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離奇的巧合
王馨、梁處長及高勝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王宇恒的睡房。
房門是開著的,一個約五十來歲的女性傭人正不知所措的在房間內來回走動。
當三人來到房門口時,一股涼氣迎面撲來。
見到王馨等人的到來,傭人這才鬆了口氣,叫了聲「小姐」。
「青姐你先到一邊去坐著,等下我們會循例問你一些問題。」
高勝來到床邊,發覺被掀開被子的一邊有一灘水跡,但不難看出是人睡覺時産生的汗水形成。
二太太睡在水跡的旁邊,而水跡是王宇恒做惡夢時所出的冷汗形成。
高勝開始檢查蒐證。
「這灘水印該是汗跡,但若按照這房間內冷氣的溫度,想要出汗都難,更不要説這麽一大灘水跡了!該是你爺爺的汗水!」高勝邊説邊轉往大床的另一邊,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被子,并隨手掏出一支細小的電筒開始檢查屍體。
「噫,她死前受到過驚嚇,面部的表情因驚懼而出現扭曲。」之後繼續檢查:「瞳孔已完全擴散,屍體已無餘溫,四肢已殭硬,屍斑亦在擴散,但雙手死死抓住床單,是掙紥過的跡象,這種情況大多出現在睡夢中的掙紥,身上暫未發現致命傷口,死亡時間該在昨夜十一點到今日凌晨一點,具體屍因初步判斷為受驚過度,但詳細需要進一步解剖。」高勝簡略地説了一下初步檢驗結果。
王馨來到青姐身邊坐下。
「青姐,你是幾時發現二太太過身的?是怎麽發現的?」
「我聼到外面吵吵鬧鬧,就打算出來看下發生了什麽事,剛出出房門就看到老馮也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一樣。當我們出到大廳時,好像聼到二太太的叫聲,我和老馮連忙往樓上走去。當我們來到房間門口時,發現門是開著的,燈也是亮著的,但裡面也沒看到裡面有人,因為驚二太太有事,於是我們便走了進去。進來後才發覺老爺已經不在,二太太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著。當時我們就覺得奇怪,二太太是個很醒睡的人,只要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醒來,但今晚如此大的動靜她居然似毫無所覺般,睡得死死的。但我們在剛進入客廳時卻分明聼到二太太的叫喊聲,於是就想走近床前看了看,這才發現二太太已經過身!」
「二太太的叫喊聲?」王馨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床上的屍體。
青姐忽有所悟,頓時變得慌張起來,渾身發抖的四處張望。
王馨連忙安撫她一番,穩定她的情緒。
當她的情緒穩定後,王馨又問了幾個問題,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讓出了房。
「走吧,去保安室看看閉路電視的錄影是否會有所發現。」王馨依然保持著冷靜。
三人來到保安室時,幾個警察及保安正在觀看錄像。
梁處長走過去拍了拍正帶著耳機的李子健的肩膀。
後者卻是被嚇了一跳,一回頭,見到是王馨等三人,這才鬆了口氣般摘下耳機。
「怎麽,如此大的反應,如做了虧心事一般,不像你啊。」梁處長略感驚奇。
李子健苦笑起來:「這棺材來得太詭異了,我們看了至少三遍,依然看不出當中的玄機,難道説這世上當真有鬼!」
「胡説八道,危言聳聽,作為一名警察,凡事講求的是證據與科學,那來這麽多的鬼神!」梁處長瞪了李子健一眼。
三人來到屏幕之前,戴上耳機,方舟重新開始播放錄影。
然而正如方舟之前所言,棺材竟當真平穩的淩空飛來,之後飄降大院門前。
三人看得呆立當場。
除非棺材自已飛過來,否則除非在陸地上平整的路面運輸,否則整個過程不可能平穩到空中的棺材連晃都沒晃一下。
錄像已經過雜音屏蔽的處理,但更令他們感到不可思異的是,棺材落地似輕如鵝毛般,當真連丁點兒細微的聲音都聼不到。
三人又重復播放了兩次,到第三次時只覺一股涼氣由頭頂天花板直透腳板底下的地板去。
即使不屏蔽雜音,播放到過了方舟所説的,會聼到一聲鬼嚎般的尖叫聲的時間段時,他們依然連半點風吹之聲都沒聼到!
