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馬鞭草把楚楚從身上推開，拉平被他弄皺的衣服，起身準備出去。
「話說，你真是性冷感。」楚楚一臉滿足起身，拉好褲襠和裙擺，一手扶腰，另一手抽起電子煙。
「我會根據你的內容辦案，不過如果我們查到不合邏輯之處，會將你列為嫌疑人之一。」馬鞭草直視楚楚的眼神無論是誰，看了都知道是認真的，不過對方則另有打算。
楚楚揚起嘴角，呼出白煙，「那要看你們功力好壞。」
馬鞭草沒理會他的話，轉身前行，誰知那精明的楚楚率先敲了敲外面的門，轉開門把，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地喊：「刑警先生是陽萎，僵持一段時間沒射……」
馬鞭草沒等他喊完，面色比平常陰冷千萬倍，好似剛毒殺完誰的殺人魔，筆直走出包廂。其他同事也不好多問包廂內發生的事，僅能任其發展。
曹姻抱持看戲的心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醫科朋友，需要的話，我能幫你引薦。」
他推開她的手，假裝沒聽到那番話，「比起那件事，不如去協助調查『楚楚』的真實身份，還有請緝毒科提供近期新興的毒品種類有哪些。」
「不用你說，我也會查的。」曹姻待楚楚離開包廂，用特殊膠帶順便黏走門把的指紋，收進密封袋。她想這件事情馬鞭草似乎不打算透露給同期的鑑識人員知道，只好委託她認識的前輩搜尋楚楚的本名和新興毒品類別。
在她打這通電話時，歐陽明從一條暗道走出來，正好通到這間包廂，他命馬鞭草拿藍星溶液灑在這條過於乾淨的走道，進行血液顯影。
「歐陽隊長，這條路的確怪異。」馬鞭草走過這間夜店裡的通道，每條都沾了灰塵，隙縫更塞滿垃圾，堆疊一箱箱酒飲罐子，可見嚴若霜並不怎麼打理店內環境。
他們等待一段時間，藍光慢慢還原犯罪現場。犯人以血液留下「Greedy Eater（貪吃鬼）」的訊息。馬鞭草拿起使用軟片相機，調整光圈，拍下這個似曾相識的訊息。
歐陽明問：「阿草，你發現了嗎？」
「嗯，字跡一模一樣。」馬鞭草點頭。
歐陽明的手若火氣上來便會顫抖，他趕緊吃降血壓的藥劑，數次調整呼吸，面色凝重席地而坐，「這時，我最羨慕你的無情。」
「我記得。」馬鞭草淡然回覆道：「是厄運七，範叔十七年前調查的案子，我聽他老人家嘮叨多次。」
「對，當年陸子範因為逮捕到模仿犯，不是真正的兇手，接連犯下總數七件的刑案，殺害七位女子，奪走她們的牙齒，正是嘲諷警察的愚蠢。」
歐陽明當時是陸子範的搭檔，他們光是逮補那位模仿犯就失去了兩名隊友，更別提後續的效應，T市刑事局正副局長下台，市長致歉，失去民心，後來因為選舉關係輪替位置。
至於真正的兇手，犯下第七件案子後，失去蹤影，留下一系列未解之謎，幸好臺灣的刑法不像韓劇那般設限，一旦刑案發生死亡結果，則永遠有追訴權。
歐陽明扶額繼續說道：「厄運七犯案時沒留下任何線索或目擊者，不是殺光了，就是後續處理很乾淨，惟獨喜歡用死者鮮血留英文單詞，這習慣似乎改不了。」
「說明犯人也許是知識份子。」馬鞭草記得陸子範被幾年前申請調離T市，曾囑咐他，若要找厄運七，必須留意對方留下的訊息，「但是……」
「但是什麼？」
「我會抓到他的。」曹姻站在入口聽他們說話許久，「厄運七的影響太大，我的高中好朋友就是被模仿犯殺害。」
「何止你，還有更多受害者。」歐陽明從原地站起，「阿草想說的應該跟曹姻相同。」
「是的。」馬鞭草點頭。
他拍了拍馬鞭草和曹姻的肩膀，「即使陸子範不在T市，我相信他仍會以你們為傲，畢竟你們是他的頭號弟子。」
「是啊，範叔可是誇我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刑警。」曹姻雙手叉腰，抬頭挺胸說道。
馬鞭草仍舊點頭示意，低頭時，發現一隻黑色的跳蛛爬在他的警服上，牠以一條絲線慢慢垂降，尋求出路。這蜘蛛的身影和記憶中某人的特質重疊。
——「如果逃出去的話，我們要說掰掰。」
——「意思是，下次見？？」
——「不對，是永別了。」
馬鞭草記起來這些片段，兩個臉龐模糊的少年被關在漆黑的場所，兩人手牽手互相扶持，在那邊待了好一段日子。
馬鞭草想找楚楚問清楚，關於他的過去和楚楚究竟有什麼關聯。楚楚的聲音、語氣和態度，皆令他懷念不已。
記憶片段如細沙般握也握不住，不會隨時間堆疊在岸邊，而是沒入腦海深處，難以挖掘那些遺忘的事。
他們三人走出暗道，外頭已站著鑑識人員，重新進去採集必要資訊。馬鞭草和其中一名同仁汪睦擦肩而過，瞪了彼此幾眼，便處理各自的事。
嚴若霜和幾名小姐在櫃臺整理警察要的名單。馬鞭草前去詢問「楚楚」的下落，結果他們請來一個小姐，除了那張臉，其他的確是楚楚的特徵。
「這不是跟我接觸的那位。」馬鞭草盤問眼前這位楚楚，她也說不上個什麼原因，在走來這裡之前，有人曾將她弄暈，奪走她的衣服，直到剛剛才被人發現裸體倒在女廁工具間。
曹姻於胸前雙臂交叉，低頭沉思，接著問：「監視器呢？就算沒拍到兇手，這段期間總該有畫面。」
「多數被銷毀，至於針孔拍的，我想畫面應該是有也看不出來，畢竟假扮楚楚的人故意側站，正面沒被拍到的話，調畫面出來沒任何意義。」馬鞭草聳肩，說道：「曹姻，你會調查出來吧？」
「少說廢話。」她尾隨在歐陽明身後，「隊長，這邊差不多要交給鑑識人員了？」
「對，現在我們暫時無用武之地，該回去整理相關案件資料。」歐陽明搓揉眉心，拖著沈重的步伐往警車臨停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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