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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裳一刀又一刀的劃在王智賢的身上,漸漸地,她忽然覺得這是一種享受,怨恨亦轉變成復仇的快感。
「知道我在香港為什麼會無親無故嗎?因為我父親以前也是混幫派的,但同時也應驗了『出得來行,預左要還』此話。我為父母報仇的時候才二十歲不到,我記得當時也是這樣一刀又一刀的將仇人凌遲處死!但我無想到,三十年了!」常裳幽幽的説道,而聲音卻仿似從地獄傳出來般,不帶半點人類應有的情感。
劇痛之下的王智賢聼到這聲音仍感到一股寒氣從頭頂的天花板直透腳板底,甚至連五臟六腑都被凍結了。
常裳卻似回到了為父母報仇的那個夜晚,也像現在一樣,不同之處在於你居然逼得我故技重施當時只有自己一人,并無幫手,而地方則是荒山野嶺。
那個時候她似乎已麻木了一般,就連雙眼都是空洞無神的,只有握著菜刀的手在動,一刀又一刀的將仇人身上的肉割了下來。
報完仇後,她又放了一把火,隨後拖著疲憊的身體沿溪水往下走,後來又漫無目的地專挑無人的黑暗小路如行屍般走了近兩個小時,抵達海邊。
那一晚依舊天清氣朗,藍藍的光芒灑落在茫茫的黑夜中,悽清迷離。
她對人生似乎已失去了意義,甚至乎不知道為什麽會活著。
於是她一步步的向大海深處走去,當海水淹過胸口之際,她才記起了手中的菜刀,於是又將菜刀用盡餘下的力氣向大海的更深處擲了出去。
一個海浪照頭蓋了過來,她笑了,笑得陰森悽涼,然後被卷走了。
她并無掙紥,因為她終於可以擺脫了。
然而上天似乎偏又不想她就此死去,於是在她氏迷後將其推回了岸上。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她被王宇恒救起,并為王宇恒懷上了王俊凱。
一切似乎都很美好,所以她很珍惜現有的一切,并忘記了過去的事,即使在王家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生活中,她依然不想回憶過去,所以她帶著兒子搬了出去,她知道什麼是因果報應,所以對王宇恒亦沒有太多的強求。而當時間長了,她也就習慣了,王俊凱自然佔據了其心中的第一位置。
然而她做夢都無想到,人算終究不如天算,王俊凱的車禍又使她已塵封於心底的往事勾了出來。
她再次從痛苦轉向麻木。
王智賢身上不知被劃了多少刀。
凌洛早已不敢看下去,躲到了旁邊的一個房間內。
輕風拂動著大廈之外的樹木,卻似羣魔亂舞。
驀地,劇烈掙紥的王智賢竟掙開了綁住自己的繩子。
恐懼被憤怒及仇恨所代。
他甚至連堵住自己的嘴的襪子都忘記了般,一下子掐住了常裳的脖子,隨後直往窗邊沖過去。
兩人竟同時從窗口飛了出去。
劇痛又從王智賢的心臟處傳上大腦。
王智賢低頭一看,軍刀的刀刃已完全沒入了自己的心口,僅餘刀柄在外,他終於還是死了,死不瞑目。
直至第二日的清晨,王智賢的屍體被幾個心血來潮遶道經過的行山人事發現了。
警車呼嘯而來。
王馨、任志賢、高勝等人剛下車已聞到一股從屍體發出來的臭味。
一行人帶上口罩手套等進入到警方的封鎖線內。
看著這兩具屍體的姿勢,在場之人都頗感尷尬的皺起了眉頭。
只見男屍一絲不掛的壓在了女屍身上,看上去似男人要強奸女人遭反殺,最後導致同歸於盡。
兩具屍體身上都有染血,而被壓著之女屍身上衣物已被染成了暗紅色,這顯然是血液干了的結果。
高勝先掃了一眼屍體,繼而又看著王馨及任志文。
後者頗為無奈地相視苦笑起來,誰會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開始吧!」高勝亦歎了口説道。
「第一死者王智賢,男性,年齡介乎於三十二到三十五之間,從屍斑及屍體殭硬的程度來看,初步推斷死亡時間在昨晚二十三點到今早凌晨兩點,從現場環境來看,此處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背部有較大面積的磨損,傷口上有似是建築用的水泥沙及石灰,有機會是背脊與建築物的牆壁摩擦時造成。」高勝説著又看了一眼兩屍體旁邊的環境:「兩死者的週圍有玻璃碎,根據現場了及兩人的姿勢來看,應該口是男性死者掐住了女性死者的咽喉,然後推著女性死者往後退,之後該是從這窗戶跌了出來,但這是如何做到的?而男死的頭部亦有傷口,該是在撞擊玻璃時造成。」
