以彈指手法彈向汪全之刀,桃飛客何等能耐,這一石飛去自然能震開其刀,還將其刀震離至十幾丈外的樹幹中。
遲千臨就算莽夫一個,也知自己已落敗,這一掌打中百會穴,非死即傷,幸虧古冰亦及時停手,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但嘴上可不願輸人,「哼」地一聲道:「臭小娘招式換來換去,搞得人眼花撩亂,這場不算,咱們改日再戰。」
古冰亦急道:「怎可不算?剛剛明明約定好了,難道你說話像放屁麼?」
遲千臨道:「說話像放屁是嘴巴臭,放屁像說話是腸子厲害。」
古冰亦見其胡說八道,心一橫,就要舉掌拍落。遲千臨見其手舉高了數吋,作勢要拍下,哇哇地喊了起來:「好好,好姑娘,好妹子,我認輸啦!」額頭數滴冷汗如黃豆般落下。
古冰亦「哼」地一聲道:「誰是你好妹子?」說罷收掌而立。
遲千臨嘻嘻哈哈地站直道:「姑娘好指法、好掌力……這正所謂『得饒人而且…』且什麼去了……這個……他奶奶的。」
旁邊汪全插口道:「且給人!」遲千臨道:「正是正是!姑娘武功蓋世,心地善良,將來必有福報,阿全,你說是不是啊?」
汪全見桃飛客一石震飛其刀,其時距離甚遠,能如此準確地擊中想擊中之物,想必功夫定然了得,以為桃飛客與古冰亦是一夥兒的,背上冷汗直冒,忙道:「是、是,姑娘大人有大量,咱哥兒倆豬油蒙了心,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原諒。」
古冰亦聽得二人成語怎麼講都講錯,先是肚裡暗暗好笑,又見其見風轉舵,似乎人格低下,不禁心生厭煩之感,道:「好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兩位就不必多禮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就請了吧?」
二人就怕桃飛客突然發難,聽到此語豈有不歡喜之理?異口同聲道:「是是,姑娘說的是,咱們這就離開此地,多謝姑娘。」說罷同時向桃飛客望了一眼,轉頭就走。遲千臨內息還在翻騰,由汪全扶著一步步離開。
走了幾步,遲千臨突然回頭,向桃飛客一拱手問道:「不敢請教你大名?」
桃飛客摸摸鬍子微笑道:「我?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桃飛客!」
二人如遭雷劈,呆站當地,隨即意會先前大言不慚說著要打敗桃飛客的話語都被其聽去,這下有如脫光衣服站在大街上一般,羞愧不已,兩人一抱拳,說道:「後會有期。」便朝遠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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