方舟正要重新再播放一次,王馨卻連忙阻止了他:「等會。」
只見王馨一動不動地盯著電腦屏幕。
另一個屏幕上棺材剛被吊起,準備運往政府化驗所。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王馨。
錄影一直往下播放。
正當眾人疑惑間,播放著錄影的屏幕忽然出現了一片空白,緊接著,屏幕上又出現了一句「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而這句話僅出現了五秒,隨後屏幕又恢復了正常。
「被人入侵了。」梁處長及高勝異口同聲道。
「對方果然是人,是有計劃的預謀!」梁處長沉聲説道。
「但我們現在卻無法追蹤到對方的ip。」高勝顯得無奈。
「這句話又是隱藏著什麽?」梁處長看著默不作聲的王馨問。
王馨脫下耳機:「這句話不用説也是給爺爺看的,乃是出自毛澤東的《沁園春·長沙》,通過對長沙晚景的回憶,抒寫革命青年對國家命運的感慨和以天下為己任,改造舊中國的豪情壯志。若結合謀劃者留在棺材上那兩句,該是『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再結合整首詩,顯然此人與爺爺有著相若的年紀,相同的雄心壯志。或許當時他或他們與爺爺有著共同的誓言,但後來發生了變故,令爺爺以為只有他自己還活著。」
「所以這句話中的他極大可能是男的?且是你爺爺的同學?」梁處長一只手托著下巴猜測道:「但你爺爺只説了一句『他回來了』而非他們回來了!而且照你剛才所説,燈火闌珊處之人極可能是女的,倘若如此,難道你爺爺曾經是用古代一個詞來説就是『斷袖之癖』?兼且謀劃者亦用了李清照的詞來描述自己後半生的生活,但那棺材卻分明是奢侈品,這真是悽戚冷清的生活?他所謂的悽悽慘慘戚戚難道不是因為你爺爺?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王馨聼後又是哭笑不得,但同時又苦笑不矣。
「目前一切都是我們的估計,具體仍需要向你爺爺瞭解。我剛才上網查閲了一下『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的意思,就是可曾記得,那時我們到江水深急的地方遊水,那激起的浪花幾乎擋住了疾馳而來的船。」高勝看著手提電話答聲。
梁處長聼後雙目忽然一亮:「水流深急的地方?會否是説你爺爺當時陷入了水深火熱中,他的紅顔知己為了幇助他而最終犧牲了自己?但這似乎也解釋不通為何他的紅顔知己能如此大的手筆,依然説自己的後半生過著悽戚冷清的生活!他為什麼現在才回來,若説是紅顔知己,為什麼又要隱姓埋名?」
「或者正如小説所寫,假如是三角戀呢,兩男爭一女,女的卻不愛王老先生,於是王老先生。」方舟忽然沖口而出,但説到一半卻又不敢再往下説。
「這好像也是電視劇的劇情!」另一個警察也插口。
王馨的面色忽然變得難看。
「好了,這些都是我們無端的猜測,怎可能憑劇情來推斷!」梁處長喝止了他們。
「用什麼方法才能如此平穩地將棺材猶如是凌空飛來般運送到這裡?若是利用飛行器,至少要在棺材的前後套上黑色鋼絲,但棺材上肯定會留下勒痕來,而且在下降途中減速明顯,且發出巨大的響聲!還有黑貓。噫,不對,若棺材以正常途徑運來,必然要報関,如要通過海関,棺材的貓的屍體絕不可能瞞得過海関的X光機的掃描,另外,在這過程中必而摩擦碰撞,無可能有這麽完美的漆面。」高勝看著另一個屏幕上的棺材若有所思的説道。
「所以棺材是在抵港後被重新上漆,黑貓也是極大可能在本地被宰殺的?給棺材重新上漆,漆面及色澤均勻光滑,又能將血液完美地融入到油漆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必然曾從事油漆工作;從黑貓咽喉上的割痕上看,力度与深度又恰到好處,説明這個人對動物的身體結構相當熟悉,且手法嫺熟,甚至達到了為人動手術的醫生級別的水準。還有,要如此大的手筆,棺材只能定制,如要定制,為免引起注意,最大可能是自己聯系內地的厰家,然後由水路偷運而來,另外,還會聘請內地木工與油漆工,避免本地油漆工遭到調查,這亦是最可靠的辦法!如此我們讓同事調查近期棺材商的進貨豈非會浪費資源?」李子健分説道。
「多一條線就是多一分破案的機會,雖未必有用,但至少都是一個希望!這是做與不做的區別!」梁處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子健一眼。
之後他又看著王馨:「若是你爺爺在這件事上不肯合作,縱然我們立案,但調查卻變得相當困難,尤其涉及可能是數十年前,更何我們亦不知道當年他的人際関系如何!」
「這方面我會盡量想辦法説服爺爺,了解當年的事!」
「對了,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不見任志文這家伙?」高勝忽然問。
王馨又苦笑一聲,將吐露港公路的車禍説了一下。
「又會這麽巧?既然棺材能飛,車禍的巧合就算不上離奇了!」方舟忽然插口。
三人聼得渾身一震。
王馨立即打通了任志文的電話。
ns 15.158.61.54da2