任志文聼後卻眉頭一皺,説道:「飛跌出來?兩人的雙腳距離牆邊約二十公分,按照這距離,而男性死者又是掐住了女性死者的咽喉,這顯然是女怕死者背對窗戶,窗戶底距離地面約八十公分,女性死者至少一百一十磅,在這種情況下,若男性死者無足夠的速度與力度,根本無法做到這一點!另外,若男性死者有這樣的能力,自然可控制住女性死者,在這種情況下,是否該是只有女性死者被拋了出來?」
「不一定,假若是男性死者的生命在受到威脅時,自然會有驚人的舉動,且潛能亦會瞬間爆發,當然,在這過程中需要有一段不能過長或過短的距離來完成『助跑』,但這要待檢驗完屍體及看過現場才能解釋清楚。」高勝又將專注力轉移到屍體身上:「男性死者全身上下都有勒痕,而勒痕有磨損出血的跡象,結合背部留下的線索,不難看出死者在生前乃是被脫掉了衣物綁在了大廈內的主柱上,且發生過劇烈的掙紥。來,幫手將人翻轉。」高勝又對正在旁邊蒐證的法証人員説道。
屍體被小心翼翼的翻了過來。
下一秒,眾人又倒抽一口涼氣。
只見王智賢的心臟位置被插人了一把像是水果刀之類的利器,僅餘被女死者握著之刀柄在外。
看著王智賢身上的慘狀,連高勝都倒覺頭皮發麻。
「他的致命傷顯然就是心臟這一刀了,面部表情因恐懼及痛苦而出現扭曲,所以身上這密密麻麻的傷口該是死者在生前被用刀割出來的,所以每一處傷口都有腫脹的跡象。照我估計,該是他在生前被綁在柱子上時受到的『凌遲』之刑!而這致命的一刀極可能是死者在因受刑掙脫後,打算弄死女死者,在掐住女死者的咽喉往窗邊推時,被女死者一刀刺穿了心臟!由於恐懼及求生的本能,當中又夾帶了憤怒,所以男死者激發了身體的全能,拼盡全力來做這件事。但當兩人撞破窗子跌出來後,男的也已沒了爬起來的力氣,兼且生命也在快速消勢,但掐住女死者的手卻并無因此有有鬆開的跡象。再看女死者,面色發紫,眼球外凸,舌頭外吐,乃窒息至死的跡象,顯然是掙脫不了男死者的手,又被壓著,最終導致被硬生生的掐死。但為何女死者卻并無掙紥過的跡象?從窒息到死亡,大概需要三分鐘時間,喪失意識一般在三十秒左右,而像男死者這樣掐法,有機會延長一到兩分鐘,更何況男死者的身體狀況來看,在此之前應該已失大量失血,又有這致命的一刀,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掐死女死者恐有一定的難度,而在一般情況下,人因生命受到威脅,故而在喪失意識之前肯定劇烈掙紥反抗,更勿論瀕臨死亡邊緣的男死者。」
「頭兒,女死者的瞳孔未完擴散,面部表情驚疑,而她的雙眼似乎在看向另一側,應該是看到了某些東西,而得明顯,該東西更吸引了她的目光,但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麽東西比性命更重要?」一旁的法證忽然説道。
「這説明她看到的東西是出乎她意料的!但這東西會是什麼呢?不過如當真是這種情況,現場必然有第三者的存在!」高勝沉思説道。
任志文透過窗戶往大廈內看去,也不知是否窗戶細又少,故而大廈內顯得比較陰暗。
窗口正對著一條方形石屎柱。
「第三者的存在?」正準備往裡走去的王馨聼後心中卻是忽然一動,轉身又問:「女死者身上還有別的傷口嗎?」
法證人員認真的檢查起來:「頭部有傷口及玻璃碎,應該是撞擊玻璃窗時造成,背部衣衫有劃破,有傷口及刮痕,應該是跌出來的時候造成。噫,脊骨下有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頭,該處的脊骨似有斷裂的痕跡。假如脊椎斷開,人會隨即癱瘓,這亦解釋了為何女死者在這段期間無掙紥過的原因。」
王馨看了一眼兩具屍體距離牆體的距離,説道:「勝哥,能否推算出這過程中所需要的距離、速度及力度?」
「可以。」
任志文走進大廈,徑直地站在窗戶前,凝視著外面的兩具屍體沉思起來。
王馨走到捆綁過王智賢的石屎柱前,柱上有血跡,地上是一灘已干了的血液,已凝固成塊。
柱上留有該是繩索一類物體磨擦時留下的纖維及磨痕,但卻并無繩索適用於捆綁等物品留下,但地面上亦無留下鞋印腳印等。
王馨立知有人清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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