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帶我去醫院?不對,問錯問題了,他為了要我歸還魔力,一定會非常樂意帶我去醫院,但他是怎麼知道我要去醫院的呢?
我瞪著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舊那麼明亮,我眨了幾次眼睛才確定那是真的,也許跟他的魔法有關,操控心靈的操控系巫師,能夠洞察人心或是感受到周圍任何人的情緒,也能夠改變情緒和感受,是非常稀少且棘手的巫師。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呢。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醫院?」
阿爾傑悶哼一聲,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經過我的身邊。
「喂!你這驕傲的自大狂殺人犯!」我在他的身後大吼,他停下腳步,我等著他說些什麼,但他什麼也沒說。
突然間,我感受到眼前有個巨大的物體,很近,幾乎要撞上我了。
「再說一次,我就殺了妳。」阿爾傑瞪大眼睛,壓低聲音,幾乎像是在低吼般說道:「最好照著我說的話做。」
是嗎?我該照著他說的話做嗎?從小到大我在爸爸身邊總是很叛逆,他不讓我碰武器但我偏偏去學槍,他不准我隨便離開村子,但我每天都和萊恩一起溜出去玩,還有好多好多他不准我做的事。
雖然我從來沒有遵照過他的意思,他也知道,但他始終相信我的每一個決定,他始終放任我做任何想做的事。
所以我才落得現在的下場嗎?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嗎?可是...那又如何呢,我也是...也是這樣活過來的啊,也是這樣好好長大的不是嗎?
「休想控制我!」我立刻召喚走廊上及窗外的樹木、植物快速生長,我聽見玻璃及盆栽破裂的聲音,清脆響亮,樹枝全變成了銳利的劍往阿爾傑的方向刺過去,但他卻巧妙的閃過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在這黑暗的環境我只能勉強判斷他的位置,究竟是我打歪了還是他閃過了?
接著我不斷揮舞著我的武器,想試圖打中他,但無論怎麼做,我都沒有打中他的感覺。
突然我感覺到有個物體從我背後閃過,下一秒我被突如其來的迴旋踢踢中了腹部,往後飛了出去。
好痛,他什麼時候...。
我摸著肚子,看著前方的黑影,我起身朝他衝過去揮拳,卻不斷被他閃過再閃過。可惡,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再度揮起粗壯的樹枝們刺向阿爾傑,他立刻蹲下躲開了攻擊,但是阿爾傑,我的樹枝是很快的,你能躲過下一擊嗎?
樹枝呈現由上往下的樣子,向還沒起身的阿爾傑背後刺下,但就在即將刺中的那一刻,阿爾傑突然抬頭瞪大眼睛看向我。又是這種感覺,太亮了,真的太...怎麼回事,這股沉重感是怎麼回事?我全身都在發抖,即使我想停下,卻怎麼也做不到。
好可怕...我好害怕,但是為什麼?
恐懼一點一點將我吞噬,我趴在地上不斷發抖著,冷汗直流,我的身體都濕了,我的樹枝也全都縮了回去。我害怕到無法使用魔法,但我卻不知道我在怕什麼,一定是阿爾傑的魔法,是他...一定是他。
「啊!」我開始尖叫,我想尖叫,我第一次這麼想尖叫。誰來救救我,拜託誰都好,誰來救救我!爸爸、萊恩、愛麗絲...。
深層的害怕逐漸變得沒那麼難受了,或著說它正在漸漸消退。
阿爾傑站在前方約兩公尺處低頭看著地上的我,好像這就是我跟他的差距。直到恐懼的感受退去,我慢慢抬起頭,模糊的看見阿爾傑嚴肅的表情。我改變姿勢坐在地上,一滴水滴滴到了我的手上,我這才發現我的臉上充滿了淚水。
他什麼也沒說,我也是,我們就這樣沉默的看著彼此。他毫髮無傷,而我的內心卻受到了巨大的創傷,我記得深層恐懼的感覺,我永遠都會記得。
接著他突然轉身走了,距離我越來越遠,我想站起來追上他,但身體卻還是感到無力。你要去哪阿爾傑?去醫院嗎?等等我啊!
「等等!」阿爾傑聽見我的聲音停下了腳步,側身過來看著我。
「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們...你們總是在掠奪?」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這些話,但還是顯得有些虛弱。
「我只是在做對的事。」阿爾傑冷淡的回答,而我卻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控制我是對的事嗎?獵殺人類是對的事嗎?你到底在想什麼呢,阿爾傑,你真的覺得這是對的嗎?
「阿爾傑,」我緩緩起身,身體的力量已經恢復了,大概也是因為我現在的身體裡有大量的魔力,所以恢復力也比往常來得更快:「帶我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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