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凰的筆桿下 - 二十三回《紀錄下篇》

〈冬織決定訓練筱雨，遭受打擊的翊鳳，他的心態又是如何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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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紀錄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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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沉重的讓人無法開口，就算想說點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土地公倒是貼心的泡了杯茶，但是現在根本沒有喝茶的心情。

只因為有了一次讓事件圓滿落幕的經驗，就自信的認為一切都會照著最好的方向前進；就這點而言，我犯下了嚴重的錯誤。

在筱雨回來前，冬織問過我，為什麼堅持要讓雅晴活下來。

我的答案是自己一向是個懷著善意的人，她卻說，當一個懷著善意的人自稱善，那麼善意便已經不復存在。

我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我只是不斷的想著，我還能夠做什麼來彌補這次的悲劇。

不只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些，也是為了不要繼續糟蹋雅露蒂安對我的信任——她相信我能夠說服雅晴，在這一點上我已經辜負過一次她的期待了。

一回神過來，我已經坐上電腦椅，掀開筆記型電腦開始敲動鍵盤了。

「……翊鳳？」

「……我要紀錄下來。」

把外貌、個性、聲音……全部都紀錄下來，我總覺得必須要這樣做，必須把關於雅晴的一切，在忘卻之前就先紀錄下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一定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才會讓她認為自己被詛咒了吧。

在成為這副模樣之前，她也曾經追尋著什麼目標，勇敢而堅毅的向著目標前進；可能是解除自己身上的詛咒的方法，或是不要再讓其他人步上自己的後塵。

然而她的那些目標，無論如何投入，如何祈願，都無法企及。然後，她便決定不再追尋那些，即使再怎麼投入也無法觸及的目標。

一直以來，她都被人們視作是作惡多端的妖怪，但是又何嘗有人注意到，她所做的那些都只是結果呢？

真正讓她變成這樣的，是環境造成的各種不如意，是人類建立在利益與算計上的社會與價值觀，覆沒了她原本的願景，讓她變得自暴自棄，甚至於要求別人殺害自己。

雖然在最後重新拾獲了自己的目標，不擇手段的想要達到，但是過於偏激的做法，卻還是引領她向著末路前行。

她肯定連自己一開始的目標都忘卻了吧，所以才會想要尋死、想要從虛偽的生命中逃離。

最後的那一點時間，她展現了真正的自己。

希望我照顧好雅露蒂安的那一刻，凝固的血與眼淚混雜的臉龐上，顯露著黎明般溫柔而和徐的光彩。

她一開始的目標絕對不是殘害其他人，而是燦爛美好的願景；乍看之下是她自己變得偏激而自暴自棄，但是，環境與價值觀從一開始就認同她的話，還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到頭來，虎姑婆的誕生與悲劇，人類自身還是脫不了責任。

「她不是萬惡的妖怪，只是迷失方向的普通少女而已。我必須要記下來，趁著唯一知道真相的我們忘記這件事之前。」

我自言自語般的輕聲說道，雅露蒂安靜靜地看著；土地公拍了拍我的肩膀，把茶杯放到筆記型電腦的旁邊。

鍵盤喀噠喀噠的響著，這件事不可以被遺忘；就算只能當作故事來敘說，我還是希望能夠把這件事給說出去、希望讓人們知道，要是多給予其他人友善與認同，悲劇就不會再一次的上演。

我第一次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擠出這麼多的思考，我把這件事，把我認為的一切與記下來的東西，通通都寫了上去。

白色的檔案底色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大腦將一切盡可能的轉換成可理解的語言。

十隻手指一刻不休的把腦中的語言透過鍵盤轉換成文字，填滿空虛的空白檔案。

沒有不能停下來的硬性規定，只是我自己想要一刻不停的書寫下去而已。

等到我回神過來的時，時間已經是隔天的一大早了。

土地公不知道什麼時後消失不見，雅露蒂安則是趴在桌上，輕輕地隨著呼吸起伏，看起來是睡著了。

我替她蓋上了一件外套，免得著涼；桌上有張字條，我拿起來看了看。

字條是土地公留的，他似乎有個客人要照顧。

真是業務繁忙……

我打了個哈欠，不經意的瞄到空蕩的地墊。

平常這個時候，筱雨應該還懶洋洋的蜷縮成一團在地墊上才對。

——這麼說來，筱雨和冬織跑出去之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的樣子。

……總覺得該出去找人才行啊，而且冬織那副模樣，該不會連藏都沒藏就跑去街上晃了吧？

抱持著內心的不安，我翻出了舊外套穿上；雅露蒂安依舊睡的香甜，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我正打算把錢包裝進外套的口袋，卻發現裡頭好像已經有東西了。

「……？」

我把舊外頭口袋裡頭的某個東西抓了出來，那是個跟錢包長的有點像的棕色方形物體。

倒不如說，那就是錢包。

大概是之前忘在口袋裏頭的舊錢包吧，過了太久，就連這東西還存在著都不知道了。

我把舊錢包翻開來，裡頭還有著不少的金額。

——差不多是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沒想到放著不管的舊外套裡頭，居然有這麼奢侈的額度就這樣晾著；我趕緊翻了翻其他外套與口袋，很可惜的，似乎就只有這個錢包而已。

雖然意外的收穫只有這樣的程度，但好歹也是證明了我的記性，沒有差到每次都忘記錢包的存在。

舊錢包裡頭並沒有零錢硬幣，應該是原本就只放了鈔票吧；我取出裏頭的幾張舊卡，然後把錢包放上桌子，開始檢視起這些卡片來。

……基本上都已經過期一年多了，看樣子這個錢包已經放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喀——！

硬幣掉到地上的聲音在後頭響起，我下意識的回頭查看。

不過，後面除了剛剛還不存在的硬幣以外，什麼都沒有。

原本放在桌上的舊錢包也不見了。

「……誰？」

我四處查看，但是除了還在熟睡的雅露蒂安，整間房子裡什麼人都沒有。

——喀——！

又是一聲硬幣落地的聲響，我循著聲音的出處，走向一旁房門敞開的小房間。

門口一樣也掉著一枚剛剛還不存在的硬幣，雖然情況很離奇，不過跟前幾次比起來，倒是沒什麼好害怕的。

我探頭一看，裡頭有個人影，正抓著我的舊錢包，細數裡頭的鈔票。

……？又是什麼妖異嗎？

我撿起門口的硬幣，那東西完全專注在翻弄錢包上，沒有注意到我就在前面。

——抓起硬幣、瞄準，然後……

咻——！我把硬幣投了出去，正好砸中那道人影的額頭。

「呀啊——！」

被嚇到的那東西尖叫了起來，讓我最近飽受巨響摧殘的耳朵再度響起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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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又出現了新的角色？！偷偷摸摸的數著錢，貪財的小傢伙，會是什麼樣的妖異呢？下回《銅幣》，即將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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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回《紀錄 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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